贞观风流狂炫折耳根

第266章 毒计再出,房玄龄自请致仕(5k大章求追订)

程咬金这话一出,柴令武顿时亡魂大冒:“程伯伯,这可不兴掀,这可不兴掀啊!”

他疯狂摇头,使劲挣扎,奈何程咬金的大手像是一把铁钳,愣是钳得他无法动弹。搜索本文首发: 小说痴

关键时候,还是李绩上前一巴掌打在程咬金手上。

“老家伙,一天天的尽胡咧咧,那人掀开头盖骨还能活吗?”

李绩斜了程咬金一眼,将柴令武解救下来。

但还不等柴令武出言道谢,便听得李绩幽幽道:“要老夫看啊,不如在他后脑勺上开个洞,这样不容易弄死。”

柴令武闻言,刚缓过来的小脸又瞬间变绿,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一群牲口啊。

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这么对他?

“行了,一群为老不尊的家伙,也不怕吓到孩子,都给老夫滚远些,让老夫来问问正事。”

关键时候,房玄龄的呵斥声从天而降。

房玄龄虽是文人,但一群武将还真不敢和他杠着来,笑骂着应声的同时,也为他让开了一条道。

房玄龄挤进人群,手里拿着柴令武写的科举流程。

“房伯伯!”

柴令武赶忙朝他行礼问好。

房玄龄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上前一把拉起柴令武将他拉出人群。

随即脸色一沉,问道:“柴小子,你实话告诉老夫,这科举流程,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还是说有旁人给了你启发?”

柴令武听明白房玄龄的言外之意,不由撇撇嘴,反问道:“房伯伯这是不信任小侄?”

房玄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

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柴令武,像是打算看出些什么破绽。

但柴令武丝毫不怵,这个流程,的确是汉人几百年的智慧结晶。

不过,现在可没有什么知识产权的说法,谁先弄出来,那就是谁的。

何况他作为后世子孙,用一下老祖宗的智慧怎么啦,老祖宗的智慧,不就是留给后世儿孙的遗产吗?

所以,柴令武可以说是相当的理直气壮了。

房玄龄看了半天,也没从柴令武的脸上看出半点不妥的地方。

他轻轻点头,夸赞道:“如此说来,贤侄当真是有天纵之才啊,此流程之完善,老夫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按着这个流程,哪怕现在去举行一场科举考试,都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柴令武微微颔首,毫不谦虚的接下了房玄龄的夸赞。

当然,对于房玄龄所言的没有任何问题,柴令武倒是持保留态度。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流程和制度。

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得先试了才知道。

反正光是柴令武现在能想到的问题,就不少。

比如最简单直接的,来自世家的阻挠。

不过,那不是他该担忧的事情了,作为一个臣子,他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多少还是得给领导留一点操作空间才是。

“柴小子,过来!”

这时,主位上的李世民再次开口,示意柴令武过去。

柴令武闻言,给了房玄龄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即朝李世民小跑而去。

“陛下,什么事?”

李世民没说话,对着依旧还在震惊的朝臣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众臣见状,纷纷赶回各自的位置上落座,静静地等待着李世民发话。

“陛下,那臣也先退下?”

柴令武试探着问了一句,脚步慢慢后移。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威胁意味尤其明显。

柴令武扯了扯嘴角,只好顿住脚步停留在原地。

迎上众人疑惑的目光,李世民也没再卖关子,直言道:“柴小子今日,除了给朕献上了一份完善的科举流程之外,还给了朕另外一个大惊喜。”

“另外一个......大惊喜?”

众人一愣,不由面面相觑,脑海中同时浮现柴令武带着李世民去往国公府后花园的画面。

就连柴绍也有些讶异。

他突然发现,他对自家这个小儿子,了解得还是不够深啊。

一个完善的科举流程,便已经算是极大的功劳了,现在陛下又说还有一个惊喜。

而且看这架势,这个大惊喜,只怕不比献上完善的科举流程要差。

一时间,柴绍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这个儿子,今日可谓是狠狠的给他长了一波脸面。

但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心思狭隘之辈。

只怕今日过后,这小子要被不少人惦记了。

柴绍如是想着,心里已经盘算起来,今日过后,是否要对外展示一下霍国公府的强硬手段?

另一边,李世民见众人已经将目光投向自己,当即笑吟吟地开口道:“诸位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柴小子从岭南送回来的奏折上写的改土归流之策?”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好奇

之色。

李世民非常满意众人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日诸位便与朕认真分析过,将改土归流之策用在草原上的可能性,但最终又被诸位否决,理由是胡人与僚人的制度不同,而今日,柴小子将这个问题完美的解决了。”

“解决了?”

正堂之中的气氛先是一凝,随后是满堂哗然。

尤其是房玄龄,温彦博,长孙无忌等专司政务的文臣,更是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目光死死地瞪着柴令武。

柴令武被他们瞪得有些头皮发麻,只能朝他们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怎么解决的?”

房玄龄眼中满是骇然,迫不及待地追问:“当日,老夫与诸位同僚推演了许久,也没有推演出合适的方法,因为草原上松散的部落联盟,与岭南僚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不论老夫怎么想,这改土归流之策运用到草原上,都只会落得个水土不服的下场,柴小子,你又是怎么解决的?”

温彦博眯起眸子,眼中浮现些许狐疑之色:“柴小子,定制国策可不是开玩笑,你当真有法子解决草原上的阶级架构问题?”

柴令武没说话,只是将询问的目光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轻轻颔首,对着群臣笑道:“诸位,稍安勿躁,朕知道你们不信,说实话,朕一开始也是难以置信,但柴小子的的确确是已经拿出了切实可行的法子。”

安抚完众臣,李世民转头对着柴令武吩咐道:“柴小子,将你的推恩令原原本本的说给大家听听。”

“推恩令?”

听见推恩令三个字,一众朝臣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不是改土归流吗,什么时候又和推恩令扯上了关系?

柴令武深心知这是李世民在给他搭台子,托举他在大唐一众朝臣跟前露面,加深他们对自己的印象。

当即也没有半分犹豫,将今日午时在后花园里和李世民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随着柴令武的讲述,堂下一众朝臣的眼神,也从最初的不解,逐渐变成惊愕,明悟,震惊与骇然。

当柴令武的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时,本来还站着听的房玄龄突然一屁股坐了回去。

其他朝臣更是不可思议,满脸写着这也行三个大字。

望着满朝文武被柴令武的毒计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李世民顿时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

长笑数声,他朝众人挤眉弄眼地问道:“诸位,如何?朕这小外甥的毒计,可否解决草原上的阶级架构问题?”

众臣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未想过,推恩令竟然还能这么用?

程咬金怪叫一声,倏地冲出座位上一把薅住柴令武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混账小子,你跟谁学的这满脑子阴谋诡计?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再长大点还得了?”

“基操勿六!”

柴令武轻轻出声,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

程咬金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阵失神,他轻轻放开柴令武的衣襟,还不忘替他抚平衣领上的褶皱。

下一刻,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狂笑道:“好好好,好啊,我大唐后继有人了啊。”

“杀才,还不滚回去!”

李世民笑骂了程咬金一句,目光转向房玄龄问道:“玄龄,你以为如何?”

房玄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听见李世民发问,不由苦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臣服了,彻底服了。往后这大唐,真正是年轻人的天下咯,臣已经老迈,不堪驱使了啊。陛下,臣恳请陛下允臣告老致仕,把位置腾出来,多给年轻人一些锻炼的机会。”

房玄龄这话一出,满堂宾客又是一寂。

就连李世民都被房玄龄这番话给惊到了,忙起身走下主位走到房玄龄跟前。

一把拉起他的手道:“玄龄这是说什么胡话,咱们君臣现在论的是国策,如何就能与告老致仕扯上了关系?这等胡话,玄龄往后切记不可再言。”

其他人回过神来,也赶忙上前轻声安慰起来。

他们能理解房玄龄今日受到了怎样的冲击。

集结了满朝文武的智慧都解决不了的两大难题,今日却被一个年轻人随手解决,这样的事情,的确很打击人。

他们内心受到的冲击也不比房玄龄小。

但房玄龄这个宰相若因此事而致仕,那岂不是说明他们这些人全都是酒囊饭袋,全都不如柴令武一个年轻人?

就算他们内心承认,可面子上也不过去啊。

所以,房玄龄想致仕,那是绝对不行的。

连同李世民在内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劝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打消了房玄龄想要告老还乡的念头。

可即便如此,房玄龄仍是一脸苦涩。

他摇摇头,一脸诚恳地望着李世民说道:“陛下,臣是真的觉得臣已经老迈不堪驱使,不止是臣,还有诸多同僚,其实都已经上了年纪,陛下还须多多培养年轻人才是,否则待臣等百年之后,陛下还能驱使何人?”

李世民自然清楚房玄

龄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的确,如今大唐朝堂之上的老臣,大多都是开国之时的老面孔,新面孔几乎看不见。

但他大兴科举,本身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于是,他还是轻声安慰道:“玄龄既然心忧此事,那就该趁着现在还能动弹,多帮朕掌掌眼,多纳一些新人入朝才是,难道玄龄忍心看着你一手扶持起来的贞观朝最后落个青黄不接的下场吗?”

“陛下所言甚是,房相万不可再有撂挑子不干的想法,不然我第一个不依。”

“老夫也是只盼房相能振作起来,带领老夫等人继续为大唐添砖加瓦。”

众人三三两两表态,核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房玄龄想撂挑子不干,我们不可能答应。

你就继续留在宰相的位置上发光发热,千万别让给他们,他们可承受不了陛下的狂暴和刚愎。

柴令武孤零零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堂中画风突变,也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他就是献上了两个计策而已,竟然能吓得有千古贤相之称的房玄龄都想着致仕给他腾位置?

这......这合理吗?

柴令武迟疑一瞬,正纠结着要不要也上前安慰房玄龄一番,一个不察之下,却是被一股大力拉到了角落里。

他诧异回首,三张大脸映入眼帘。

“耶耶,太子殿下,唐伯伯,你们......”

柴绍摇摇头,示意他别多话。

柴令武满脸不解,诧异地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面无表情道:“二表兄看不出来吗,房相这是在给你解围呢。”

“给我解围?”柴令武更加不解。

唐俭正手捋须,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聚拢在房玄龄身旁的一众朝臣。

像是知道柴令武心中所想,悠悠道:“这世上,有宰辅之材的人多了,能真正走到宰辅之位的人却没几个。你今日的风头已经出得够够的了,连陛下都如此抬举你,真可谓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柴令武一愣,灵台陡然清明。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顿时脸色数变。

忍不住反问道:“如此说来,小子今日出这场风头,还未必会是好事?”

“你太年轻了,纵然今日行了冠礼,也不过才十七岁而已。”

唐俭用一句话点明了其中缘由,随即轻声问道:“小子,你可知代国公李靖,今日为何不来观礼?”

柴令武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知道李靖今日为何不来观礼。

李靖自从贞观四年班师回朝,身上加了兵部尚书和尚书右仆射的官衔之后,便几近销声匿迹。

当然,这里说的销声匿迹,并不是指李靖不在人前露面。

恰恰相反,代国公府如今连大门都拆掉了,李靖天天在家里做什么,路人全看得一清二楚。

所谓销声匿迹,指的是朝堂上再不见他的踪影,再不听他的声音。

唐俭收回目光,见柴令武已经明白其中关节,不由轻声道:“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你小子得好好记住房相这份恩情才是。”

柴令武轻轻颔首,表示知晓。

他虽不清楚房玄龄今日为何要替他解围,甚至不惜说出致仕这样的话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这份情他既然已经享受了,他自当承情。

官场说到底,也还是人情交织往来的场所,忘恩负义之人,在哪里都不会有人喜欢。

四人站在角落里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房玄龄连连保证不再提致仕之事,柴绍才重新出面,召集大家进行晚宴。

这次,没人再说什么政事,像是怕再刺激到房玄龄。

一顿饭吃到半夜时分才算结束。

夜半,柴令武与柴绍将一众醉醺醺地宾客安排到客房住下,李世民和李承乾要回宫,父子二人又将其送出国公府。

走在院子里,一老一少两人的脸上,都有些许疲惫之色。

此刻,没了外人,柴绍也总算能说些心里话。

他背着手走在前面,语气淡然道:“今日你不该向陛下同时献上两策的,太出风头了,容易招人眼红。”

柴令武挠挠头,语气闷闷道:“孩儿当时也没想那么多,陛下问起,孩儿就顺嘴说了,孩儿也没料到陛下会在这样的场合抬举孩儿。”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就当长个记性,下次要记得,就算腹有良谋,也最好私底下向陛下谏言,陛下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柴绍倒是没怎么责怪柴令武,只是轻声叮嘱一句。

毕竟是自家孩儿,纵然有思虑不周之处,他也能帮着查缺补漏,不然还要他这个父亲做什么。

何况柴令武今日的行为高调是高调,但长脸也是真给他长脸。

作为一个鳏夫,子嗣成材,本就是他这一生人最大的期望。

柴令武闻言,也没继续辩解,事已至此,辩解再多也没用,不如想想办法看要怎么找补一下。

柴令武正思虑间,柴绍忽地顿住脚步。

“砰~”

柴令武一个不察,撞到了柴绍的背上。

他下意识喊道:“耶耶!”

柴绍转过身,上下打量柴令武一眼,随即语气淡淡道:“你在岭南被洪水冲走的消息传回长安之后,有不少人都在暗中打探新兴县公府旗下的产业。”

柴令武一愣,没有接话,而是静待柴绍的后文。

因为这事儿,在他冠礼还没开始之前,程咬金便已经提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