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诸多因果，我一肩担之！（合章求追订）
“见过太子殿下！”
何全带人上前，先朝着李承乾拱手一礼。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猴
旋即将询问的目光看向柴令武，喊道：“小郎！”
柴令武点点头，扭头对着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我赶时间，先走一步，长安这边就拜托你了。”
李承乾本想拒绝。
可迎上柴令武猩红的双眼，拒绝的话到了嗓子眼，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忽然叹息一声，面上浮现几分黯然。
朝柴令武摆手道：“行吧行吧，我可以帮你看着四方馆，但事后父皇追究起来，你可别把我供出来。”
柴令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带着何全扬长而去。
目送柴令武的背影消失不见，李承乾踌躇一下，命亲卫将追查线索的人撤回来。
只是下达监视四方馆的命令时，脸上不由有些迟疑。
软禁诸国使节，毕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可一想到生死不知的程柔，心里那点迟疑，也就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罢，左右不过就是被揍一顿，父皇也不可能因为一群外人杀了他和柴令武。
一顿揍，他受得起。
那就，干了！
下定决心，李承乾将无用的担忧压下。
刚准备去碧波小院看看程柔，余光忽然瞥见了父皇身边的太监大总管王德走进国公府大门。
“太子殿下！”
王德也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李承乾，忙上前见礼。
李承乾微微颔首，问道：“何事？”
王德面色恭敬道：“陛下听闻程姑娘遇刺一事，特遣奴婢过来看看，此外，陛下还有口谕要奴婢转呈新兴县公，殿下可知公爷现在何处？”
听见王德的来意，李承乾倒是不怎么意外。
国家重臣的女儿遇刺，还是在天子脚下遇刺，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人。
只是父皇这个时候传来口谕......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要阻止柴令武去报仇？
李承乾心里疑惑，面上不显，淡淡回道：“你来晚了，新兴县公方才已经出府。”
“什么？”
一听这话，王德顿时脸色一变，焦急道：“殿下可知新兴县公往何处而去？”
李承乾摇摇头，淡然道：“不知！”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王德一听，顿时急了，转身就要带人朝门外追去。
李承乾好心提醒道：“王大伴，孤还是建议你回宫向父皇如实禀报，新兴县公的脚程，你追不上的。”
“多谢殿下教诲！”
王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闻言，也只是随口应声，显然没将李承乾的建议放在心上。
李承乾长出口气，没有多言。
但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父皇肯定已经查出了一点什么，不然不会急匆匆派人来寻柴令武。
希望他这句话，能给柴令武多争取一点时间吧！
李承乾如是想着，转身进了碧波小院。
同一时间，柴令武也已经带着何全等人追出了城外。
马蹄声隆隆，溅踏起无尽的扬尘，引得官道上的行人纷纷对着这支百余人的队伍怒目而视。
更有脾气暴躁之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但这支队伍依旧我行我素，完全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何全纵马与柴令武并肩，高声问：“小郎君，我等要朝何处追逐？”
柴令武纵马狂奔，头也没回的应声：“先去火器局！”
“去火器局？”
何全一愣，眼中浮现不解之色。
他刚从火器局回来，怎么又要去火器局？
但出于对柴令武的信任，他到底是没有问出那句去火器局干什么。
柴令武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不断地驱动战马。
火器局，作为大唐现如今最为重要的军事部门。
由于其研发的火药具有不稳定性，更兼出于保密的考量，李世民并未将其设立在人口稠密的长安城里。
而是在柴令武的建议下，放在了长安城以北，人迹罕至的龙首原上。
百余骑浩浩荡荡奔上龙首原，立即引起了守卫火器局的禁卫军注意。
“何人胆敢纵马冲击军机重地？”守卫第一道关卡的校尉怒斥出声。
同时命手下将士关上了第一道大门，召集其他将士准备御敌。
骑队之中，何全眼睁睁看着守卫关卡的将士合上大门，而柴令武却是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禁脸色大变。
忙高声咆哮道：“开门，快开门！”
何全的声音传进守门校尉的耳朵里，让那校尉也瞬间变了脸色：“何少监，尔意欲何为？”
何全没时间解释，只能张口咆哮：“火器局监承，新兴县公柴令武在此，尔等速速打开关门。”
听见柴令武三个字，守卫的将士们脸色又是一变。
一位火器局监承，一位火器局少监，两个人合起伙来闯卡，这是要造反吗？
“将军，怎么办？”
眼见柴令武麾下百余骑越来越近，控制门卡的士兵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校尉脸色数变，忽地一咬牙，阴沉着脸道：“开门，放他们进来。”
士兵一愣，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校尉咬牙重复道：“开门，先放他们进来。”
将士们面面相觑，额头上更是冷汗簌簌。
“驾驾驾！”
柴令武的战马即将撞上大门时，大门终于被拉开。
队伍堪堪闯过第一道关卡，柴令武仍旧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何全见状，也没了办法。
只能纵马冲在前面为柴令武叫关。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道道关卡被何全用柴令武的名义叫开。
层层守卫，严格把控的火器局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吁~”
柴令武勒住马缰，扭头看向何全问道：“装成品震天雷的仓库是哪一个？”
此刻，何全哪里还能不知道柴令武的用意。
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提醒道：“小郎，纵马冲击火器局乃是大罪，抢夺震天雷更是等同于造反，这还是您自己定下的规矩。”
柴令武拔高音量：“在哪？”
“那里，地字号仓库就是。”
何全闭上眼睛，伸手指向一处巨大的仓库。
柴令武点点头，转头对身后百余骑下令：“每人去抢十枚震天雷带上，不许多抢，也不许少抢。”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迟疑。
他们都是马三宝留给柴令武的班底不错，但这种事情.......
柴令武补充道：“一应后果，我一力承担。”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迟疑瞬间退去，当即纵马朝地字号仓库冲过去。
守卫仓库的将士看清柴令武与何全联袂而来，也识趣的没有阻止。
开玩笑，新兴县公是陛下的外甥。
他抢了火器局，肯定是不会死的。
但他们要是敢拦，就不好说到底会不会死了，没看层层关卡上的守卫都没敢拦？
这时，得到消息的屈突寿也匆匆闻讯而来。
望着骑在马上满脸杀气的柴令武，他夸张的哎呀一声，问道：“贤弟，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呀？”
柴令武没有搭话，静静的等待着麾下人手抢夺火器。
屈突寿扭头看向何全，希望从他嘴里问出一个答案。
何全却只是轻轻摇头，示意他别管。
屈突寿会意，当即大呼小叫起来：“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强闯火器局，不要命了吗，快滚！”
听见屈突寿用一句话将今日之事定性为贼人抢夺，柴令武终于朝屈突寿扔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旋即看向已经收获满满的百余轻骑，轻声道：“撤！”
一声令下，百余骑呼啦啦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屈突寿目送柴令武跑远，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立即召集了火器局各级守卫。
“尔等听好了，今日之事，乃一伙不知名的贼人所为，任谁问起来，都需如实回答，知道吗？”
众人面面相觑，很想问屈突寿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屈突寿一脸严肃的样子，又实在不算开玩笑。
屈突寿没有过多解释，他不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明白，能让柴令武不惜纵马劫掠火器局也要去办的事情，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稍微打个马虎眼，多少减轻一下柴令武的罪责。
至于这些守卫，会不会因为守卫不利被责罚？
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
火器局外，柴令武终于放缓了马速。
何全回望众人，见弟兄们身上挂得满满当当的震天雷，不由大感头疼。
这叫什么事儿啊？
追捕伤害程姑娘的凶手，就不能用刀剑吗？
非得要用震天雷？
可惜，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也实在不好责怪柴令武。
他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问道：“小郎君，咱们先追谁？”
柴令武道：“咱们兵分两路，我领一路人马朝潼关方向追，你领一路人马朝岐山方向追。”
这话一出，何全顿时脸色一白：“咱们只有一百来号人，而两国使节任意一队的人马都是我们数倍，如何还能分兵？”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抢火器局，我有病啊？”柴令武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何全说道。
何全愕然，全然没料到柴令武来抢火器局，竟是早存了分兵之心。
柴令武面无表情道：“咱们人少，不宜和对方硬拼，只要追上，就直接用震天雷给我轰，除了罪魁祸首之外，不要活口。”
听见不要活口四个字，何全顿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脸上的血色也逐渐消退。
“这样.......这样会不会太胆大包天了一些......”
柴令武打断他：“我说了，诸多因果，我一肩担之。”
何全抿了抿唇，没敢继续多言。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郎君看似是个混不吝的，实则本质和大将军一样，也是个固执的。
“行了，追吧！渊盖苏文和慕容伏威身上都有伤，如今不过三日时间，我料定他们还没有走远。”
柴令武言罢，命王胜从百余骑中点出五十人。
带着这五十人，直奔潼关方向追去。
何全没有其他选项，也只能听命行事，带着剩下的五十多人掉头往西。
两支队伍就此分别，但一切的事情，现在才开始。
王德终究还是没听李承乾的话，回宫向李世民报信。
而是在打听清楚柴令武的行踪之后，早早来到下龙首原的路上拦截。
“陛下口谕！”
远远的看见柴令武纵马而来，王德赶忙出声，希望能用陛下的口谕拦下柴令武的脚步。
但现在的柴令武，实在没心思听他什么废话。
看见王德带人拦路，当即暴喝一声：“滚！”
言罢，没有放缓半分马速，直直从他身边越了过去。
见柴令武连陛下的口谕都不放在眼里，王德一张脸顿时气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指着柴令武的背影怒骂几声，王德也无奈，只得打道回宫。
渭河畔的官道上，柴令武继续纵马前行。
王胜忧心忡忡地道：“小郎君，您不听陛下口谕，可是抗旨不尊。”
柴令武没有说话，只是不断计算着脚程。
高句丽和吐谷浑的使团是三日前离开的长安，离开长安前，柴令武还命人打断了渊盖苏文和慕容伏威的一条腿。
所以，理论上来说，两国使节应该是走不远，甚至可能都还没有走出关中。
但慕容伏威和渊盖苏文既然策划了这场暗杀，就一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引向世家大族，挑起朝廷和世家之间的争斗，很可能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而远离长安，让自己置身事外之外，营造出不在场证明，则是第二步。
至于第三步，若是柴令武没猜错的话，大概率会是一出金蝉脱壳的大戏。
即以使节团主力为诱饵，吸引大唐境内所有人的目光。
正主则是悄悄摸摸脱离队伍，隐藏在暗处，伺机回国。
思及此，柴令武立即停下了脚步。
扭头对着王胜吩咐道：“王胜，你马上去追何全，告诉他慕容伏威很有可能会玩一出金蝉脱壳之计。让他再分出一队人马，抄小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往大散关暗中驻守调查。另一队人马则以急行军的速度，顺着官道继续去追吐谷浑使团。”
言罢，又对着黄元招招手，吩咐道：
“黄元，你带一队人手，抄小路先去潼关暗中蹲守，切记，莫要惊动关中守军，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