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那我到底有还是没有啊？（求追订）
柴令武满脸无辜地瞪着李世民。
亲情归亲情，斗争归斗争，这是两码事。
这场斗争，他属于是被迫绑在了李世民的战车上。
因为洛阳丢了，他的爵位也就丢了，所以他必须奋起反击，用自己的双手来保卫他刚刚到手的荣华富贵。
倘若世家不针对他，只针对李世民，他才懒得去管双方争斗的结果如何。
他好好躺在家里面谋划他的赚钱大计，难道不比大冷天的马踏御史府爽......吗？
好吧，他承认，马踏御史府的确也很爽！
但这两件事情的爽点是不一样的。
他舍一爽择一爽来配合李世民针对世家，李世民但凡有点良心，就该给他加官进爵，而不是像这样横眉冷对的待他！
鉴于李世民没有良心，他也不奢求李世民给他加官进爵。
但让他少坐几天牢，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元夕，元夕前朕放你出来！”李世民被柴令武瞪得有些不自在，一脸恼怒地给出了确切期限。
柴令武眨眨眼睛，像模像样的低头掰起手指算时间。
然后，一张小脸便垮得没法看了。
“现在才冬月中旬，距离元夕还有一个半月呢，不行不行不行！”
柴令武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嘴里连道了三个不行。
大唐的牢房，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蛇虫鼠蚁横行，还散发着某种恶臭味道的地方。
让他去坐一个半月的牢，和直接让他去死有什么分别？
李世民一头黑线，想也没想便将眼前的折子朝柴令武砸过去：“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你办的什么事儿，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世民恶狠狠的声音传进柴令武耳朵里，柴令武的注意力却是被他砸过来的折子上的内容吸引。
他捡起折子细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折子上的落款人名叫孔颖达，内容也很简单，奏请李世民准许国子监牵头，重新核定五经义训。
五经，即儒家之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五部书籍。分别为《诗》（诗经）、《书》（尚书）、《礼》（礼记）、《易》（周易）、《春秋》。
这五本书，是大唐最常见的启蒙书籍，也是大唐读书人研读最多的书籍，同时，更是大唐仕林之中争论最多的书籍。
而柴令武之所以注意到这本折子，则是因为这本折子上的内容，全都用了标点符号来断句。
柴令武看着折子上的标点符号，再看看折子上的内容，眉头逐渐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怎么了？”见柴令武瞪着折子目不转睛，李世民不由诧异询问出声。
他都已经做好了柴令武胡搅蛮缠的准备，结果，柴令武反而不理会他了！
他这个大唐皇帝，在这家伙眼里，就这么没牌面的吗？
柴令武陡然合上折子，朝李世民皱眉问道：“陛下，孔师欲与颜师核定五经义训一事，已经确定了吗？”
“还没定，但这是好事，朕已经打算让孔颖达与颜师古牵头去办。”
李世民摇摇头，神色有些不解：“怎么，你有不同的意见？”
柴令武叹口气，将孔颖达的折子举到李世民眼前，问道：“陛下知道这上面的这些标点，是用来干嘛的吗？”
“不就是用来断句的？”
李世民反问一句，诧异地看着柴令武，神态越发不解。
“孔颖达都告诉朕了，这标点符号是你最先弄出来的，朕觉得各类典章书籍用这标点符号断句之后，阅读起来的确轻松许多，便让他们在朝中试行了下去，怎么听你这意思，难道这标点符号还有其他用途？”
听见李世民竟然已经开始在朝中试行标点符号断句之法，柴令武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一张小脸也随之泛起一抹愁绪。
李世民不满地嗔怪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唉声叹气的成何体统？”
柴令武深吸口气，将折子摆回李世民面前，一脸严肃地询问出声：“臣可不可以认为，陛下这是打算彻底向世家宣战？”
“宣战？”
李世民一怔，随即黑下了脸：“少跟朕故弄玄虚，朕可从来没有说过要与各大世家翻脸，你要是有事就赶紧说，没事就滚去大理寺，朕没功夫陪你玩这种小孩子把戏！”
“小孩子把戏？”柴令武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陛下你认真的？”
“那你倒是说说，朕怎么就跟世家宣战了？”李世民神态已经染上些许不耐烦，他是一个注重效率和实际的皇帝，生平最恨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他一天那么忙，大唐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哪有功夫整这些有的没的？
今日也就是看在柴令武是他外甥，并且刚刚帮了他一个小忙的份上，换做其他人，早被他叫人扔出宫去了。
见李世民似乎是真的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核心所在，柴令武不禁又叹了口气。
李世民神色越发不耐：“你到底说不说？”
柴令武深吸口气，缓缓开口道：“有劳陛下再说一遍，这标点符号是干嘛用的？”
“断句，方便读书人明义，也方便朕看奏折不易出现歧义，朕答完了，可以了吗？”
李世民不耐烦的说完，忽地一巴掌拍在身前案几上。
看向柴令武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大有一副下一秒就出手将柴令武斩于殿前的架势。
柴令武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接着问道：“敢问陛下，在陛下看来，五经又是干嘛用的？”
“你烦......”
李世民恼羞成怒，张口欲斥，只是话音刚起，脸色就陡然僵住。
“看来陛下已经明白，臣这便告辞了！”
提醒到这里，柴令武自认仁至义尽，朝李世民拱手一礼，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李世民表情阴晴不定，忽地咬牙道：“朕准你走了吗，滚回来！”
柴令武顿住脚步诧异回首：“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李世民闭上眼睛，以极快的速度调整好心绪，再睁眼时，表情已是一片淡漠。
柴令武迟疑一下，还是走回大殿中央的蒲团上坐下，静待李世民开口。
“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朕放你出来，据朕所知，你与承乾的香水作坊已经停工，朕关你半个月，也不会影响到你赚钱。”
李世民冷不丁出声，说的却是惩罚柴令武的事情。
柴令武怔了怔，心里一下子狐疑起来。
客观来说，李世民良心发现的概率，不会比他出门捡到一万贯的概率高。
所以，有阴谋！
得出靠谱的结论，柴令武眼中不禁浮现一抹警惕，半信半疑道：“您说真的，只关我半个月？”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点头：“君无戏言！”
柴令武皱起眉头，心中越发警惕：“条件呢？”
“没有条件！”李世民摇摇头，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柴令武大感震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李世民竟然真的有良心？
真令人不习惯啊！
李世民忽略柴令武的表情，沉吟着出声道：“如你所言，孔颖达与颜师古核定五经义训之后，市面上的各家之言将会大大减少，再有你弄出来的标点符号辅助，学子们在读书的时候，便不必再担忧会曲解先贤的道理，这对我大唐的读书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柴令武：“？？？”
不是，他说过这样的话吗，什么时候说的，为什么他不记得了？
李世民接着开口道：“但正如你所担忧的，我大唐寻常读书人获取学识的成本降低，也势必会引起世家的反扑。世家之人，绝不会容忍寒门学子只需自己苦读，不向他们请教释义，也能领会先贤之意的情况出现。”
柴令武：“......”
不是，他什么时候又有这样的担忧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纨绔啊喂，真的背不起这么大的黑锅啊喂。
求求你，做个人好吗？
柴令武满脸幽怨地盯着李世民，心中极度后悔，十分后悔。
早知道李世民是如此厚颜无耻，他刚才就不该嘴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李世民自动忽略了柴令武的幽怨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询问道：“柴卿，既然你已有如此担忧，那想必心里也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对吗？”
柴令武茫然，惊愕，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有吗？”
李世民身子微微前倾，眼中浮现一抹冷意：“没有吗？”
柴令武一脸懵逼：“那我应该有吗？”
李世民眯起眸子，语气森然：“你应该没有吗？”
“那我到底有还是没有啊？”柴令武都快哭了，什么人啊，堂堂未来的天可汗陛下，也欺负小孩子吗？
李世民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怒而拍案：“你有没有，朕怎么会知道？”
柴令武浑身一个激灵，赶忙哭丧着脸应声：“有有有，陛下说有，那就是有！”
李世民的表情瞬间如春风般和煦：“柴卿，果真是我大唐有为才干之臣，年轻才俊之辈，年纪轻轻，便知为国分忧，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