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太子抵达前线
“你们看，建虏一战丧胆，龟缩鄯善，若是当时轻兵急袭，必能轻易拿下。”
太上皇看着低头不语的臣子们，克制着烦躁继续说道：“如今大军调整完毕，当以骑兵急袭，若不能成，则全军猛攻。”
陆周劝道：“太上，如今优势明显，无需冒进。”
“怎么就是冒进了？”太上皇不满地说道：“建虏正在调集军兵粮草，意图于鄯善顽抗，不趁机进攻，怕是又如哈密一般成了刺猬。”
陆周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太上主意已定，臣领兵突袭。”
“这才对……哎？”太上皇忽然反应过来，盯着陆周问道：“你说你领兵去？”
“是。”陆周回道。
“朕做甚？”太上皇问了一句，又道：“给你押运粮草？替你保护后路？还是留守哈密？”
“都可以。”陆周头快低到了桌子上。
“荒唐！”太上皇拍案而起，道：“就你三脚猫功夫，你打的明白吗？”
郑遵谦鼓起勇气说道：“即便陆周不会打仗，太上皇也不可能再亲临一线。”
“行啊，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是吧？”太上皇冷笑着说道：“就凭你们，还嫩了点，朕跟你们好好商量，你们最好想好了再说话，别逼朕。”
“太上，真不能冒险了。”陆周声音里带着哀求。
若是太上皇强行降诏，诸人只能执行，到时候再打成哈密之战的模样，万死莫辞。
真心怕了。
“看你们一个个怂样！”太上皇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朕上阵近十年，斩杀无数，可曾伤了一根毫毛？你们一天天怕这怕那，战机稍纵即逝啊……”
个个低头聆听，就是不松口。
不敢寄希望于运气。
万一把太上皇送了，收复西域也是亏出血的局面。
“你们……”
就在太上皇要进一步发飙时，亲兵进来拜道：“启奏太上皇，皇太子已至哈密。”
“什么？”太上皇当即僵在当场，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其他人也是愕然抬头。
亲兵说道：“皇太子奉旨监军，已至哈密城外。”
“备马！”
呼喝中，太上皇起身出门。
禁卫已经牵出了马。
不一刻，太上皇出了城，只见烟尘滚滚中，大军快速接近。
朱和坪疾冲至太上皇面前，勒马跳下去拜道：“孙儿拜见皇祖父……”
“起来起来。”太上皇拉起好大孙，替他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说道：“看你风尘仆仆的模样，吃了不少苦吧？”
“不辛苦。”朱和坪回道：“听闻皇祖父以四人破城，孙儿激动莫名，恨不得飞至前线来。”
看把咱大孙子激动的。
太上皇莫名骄傲。
“孙儿决意追随皇祖父左右，深入敌后，奋勇作战，绝不坠了皇祖父威风……”
哎，你小胳膊小腿的……不对，这是话里有话。
太上皇莫名心虚起来，说道：“志气可嘉，不愧是大明储君，然你年纪尚小，上阵为时过早。”
“孙儿无所畏惧！”朱和坪激动地说道：“且皇祖父勇冠天下，杀贼如宰鸡，必不能教孙儿受伤。”
“战场上哪有万无一失？”
感觉这话不该自己说出口，太上皇立刻转移话题，问道：“你爹怎么能让你来监军的？万里迢迢，若是有个万一……”
“皇祖父亲临锋矢尚且无惧，孙儿岂惧路途劳顿？孙儿苦练弓马，为得便是皇祖父上阵，今日得偿所愿，喜不自胜……”朱和坪不但把太上皇堵了回去，还把话题转了回去。
面对孙儿的崇拜，太上皇眼角直跳。
恨不得飞回去把逆子吊起来打一顿。
好大孙乖巧懂事，没这个心机，肯定是逆子教的。
“行了，先回城。”太上皇和颜悦色地说道。
“嗯。”朱和坪点头说道：“孙儿必养精蓄锐，随时可战。”
“不愧朱家男儿！”太上皇夸了好大孙一句，看向朱慈炤等人。
朱慈炤魏六一等人上前行礼。
之所以没提前通报太子行程，是因为皇帝派了魏六一与五千禁卫随行。
哪怕半途遇伏，足够护持太子突围，再不济也有把握等到援军抵达。
绝没有给太上皇一个突然袭击的意思。
诸人行礼后，一起回城。
看着太上皇略带郁闷的样子，陆周等人都低下了头。
不能笑，绝对不能笑，但凡笑出声，必然要被操练。
朱慈炤缩在队伍里，尽量减少存在感。
太上皇不好无缘无故操练兵将，教训儿子还不是天经地义？
“哎，就不该淌这趟浑水。”朱慈炤满心后悔。
奈何，人都到了，肯定要坚持到底。
进了城，朱和坪没有先休息，而
是去了伤兵营抚慰伤兵。
太上皇天天过来转一圈，伤患们已经习惯，然而看到皇太子出现，无不惊喜又感动。
太上皇孤身破城，太子亲临前线劳军，给这样的皇室卖命，死而无憾！
太上皇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
陆周低声问道：“太上何以不乐？是太子殿下不该如此？”
太上皇不满地说道：“明知故问，朕看你是欠揍！”
“臣确实不明白。”陆周继续装傻。
总算有人能治太上皇了，哪怕可能被操练也要说道说道。
太上皇冷哼一声，说道：“稍后朕考校你武艺。”
“殿下。”陆周叫道：“太上皇欲考校殿下武艺。”
“好啊。”朱和坪转身说道：“皇祖父尽管来，孙儿日日练习，从无懈怠，正要让皇祖父考校。”
“好，好，好。”太上皇笑的合不拢嘴，说道：“有志气，等会去校场。”
陆周悄悄往后退。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太上皇必然挑他做陪练，好给太子演示真实的战斗。
“陆卿。”太上皇说道：“回去换甲胄，稍后为太子演示一番。”
陆周弱弱地说道：“臣身体不适……”
“太上，臣来吧。”魏六一主动请缨。
倒不是要拉好兄弟一把，而是想跟太上皇对练以求进步。
“卿这般斗志，就该是天下第一刀客。”太上皇称赞道。
校场上都是小事，战场上也没什么大事。
太子以做挂件为由阻止了太上皇的急功冒进，于是大军又回到了一步一堡垒的节奏。
从哈密到鄯善七八百里，至少要两个月，而今已经七月中，天气已经转凉，待到八月，西域全面转冷，就不适合野外活动了。
也就是说，再次开战要等到明年，除非建虏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