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太子指点的活路
灵石县，太原盆地南大门，其位于山地之间，有胡甲水穿过。搜索: 今晚吃鸡 本文免费阅读
此时，李自成正站在城头上看着军兵构筑工事。
城外的壕沟，山顶的军寨，河道里的沉船与木桩。
仔细看，大部分劳作的都是蒙古人。
在李自成占据山西后，多尔衮迁徙来的蒙古人被杀了一批，剩下的基本成了农奴苦工，而女人则分配给了军民为妻。
不得不说，在收拢人心方面，李自成还是可以的。
当然，若是不能把明军挡在太原之外，这一切就是为明军作嫁衣裳。
“臣拜见陛下。”李过的行礼打断了李自成的思绪。
“陛下召臣来有何安排？”李过问道。
李自成反问道：“你以为凭借灵石的地利可能挡住明军？”
李过回道：“全军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答非所问间，尽显尽人事听天命的心理。
说到底，他们是叛逆，是贼，面对官军心理上先天就弱了一筹，本来打的官军落花流水，尤其是拿下开封击败孙传庭后，闯部已经获得了心理优势，只是这种优势未曾持续太久，就被皇帝打的稀碎。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有了穷途末路的感觉。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唯有战死才能维持体面的样子。
“狗太子已经进入山西，率领大军往灵石而来，你的任务，率禁卫营潜行到后方，趁明军前出时突袭狗太子，只要能拿下狗太子，此战则必胜。”李自成说道。
李过为难地说道：“陛下，狗太子身边必然有大量护卫，仅凭两千禁卫怕是难以近身。”
他不怀疑李自成禁卫的战斗力。
积年老贼，百战余生，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其强悍，但是明军同样强悍。
以区区两千之数突袭明国太子，怕是只能全军覆没。
“朕会调动其护卫，若是正面调不动，撤退的时机也会有机会，无论如何，你要耐住性子等待机会。狗太子手无缚鸡之力，你只要近身，杀之如杀鸡。”李自成说道。
“臣遵旨。”李过应下。
没什么具体的机会，随机应变，也是搏命一击。
此时的局面，可比十八骑困在商洛山绝望。
那个时候的官军不能说不厉害，但是处处都是蛀虫，因此让他找到了活命的漏洞，如今官军军纪严正，法纪森严，不论文武都没有贿赂的可能……行贿还是有可能的，然而接受贿赂的家伙也不可能在前线，更做不了主。
只能硬抗。
扛不住啊。
就在李自成满怀悲观时，顾君恩到来，拜道：“启奏陛下，朱慈烺派使者来。”
“事到如今还要劝降吗？”李自成问道。
“不是劝降，是让大顺迁出关外。”顾君恩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臣觉得颇有道理，因此上奏陛下。”
顾君恩觉得有道理，李自成就觉得有必要听一听，毕竟没有顾君恩，他早就死在商洛山里了。
不一刻，马绍愉到来。
马绍愉带着傲慢说道：“我是太子传话筒，不可能给你个伪帝行礼的。”
“说吧。”李自成没有在意繁文缛节。
“太子口谕：你僭越侈妄，建国称帝，实乃取死之道，今大军进剿，必杀之，绝无宽宥之可能。自你以下，凡是称伪王做伪官者，皆不得赦。
皆为汉家儿女，死于内战是为削弱汉家力量。
你想活，则出关，如今塞外空虚，你拥众十余万，势大力强，大有作为，你等擅长游走突袭与以战养战，最适合草原上作战，只要发挥优势，割地为王亦不无可能。
往北去，有北海，虽冬天酷寒，然水源充沛，能开垦良田无数，可为根基之地。你占据北海，当广罗各部，建城池、兴教化、屯垦开矿，以为官军北上做准备。”
马绍愉让李自成消化了一番，道：“说完了，你是选择死路还是活路？”
“所谓的活路，就是为官军做嫁衣？”李自成带着不悦说道。
被太子看不起，他认了，毕竟确实打不过，但是让出关替官军建城开荒，图什么？
马绍愉笑着说道：“太子之所以只传了口谕，是因为无法招降。在朝野文武眼中，你们已经是瓮中捉鳖，没必要招降。
只是太子仁慈，不愿多造杀孽，因此给你指点了一条活路。如果你们出塞，太子会派出商队与你们交易，主要是卖给你们火器和弹药，草原看着穷，其实有大量的牛马羊，这是国朝亟需的。”
李自成下意识地看向了顾君恩。
“陛下，虽然还有太原在手，其实已经是的。瓮中之鳖，以官军之强势，覆灭只在早晚之间，出关尚有转机。
想当年越王勾践忍辱负重，终于灭了吴国报仇雪恨。
朱慈烺给的方案算不上什么屈辱，且出关扩充势力，
休养生息，未必就不能杀回来。
陛下，争夺天下，不能争一时意气。”顾君恩语重心长地说道。
马绍愉不由翻了个白眼。
顾君恩这席话完全没有遮掩，似乎没把密使当特使。
李自成踌躇了片刻，说道：“只怕这是朱慈烺攻心计，若是放弃灵石，其顺势进入太原，则我等才是自取灭亡。”
“陛下，灵石虽险，又能阻挡官军几日呢？”顾君恩反问道。
李自成沉默。
据守灵石已经是背水一战，但自古以来背水一战者众，何以只有韩信出名？其他背水一战的都被赶下水淹死了。
顺军不是汉军，李自成自诩不如韩信，而官军不是赵军，狗太子更不是陈馀，何况灵石后面还有退路呢。
只要官军不计伤亡，李自成估计能挡十天半个月就是极限了。
灵石一破，太原也守不了几天，想活命还是出关，不过那个时候损兵折将严重，出关也没活路。
“送使者下去休息，召诸卿议事。”李自成说道。
马绍愉露出了姨母笑。
很显然，李自成心动了。
其实易地而处，马绍愉觉得跟着太子的指挥棒走确实是能活命的。
多尔衮为了收买各部，大肆分封土地，而各部大量迁徙部民入关定居，如今的草原空虚到了极点。
李自成十余万人出关，可谓是蛟龙入海，大有可为。
当然，李自成的决策也要征求部下的意见，没有十天半个月估计不会有结果。
没关系，马绍愉有的是耐心。
秘密出使被杀的风险都不怕，还怕被关个十天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