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靖江王太医院一日游
“恭喜史将军……”
见史德威悲戚，朱聿键立刻收敛了笑容，问道：“大军死伤很多吗？”
“刘游击中弹身亡。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史德威将手铳递过去，到：“这是建虏正蓝旗都统阿山手中的。”
“建虏也配置手铳了？”
惊讶中，朱聿键接过手铳，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阵子，道：“看上面的铭文不像女真文字。”
“西夷文，建虏从海外买的。”史德威说道：“建虏向来以武力为傲，不屑于使用火器，其随身佩戴，必然是为了对付陛下。”
朱聿键想了片刻，点头道：“必是如此，却不想刘将军替陛下排除了隐患。”
所有人都知道火炮厉害，努尔哈赤被炮击受伤身亡后，皇太极借着孔有德投降的机会组建了火炮部队，但是其对火铳依旧不屑一顾。
一方面是技术实力有限，无法生产高质量火铳，另一方面是明军的火铳的表现很差劲，当然，如今建虏已经认识到了火铳的厉害，但是限于技术无法量产高品质火铳，只能继续鼓吹近身战。
如今却配备了手铳，显然是别有用心。
唯有皇帝才值得如此用心。
毕竟皇帝经常冲阵，冷不丁来上一下还是很有可能得手的。
另外，朱聿键在考虑建虏是如何得到这批手铳的。
孔有德等人投降后，建虏组建了水师，但是这么长时间后，船只朽坏水手老去，但是他们得到了朝鲜水师，依旧具备海上贸易梦里。
郑鸿奎重建东江镇的目的是威胁建虏后方，更深层次的目的是与登州联手封锁建虏海上贸易。
那么问题来了，建虏购买手铳，是否与郑鸿奎沟通过？
这个问题，朱聿键没问。
坐了几年牢，又在登州磨练了几年，他已经不是愣头青，不会提出这种让人以为他离间大将的问题，而且他觉得以太子聪慧，不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
朱聿键按下有的没的想法，说道：“史将军，小王欲把这手铳献给陛下，提醒陛下多加防备，同时奏报太子，将军以为如何？”
“有劳大王。”史德威拱手道：“另外烦请大王准备一副棺椁，待战事结束，送刘游击回乡。”
“举手之劳，将军不必客气。”朱聿键应下。
没有皇帝的本事就不要学习皇帝的做法，将帅当坐镇全局，不宜亲临一线，不哪怕如同皇帝那般勇猛无比，也可能被人一铳撂倒。
稳住，别浪。
此时，被朱聿键当做警戒自己对象的皇帝正在观察敌情。
阿济格亲领两万大军进驻沙沟铺。
此地位于大清河上游与运河的交界点，南面还有一条澭水，属于三河汇聚之要点。
清军正在河边修建工事，防止明军抢滩登陆，同时也在为搭建浮桥做准备。
白腾蛟投降后，明军的水师未能顺运河北上，因为吴三桂破坏了沿途的水闸，必须将水闸修复后才能行船，所以阿济格除了两万马步军，还有五千水军以及百多艘大小船只。
这么多军队全部押上，仅凭梁山寨的降兵是挡不住的，所以皇帝窝在了梁山寨。
“王爷，明帝自恃武力，时常轻骑出行，臣请从上游搭建浮桥，寻机杀之。”阿济格身边的大将说道。
他叫沙尔虎达，瓜尔佳氏，以勇武闻名，素来不服鳌拜，前番鳌拜为明帝所败，他觉得可以通过击败明帝来证明自己比鳌拜强。
阿济格道：“本王便是为明帝而来，从上游出兵已经有人，你们按计划行事。”
“王爷放心，拼着山东不要，一定能杀了明帝。”大学士兼行军参谋范文程不失时机地显示了一下存在感。
阿济格点点头，忽然看到明帝打马走了。
因为后方的援军到了，皇帝可以离开梁山寨四处去浪了。
回到梁山寨，副参将鲁之屿迎驾。
礼毕，朱由检扶起他，说道：“卿来的正好，朕终于不必困守一地了。”
鲁之屿说道：“大军遍布山东，陛下正当居中调度。”
“军机处发挥出色，无需朕操心。”朱由检拉着鲁之屿往寨中走去，继续道：“卿的任务是据守梁山，成为西边的一个中心点，配合张煌言来个中心开花，关键在于利用好投诚反正之兵，若是你弄不好，别就剩下开花了。”
“陛下放心，臣军中参议陈泽随太子殿下征讨湘西，转化教育颇有心得，绝不会误事的。”鲁之屿说道。
“有太子派来的人，朕就放心了。”朱由检拍了拍鲁之屿，开始召集亲卫。
皇帝浪的时候，他们想着劝阻，但是在梁山寨里窝了几天，又是各种躁动，听到号令，立刻动起来。
就在皇帝即将展开新一轮行动时，南京城外，囚车里的朱亨嘉看着墙头上的骷髅头，瑟瑟发抖。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关守箴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
初呢！”
“臬台，我冤枉，冤枉啊。”朱亨嘉叫道。
关守箴呵呵一笑，懒得搭理他。
他之所以亲自押解朱亨嘉，就是因为此案铁证如山，虽说过程不尽如人意，但是在太子面前晃悠晃悠，说不得就能被提拔。
一行人押着囚车进了城门，迎面一骑飞奔而来，出示了令牌后说道：“太子口谕，广西按察使关守箴朝觐，朱亨嘉押解太医院……”
“我要见太子，我是冤枉的，我是宗室，有铁券，当免死。”朱亨嘉叫道。
他不知道去太医院做什么，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不是去体检疗养。
没人搭理他。
车夫轻轻一甩鞭子，囚车缓缓向前。
左右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这谁啊，居然这么多锦衣卫押解。”
“最近押解进京的，大概就是靖江王了，看模样应该差不多。”
“哦，原来是这厮。”
“本非太祖直系，却觊觎王爵，何其可笑？”
“人心不足嘛，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百姓们一边一轮一边跟在后面，不知不觉就到了太医院后巷。
“居然是来这里？太子可真狠啊。”
“前门救死扶伤，后门杀猪宰羊，太子是要把这厮大卸八块啊。”
“大卸八块还能拼回去，进了太医院后院可没一个是囫囵的。”
嘴上说个不停，脚上却纹丝不动。
没人进去过太医院后院，但是坊间有传说，这里就是个屠宰场，比十八层地狱也不遑多让。
进了里面，还没下车，就听到啊地一声惨叫，朱亨嘉下意识抖了一下。
“下来。”小旗曹三日打开车门，叫道。
“不，我不下去。”朱亨嘉抱着囚笼柱子不撒手，又道：“官爷带我出去，我还藏了一批珠宝，保证你锦衣玉食。”
“死到临头还不老实，呸。”
不屑中，曹三日招呼两个番子过来，抓着朱亨嘉的脚把他拖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往里拖。
“放开我，放开我。”朱亨嘉嚎叫着，努力扒着地面，却依旧被拖了进去。
幸亏这里都铺了石板，比较平滑，不然肯定要破相，即便如此，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
“架起来，这个姿势怎么看？”
一声呵斥，朱亨嘉被架了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屋里围了一圈人，而前面床上绑着一人，犹自挣扎不休。
魏大正慢条斯理地摆放着手术器具。
旁边，太医陈观水说道：“以前手术最大的障碍就是伤员的挣扎，一个不小心就能捅穿好的部位，你们是赶上了好时候，有了麻醉药。但是不能大意，毕竟人在无意识的状况下会有动作，要尽量避免。
你们以后有机会上手，但是如此全面的解剖殊为难得……”
就在他指点学徒们时，魏大已经出刀。
唔~
朱至澎绷紧了身体，魏大似乎早有预料，手中刀不停，沿着皮肤运动起来。
朱亨嘉呆呆地看着，抖若筛糠，连带着提人的番子都跟着动了起来。
“弄把椅子，把这厮绑起来。”曹三日嫌弃地说道。
千里迢迢地监押，一路风吹日晒着实辛苦，憋了一肚子火。
朱亨嘉呆呆地任凭摆弄，当被绑好时，一张人皮完整地解了下来。
腥气弥漫，不只学徒们胃囊开始挤压，锦衣卫也是喉咙滚动。
都知道朱至澎实乃死有余辜，哪怕千刀万剐亦不足以解气，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幕，着实是有些刺激。
唔~
朱至澎的闷哼让诸人回过神来。
赤条条的，弹来弹去。
越发刺激了。
“别动，你越动越疼。”魏大说道：“放心，有三五天你就解脱了。”
朱至澎弹的更厉害的。
“你们来看看皮下组织。”陈观水招呼医学徒。
诸学徒强忍着恶心上前围观。
残忍确实是残忍，认识也是很直观的，对以后主刀很有好处。
等诸人围观结束，这才发现朱亨嘉胯下一片狼藉，而人已经没了气息。
“吓死了？”陈观水错愕片刻后，连忙叫道：“去请各位太医，这可是第一例被吓死的，必须解开来看看。”
颇有些获得至宝后要跟人分享的意思。
曹三日等人一阵恶寒。
难怪天上的飞鸟都不敢来后巷拉屎，就这群变态，怕是一只苍蝇飞进来也得留下两条腿以做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