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她唇角微抿，
"如果是五年前听到这些话，我大概会哭出来。"
贺城轩的呼吸明显一滞，他急切地想要说什么，却被景钰抬手制止。
"但现在，"
景钰慢慢抬起头，眼底的锋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温和，
"我们都该往前看了但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做朋友。"
"钢琴的钱我会分期还你如果你愿意，可以偶尔来看看西西。"
"朋友"
贺城轩低声重复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好，至少比陌生人强。"
窗外，雪停了。
景钰想，这大概就是她能给出的，最体面的和解。
贺城轩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水晶杯壁，冰块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国贸的霓虹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阿钰，"
他忽然倾身向前，袖口在桌布上拖出一道水痕，
"这次……我不会再逼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景钰手中的叉子微微一顿。
银质餐具在瓷盘上，磕出细小的声响，像是某种微妙的回应。
"如果将来"
贺城轩停顿了一下，
"你想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摩挲着表带，
"请你第一个……考虑我。"
餐厅的灯光，突然调暗。
在流淌的钢琴旋律中，贺城轩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毕竟，这样让西西……省去了适应新爸爸的麻烦，不是吗？"
景钰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缓缓的将支票，推过桌面，
"好啊，"
她的唇角，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那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贺城轩先是一怔，随即低笑出声。
笑声惊动了桌上的烛火，晃动的光影里，他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
这是多年前二人离婚以来，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玩笑。
"那请问景老板，我的简历……需要更新吗？"
他配合地掏出名片夹，指尖在"创始人"字样上轻轻一点，
"我属于你那里的原始股，还有多年经验"
"贺总，"
景钰不留痕迹的打断他，目光落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
"你领带歪了。"
这个下意识的提醒，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钢琴曲恰好在此时进入高潮段落，掩盖了彼此一瞬间的失态。
贺城轩伸手整理领带，腕表表盘反射的光，掠过景钰的眼睛。
她微微偏头，看见玻璃窗上他们的倒影
不再剑拔弩张，却也不再亲密无间。
就像两片，终于找到安全距离的云。
海城。
虽然已经是冬天，但阳光依然温暖。
暮暮放寒假的前一天，李岩松从基地赶了回来。
他站在落地窗前，连衣服都没换，军装笔挺的身影被晨光拉得修长。
李岩松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眉头微蹙，此刻他正在心里思考着，该如何跟母亲开口说接下来的话。
他想让暮暮以后跟着景钰，自己也会守护在他们身边，哪怕景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他。
这样一来，老两口就很少能见到孙子了。
“妈，我想了很久，我准备带暮暮去京城”
可是，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李母就打断他的话，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你听说了？"
李母正在收拾暮暮的棋盘， 她手中的黑檀木棋子，"嗒"地落在棋盘上，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棋罐，发髻在脑后挽得一丝不苟。
"听说什么？"
李岩松转身看向母亲，军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