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残酷真相
三年后。
古墓大殿的时间阵法泛起淡金色涟漪，华荣曜负手站在阵眼处，望着远处天际的三道光柱。那是云墨的晋升之光，阵道、器道、丹道三种法则之力在云层中交织成瑰丽的虹彩，比当年他晋升圣人时的动静还要浩大三分。
朗拓贤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溜溜的羡慕，"云墨小丫头倒好，三条大道一起冲击圣人境！"
"她有这个本事。"华荣曜淡淡开口，目光始终盯着天际。云墨的身影在光柱中若隐若现，周身缠绕着阵纹与丹火，器道法则在她掌心凝成迷你版的破晓剑——那是用他的剑意碎片炼制的本命法宝。忽然间，三种法则之力同时暴涨，云层中传来龙吟般的轰鸣，华荣曜瞳孔骤缩："竟然引动了天劫？！"
朗拓贤塔惊得差点从石凳上摔下来："开什么玩笑！圣人晋升哪来的天劫？！"话音未落，天际突然裂开紫金色的雷云，三道水桶粗的天雷轰然劈下。华荣曜本能地要冲上去，却被一道透明屏障挡住——那是古墓自带的护山大阵，在感应到圣人级波动时自动开启。
云墨在雷劫中抬起头，发丝被电流激得根根倒竖，却忽然露出笑容。她张开双臂，阵道法则在脚下凝成太极图，丹道之火化作三足金乌形态，器道剑意则化为二十四柄本命剑悬浮周身。当第三道天雷劈下时，三种法则之力竟如活物般缠绕在一起，形成璀璨的法则之茧，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这是...法则融合？"朗拓贤塔震惊地喃喃自语，"十万年未见的奇才啊..."
华荣曜却握紧了拳头。他清楚记得，自己当年晋升圣人时，每修一条大道都要经历九死一生，如今女儿却能同时融合三种法则——这天赋简直堪称逆天。更令他心惊的是，云墨融合法则时的从容姿态，竟像是早已熟知其中窍门...
当法则之茧破碎时，天际已泛起暮色。云墨站在阵法中央，周身萦绕着三种法则的微光，眼中流转着星辰般的光泽。她抬手轻挥，阵道法则在地面画出繁复纹路，丹道之火瞬间治愈了远处修士的伤口，器道剑意则将空中飘落的树叶削成薄如蝉翼的金片。
"父亲！"她笑着扑过来，身上还带着劫火的余温，"我成功了！"
华荣曜伸手替她拂去额前碎发，望着女儿眼中的光芒，他感慨万千。
"朗拓前辈。"云墨转身向贤塔行礼，"多谢您的教导。"
朗拓贤塔忙不迭摆手，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华荣曜。三年前被困在古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被他追着打的人族小子，如今竟成了整个圣界独一无二的存在。此刻华荣曜眼中掠过一丝冷意，他立刻挺直腰背："那个...华荣曜，咱们的约定..."
"自然算数。"华荣曜抬手祭出传送符篆，"星火关外，任你离去。"朗拓贤塔接过符篆，感慨万分，立即远去。远处，星火关的方向传来鲲鹏的长鸣，那是海族在庆祝新纪元的开始。
而在千里之外的青丘，李拉菲站在新栽的桃树下，五条狐尾在身后舒展开来，尾尖的绒毛已恢复昔日的光泽。她抬头望向东方，那里有三道圣人级的法则之光直冲天际，比朝阳还要璀璨。
"华荣曜，"她轻声呢喃，指尖拂过桃树新抽的嫩芽，"这天下，终于是太平了。"
风起时，桃枝摇曳，落下第一片粉嫩的花瓣。远处，九尾狐族的孩童们追逐着跑过，笑声惊起一群白鹭。天际，最后一抹晚霞正渐渐消散，新的黎明，正在法则的微光中悄然孕育。
华荣曜指尖轻抚阵盘纹路，青金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成太极图，即将开启为期百年的半神境阵法推演。忽有碎石簌簌而落，阴风卷着血腥气钻入墓道，他指尖一颤，阵图光芒骤然暗灭。"何人扰我清修？"话音未落，一道虚影已穿透墓门，跌落在刻满星轨的石台上。华荣曜瞳孔骤缩——那是三日前刚离开的魂族圣人朗拓贤塔，此刻却形如残烛，魂体透明得几乎能看见背后的壁画，胸口裂痕处萦绕着漆黑咒印，如蛛网般向四肢蔓延。
华荣曜连忙护住他的魂体，问道：“朗拓贤塔，你这不是前脚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还被打得重伤频死，让我看看!”他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这可是半神境高手重创的神魂伤势，我目前可没法治疗，怎么回事啊？”
朗拓贤塔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喉间发出咯咯异响，枯槁的手掌摸索着喉骨，竟带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球，表面流转着鸿蒙初开般的混沌气，却被血色纹路割裂得支离破碎，说道：“是彭飞”，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量，魂体剧烈震颤，裂痕处渗出缕缕灰气。华荣曜祭出凤凰神火照亮对方神魂，只见其识海之中盘踞着一头狰狞魔影，利爪正攥着魂核缓缓收紧。
朗拓贤塔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彭飞独创的绝学镇神咒，他简直是丧心病狂，他将亿万南蛮活祭，又将我们魂族族人全部吞噬了，成功踏入了半神境，现在只有你能阻止他，帮我报仇，我相信你的为人，这是我们魂族炼器至宝混元万象球，对炼器师帮助巨大，我已经清空了烙印，你让云墨可以直接滴入精血收取，拜托了。”华荣曜眼睛一缩，寒光四射，心里暗道：“彭飞这家伙还真是难缠，为了晋升不择手段啊，这以后人族、巫族出星火关还是不安全啊，不行，我得把他除掉，要不然整个圣界都不会太平的。”于是他直接点了点头，朗拓贤塔这才安心闭上了双眼，虚影彻底消散，唯有混元万象球悬浮空中，映得满室生辉。
云墨接到传讯时，正在熔岩洞炼制本命法宝。她看着掌心流转的混沌气，美目泛起涟漪："混元万象球？传说中魂族始祖祭炼的至宝，竟真的现世了。"指尖滴落精血的瞬间，光球突然爆发出万道霞光，洞内灵材纷纷悬浮，自动排列成五行八卦之阵。“需炼制能容纳万亿修士的空间神器。”华荣曜声音低沉，“盘古秘境灵气已经外溢，乃是无根浮萍。圣界才是人族根基。要将盘古秘境里所有的人族全部迁徙到圣界。我会让毒圣、剑圣全力支持你。”他望向洞外连绵山脉，目光穿过重重云雾。
随即他又马不停蹄地去往魂族地界寻找彭飞的踪迹。华荣曜走过荒凉的魂族地界，直至抵达了圣界极南之地，四大绝地之一的万毒沼泽，据说这里就是魂族诞生之地，毒瘴遍布，寸草不生，空气湿热无比，华荣曜将神念完全放开，终于在一万里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隐秘的结界，他立刻赶了过去，利用空间法则打开了结界，里面是个非常小的世界，一座奢华的宫殿，百亩良田，几间草屋，一个池塘，还有十几个蛮族少女，上百只普通牛羊，仅此而已，没发现彭飞的踪迹。
华荣曜突兀地出现，把那十几个蛮族少女吓坏了，她们的修为才半圣境而已，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少女壮起胆子问道：“敢问大人可是人族的华荣曜？”华荣曜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说道：“正是。”那少女接着拿出一个玉佩说道：“彭飞大人离开之前特别叮嘱，如果是您来了，让我把这个玉佩交给您。”
华荣曜铁青着脸接过玉佩，玉佩突兀地化作流光钻入识海，彭飞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华荣曜，你我皆为破局者，何必急于一时？待你踏上神之路，吾必以半神境巅峰之力，恭候大驾。"
这彭飞做事比他还滴水不漏，肯定是偷偷找地方修炼去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不会再出现了，这家伙始终是个隐患啊，他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神之路么..."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剑柄，"待我人族根基稳固，便是你我清算之时。"山风呼啸而过，吹得衣袂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寒芒。一场关乎圣界存亡的大战，已然在暗中拉开序幕。华荣曜皱紧眉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没有为难这些蛮族少女。
暮春的夜霭如墨汁倾洒，华荣曜足尖点地掠过黑暗森林腐叶堆积的小径，玄色衣摆扫过荆棘丛时惊起一片细碎磷光。这些附生在毒藤上的荧光虫群嗡鸣着退避，在他身后织就一条幽蓝星河，此刻周身萦绕的弑杀剑意尚未完全收敛，化作实质的威压如重锤碾过落叶，沿途虫豸皆埋首于土，连最凶悍的铁背蜈蚣也蜷成褐红色的球。
黑暗森林深处的瘴气愈发浓稠，形如絮状的灰雾中夹杂着腐尸气息。华荣曜忽然驻足，左手掐诀，抬眼望去，前方林木忽然稀疏，露出一片方圆百丈的泥潭，水面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气泡破裂声此起彼伏，宛如无数骷髅在水下低语。
“来得倒是痛快。”他指尖轻抚腰间神剑，冰凉的触感让战意愈发沸腾。泥浆突然炸开丈高水柱，第一根触须破水而出时，华荣曜瞳孔骤缩——那暗褐色的圆柱状物体表面布满碗口大的吸盘，每根吸盘边缘都翻卷着锯齿状利齿，正滴着青黑色黏液。紧接着第二根、第三十根触须相继探出，如巨型章鱼般搅动泥潭，水面下隐约可见覆盖着赤金色鳞片的庞大躯体。
“人类，你很像十几万年前那个总举着破剑喊打喊杀的毛头小子。”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锈，带着刺耳的高频震颤，华荣曜耳中嗡鸣骤起，喉间一甜，却见泥水中浮出的巨头足有三层楼阁高，数十只复眼泛着幽绿光芒。
防护罩在指尖凝聚成淡金色光罩时，华荣曜已看清巨头额间那块菱形赤鳞——足有门扇大小的鳞片上刻满蝌蚪状符文，每道纹路都流动着暗红血光。赤鳞女皇的复眼突然收缩，数十根触须同时砸向水面，激起的泥浆如暴雨般砸在防护罩上，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你果然继承了墨麒麟血脉。”女皇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兴味，触须顶端突然绽开肉苞，露出里面蜷缩的类人型生物，泥浆中突然翻涌出无数发光的骨殖，华荣曜瞳孔微缩，认出那是圣界各族强者的残骸：嵌着玄铁护心镜的胸骨、缠绕着雷属性符文的臂骨、甚至还有龙族的七彩龙角。赤鳞女皇的触须卷起一枚刻满咒文的颅骨，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神之路不是出路，而是更大的牢笼。你们以为闯过就能抵达神界，却不知推开最后一扇门，看到的是更辽阔的囚界。”
吞噬法则突然剧烈震颤，华荣曜只觉心脏被无形大手攥紧——这是血脉本能在警示危险。
赤鳞女皇说道：“半神境巅峰强者要历经九劫才能将本源结晶化作神格，其中九劫强者最为强大，是囚界的实际统治者，我耗费了五十万年才达到一劫境，没想到被一个五劫境强者盯上了，打成了重伤，没办法，只能自斩修为逃到这里。”
“五劫境强者...”他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境界，目光落在女皇额间那道狰狞的伤疤上，“能把一劫境的您伤成这样，囚界的争斗比圣界残酷百倍？”赤鳞女皇忽然发出桀桀怪笑，泥浆中浮出上百具虫族战士的尸体，每具尸体的甲壳上都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何止百倍？在那里，即便是最弱的流民也懂得用阴谋算计，我耗尽十万年培养的虫群，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弃子。”
夜风突然转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华荣曜袖中暗器已悄然出鞘，却见赤鳞女皇的触须轻轻摆动，那些尸体竟化作光点融入泥潭——这是虫族特有的“归巢”仪式，将战死者的能量反哺母巢。他忽然想起人族祭坛上的魂火反噬，原来无论哪个种族，都逃不过弱肉强食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