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人族复兴
“您自斩修为躲到圣界，是厌倦了争斗，还是...”他故意顿住话头，目光落在女皇那只萎缩的左触须上。赤鳞女皇的复眼闪过复杂光芒，触须卷起一块刻满星图的残碑：“五十万年前，我也是囚界中最耀眼的新星，带领虫族从流民星域一路杀到中央神殿。直到某天发现，所有强者都在按照某个既定的‘剧本’厮杀——神格的数量是固定的，每隔百万年就会重启一次轮回。”
残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华荣曜眼前浮现出壮阔画面：燃烧的星球、破碎的神国、无数强者在星空中厮杀，他们的血液化作星河，骨骼凝成天柱。画面最后定格在一扇巨大的青铜门上，门扉上的“囚”字裂痕中渗出黑色雾气，宛如远古巨兽的呼吸。
“这是...天道的真相？”他只觉喉间干涩，墨麒麟血脉在体内沸腾，竟生出一股要将眼前幻象吞噬的冲动。赤鳞女皇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成神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囚笼。你以为炼化神格就能掌控规则，却不知自己不过是更高维度存在的提线木偶——就像你们在圣界厮杀，以为争夺的是资源，其实只是囚界强者饲养的‘潜力股’。”
吞噬法则突然不受控制地暴走，华荣曜踉跄半步，单膝跪地。华荣曜抬头，看到女皇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历经沧桑却未熄灭的战意，与他在墨麒麟传承中见过的眼神如出一辙。
赤鳞女皇说道：“你们人族的戚桂君我认识，看着他长大的，不过他没见过我，我不觉得他是有缘人，他除了念力天生稍微强大一些以外，别无长处，而且此人贪功冒进，才半神境中期就去闯，肯定是有去无回啊，你不一样，天赋异禀，继承了墨麒麟的血脉，掌控吞噬法则，这才多久就修炼到了半神境巅峰，我看好你。有朝一日若你真的能成神，打破牢笼，希望能带我一起出去看看，当然，我不是说的走出圣界，是真正的神界。”
华荣曜沉默半晌，然后又说道：“多谢前辈告知，将来有朝一日我若能成神，必将带你去神界，告辞。”赤鳞女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炙热。
晨曦刺破黑暗时，华荣曜已站在黑暗森林边缘。远处传来魔族大营的号角声，他忽然轻笑出声——原本打算找魔族算账的执念，此刻竟显得有些可笑。比起囚界的宏大真相，圣界各族的争斗不过是孩童过家家。他指尖微动，吞噬法则化作黑色涟漪扩散，沿途的毒藤、腐木、甚至空气中的瘴气纷纷被炼化，在身后留下一条闪烁着法则光芒的小径。
赤鳞女皇的巨头再次没入泥浆时，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她看着手中那截沾染了墨麒麟精血的断发，触须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十万年了，终于等到第二个敢直视天道的家伙...这次，或许真的能撕开那道裂缝。”
晨雾如浊酒泼墨，在黑暗森林上空翻涌成灰紫色的潮。华荣曜踏碎最后一片带露的枯叶，玄铁剑鞘磕在腐木上发出清越之音。
"嗷呜——"兽吼夹杂着骨骼碎裂声从西侧传来。华荣曜足尖点地掠上枝头，只见下方十里外的荒原上，一尊小山般的黑影正在翻涌的魔群中纵横。那是饕餮，背生青铜甲片，口中吞吐着丈长的火焰，每一次甩尾都有数十名魔族修士被拍成血雾。
"这家伙都圣人境巅峰修为了。"华荣曜指尖摩挲着睥睨神剑。之前在东方顶级妖族遇到他时才圣人境初期，弱得可以，如今却已能让魔族闻风丧胆。
"来者何人！"一名头顶双角的魔将发现了他，手中骨鞭裹挟着黑焰掷来。华荣曜剑锋轻挑，骨鞭瞬间寸寸崩裂，剑气余波竟在地面犁出三丈深的沟壑。魔将瞳孔骤缩，正要后退，却见饕餮已如巨山般压来，张开的巨口露出锯齿状的利齿。
"华兄弟！你怎么来了！"饕餮的声音像闷雷滚过荒原，华荣曜落地时衣摆无风自动，望着满地残肢皱眉道："我记得魔族百年前便隐藏起来，怎的如今竟敢大举进攻断桥渡口？"
饕餮随手扯下一条燃烧的魔旗擦嘴，瓮声瓮气地说："你可知天魔谷最近流出的传说？梵空垯那老东西...竟要冲击半神境了。这些魔族刚好给我吞噬增长修为，要不然怎么追随你的脚步啊！"华荣曜没好气地说道：“你可别阴沟里翻船，我去会会梵空垯。”
夜风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华荣曜站在天魔谷口，望着谷内翻涌的黑色魔气，此刻谷中竟有无数的蛮族士兵，以及金牛蛮圣、银雕蛮圣与铜龟蛮圣。
"恭迎华大人！"
金牛蛮圣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个身高两丈的壮汉此刻却像被抽去脊梁般佝偻着，身后跟着银雕、铜龟两位蛮圣。他们脚下是数百亿蛮族战士，个个手持骨矛，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华荣曜的目光扫过他们胸前的图腾——那是被鲜血染红的狼首，睥睨神剑在空中轻鸣，他压制住杀意，冷声道："梵空垯在哪？"
银雕蛮圣浑身羽毛都在发抖，尖声道："三日前...天魔大人用尽了魔族的所有底蕴，成功晋升了半神境初期。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他应该已经放弃魔族了。"
金牛蛮圣说道：“我们愿意投降，还请华大人放过我们。”
华荣曜不置可否，淡淡地看着他们，金牛蛮圣愈发紧张，说道：“我们只想在魔族北部草原这一块繁衍生息，这里环境恶劣，灵气稀少，人族应该看不上吧！”
华荣曜冷笑着说道：“你还敢提条件，你们手里沾了多少人族战士的鲜血。”
铜龟蛮圣突然重重磕头，龟甲撞在岩石上发出闷响："求华大人开恩！自从魂族用血契控制我们后，我族已死伤数千亿...如今梵空垯又以魔种植入蛮人心脏，我们根本无法反抗！"
华荣曜注意到他们脖颈处隐约的黑色纹路，那是高阶魔修才能施展的"噬心咒"。他忽然想起饕餮的话："蛮族不过是魔族养的猎犬，真正的威胁是梵空垯的半神境阴谋。"
"我可以给你们一块栖身之地。"华荣曜拔出半寸剑刃，寒芒映得蛮族众人脸色发白，"但不是谈判，是命令。"他足尖在地面疾点，灵气如银线般蔓延，眨眼间在草原上勾勒出巨大的八卦阵图，"百万平方公里，够你们繁衍十代。若三天后还有人在外围..."剑刃完全出鞘，剑气劈开天际的阴云，"杀无赦。"
深夜，蛮族迁徙的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黑线，在月光下缓缓爬向阵法缺口。金牛蛮圣看着怀中哭闹的幼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记得上次迁徙还是之前背叛魂族的时候，如今又要被人族圈禁在这贫瘠之地。
"父亲，为什么我们要怕那个人类？"长子握紧骨刀，眼中满是不甘，"我们蛮人天生神力，就算是圣人境..."
"住口！"金牛蛮圣一巴掌将儿子打倒，"你以为他还是圣人境吗？他已是半神境巅峰，整个圣界最巅峰的存在，没有之一。连天魔圣人晋升到半神境都不敢与之为敌。人族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他望着远处山顶负剑而立的身影，忽然想起族中长老的预言："当紫微星划破夜空，便是蛮人褪去獠牙之时。"
三日后正午，最后一名蛮族孕妇踉跄着爬进阵法。华荣曜指尖掐诀，阵法缺口轰然闭合，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瞬间被白雾笼罩。他取出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抛入阵中，沉声道："阵中灵气每百年复苏三成，足够你们修炼。但记住……"他目光扫过跪成一片的蛮族，"每年中秋，人族准圣境修士都会来此试炼，你们三位圣人可不准出手，否则，我灭你们蛮族全族。"
铜龟蛮圣浑身剧震："这...这是把我们当活靶子？！"
"是机会。"华荣曜转身走向落日，声音渐远。
三个月后，人族古墓大殿。华荣曜盘坐在时间阵法中央，面前漂浮着七十二面青铜古镜。"半神境阵法对于我们在囚界立足至关重要，而阵法的关键...在于用本源结晶之力刻画阵图。"他喃喃自语，指尖在镜面上勾勒出复杂的符文，月光透过古墓穹顶的缝隙洒落，在他眉心映出一点寒芒。他低吟时，指尖忽然渗出血珠，在镜面上绽开红梅般的纹路。穹顶缝隙漏下的月光突然凝作实质，在他眉心聚成竖瞳状的银斑，仿佛上古英灵透过时空长河投来凝视。当第一缕晨雾漫过荒原时，七十二面古镜同时爆发出龙吟。镜中浮现出山河社稷图虚影，每一道符文都化作游动的星辰，在他周身织就璀璨光茧。远处狼嚎忽然静止，天地间只剩阵法运转的嗡鸣，仿佛整个囚界都在屏息等待。
百年光阴在阵法中不过弹指。当华荣曜睁开眼时，殿外的梧桐已亭亭如盖。他起身拂袖，衣摆间流淌着星河碎光，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印出阴阳鱼纹。九个兄弟姐妹早已在殿外等候，"星瑶还在闭关？"他目光扫过东侧偏殿，那里被阵法包裹，隐约传来龙吟虎啸。二弟秦天苦笑："她受创颇重...不过蒋姑娘倒是突破了圣人境。"
话音未落，一道红影掠来。蒋依依足踏青莲而至，说道："云墨侄女又在鼓捣那葫芦了。"
众人循声来到演武场，只见少女抱着丈二高的紫金葫芦满地打滚。云墨鼻尖沾着金粉，发辫上系着九色仙绳，正对着葫芦口吹气："父亲快看！这是我打造的神器济世葫芦！"
华荣曜屈指一弹，一道半神之力注入葫芦。刹那间藤蔓暴涨千里，在虚空中织就天罗地网，隐约可见葫芦内壁刻着"悬壶济世"四个古篆，每一笔都流淌着鸿蒙紫气。他抚掌赞叹："以三千年温养的戊土真金为胎，又融入轮回池残水...墨儿，这葫芦可盛天下生灵。"
圣界与盘古秘境的交界处，空间壁垒如陈旧棉纸般褶皱。华荣曜立于虚空，周身浮现三百六十五道星辰法相。他右手握成拳印，半神之力化作开天斧虚影，朝着壁垒轰然劈下！刹那间天崩地裂，裂缝中涌出的混沌气息将方圆千里山脉碾成齑粉，露出圣界那端的琼楼玉宇。
"吾乃华荣曜！"他声音裹挟着龙吟，震得秘境万兽俯首，"盘古秘境灵气枯竭在即，愿随我入圣界者，速来！"话音未落，怀中的济世葫芦突然飞出，在空中胀如日月。葫芦口喷出青霞，将正在耕作的农夫、炼丹的修士、山林中的妖族一一卷入。
三日后，当最后一名巫族孩童被吸入葫芦，华荣曜双手结印抚平空间裂缝。他望着怀中安静下来的葫芦，仿佛能听见里面万亿生灵的心跳。
殿内的低阶修士们刚被放出，便见镜中洒下七彩光雨，落在他们劳损的经脉上，竟传来洗髓伐骨般的清凉——这是用半神之力改良的聚灵阵，可将百年修炼压缩为十日。
"妖族听令！"他站在星火关城头，手中昊天镜照出万里山河，"星火关以东，那片十万大山划归你们。人族境内不得停留，否则格杀勿论。"
巫族大巫蚩离带着图腾柱前来："我族愿与人类共耕共战，但求留一片祖巫陵寝。"华荣曜点头，指尖在地图上点出赤水流域："那里有巫族圣人残留的煞气，正适合巫族修炼。"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海啸般的欢呼声——鲲鹏脚踏海浪而来。
"大哥，吾已晋阶半神，并被选为海族族长，我愿与人族结永世之盟！"鲲鹏庞大的身躯化为玉树临风的青年，腰间挂着海族至宝定海珠，双方以精血为誓签订了盟书。
战星瑶出关那日，整个圣界都飘起桃花雪。她身着赤金战甲，背后悬浮着上百鸟类元神，每走一步都有金莲绽放。华荣曜递上一枚温养百年的九窍玲珑心，却见她摇头："无需外物，我已稳定了半神境初期修为。"说罢指尖轻挥，远处一座千米高峰竟被剑意削成平整的试炼台。
然而喜悦未消，九尾族的传讯玉蝶突然碎裂。蒋紫宣的影像浮现时，已是面色苍白："曜哥哥...紫宣资质愚钝，终究破不了半神劫..."画面最后定格在她化作狐尾的瞬间，身后是被雷火焚尽的九尾族圣地。华荣曜握着玉蝶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良久才对着南方喃喃："是我该带你回古墓的..."
五十年光阴转瞬即逝。当第一批盘古秘境修士出关时，圣界的天空已被人族的护山大阵染成金色。云墨的济世葫芦如今能装下整座城池，而华荣曜的九个兄弟姐妹，已各自带着弟子开辟了九大洞天。
"今日，我要娶三位夫人！"他站在祭坛上，声音盖过万座钟鼓。战星瑶、蒋依依、韩菁芸三人各持不同法器，却同样眼含深情。
远方，鲲鹏化作巨鸟衔来海族的珊瑚婚床；李拉菲带着九尾族七十二美女，献上用天狐血染红的婚服；就连向来避世的虫族，也派来赤磷女皇的特使，送来能孕育灵虫的琥珀婚戒。当华荣曜为三人戴上刻有"永结同心"的玉简时，七十二面古镜同时投射出漫天烟花，将圣界的夜空照得比白昼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