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以酒叙旧

没想到皇宫里竟藏着这样的秘密!

不止西皇子、五皇子不是陛下的儿子,连大皇子都不是!

怪不得陛下让苏长淮教导大皇子习武,原来是亲叔侄啊。-q+s\b!r,e¢a¨d,.¢c/o+m·

曾几何时她酸涩大皇子文武与太子同师,她的小六只晚出生几年,待遇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今,萧昭仪斗志昂扬,仿佛己经预见了太子倒台,她的儿子被立储君的风光。

*

夏天是最让人躁动的季节。

天热衣薄,灯下舞动,朦胧又有情趣。

一个皇帝若想酒池肉林,天下都将成为他欲望的浊池。

早些年太子还在襁褓中,齐帝每天心无杂念,只想晚上抱儿子。

掌权以后,更是把儿子看的眼珠子似的,一个月有一半抱着儿子睡。

太子十岁,承祚殿的床加到了七尺宽,也睡不下小山君,更遑论齐帝这个大山君了,一晚上齐帝至少被踹醒三回。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床了。

那时齐帝己经掌权七年,龙威正盛,早些年的小心谨慎在优渥的环境中松弛下来,开始了对自己欲望的探索。

梅岁安就是一个引子。

至此,齐帝终于理解了做皇帝的乐趣。

殿中美人身上衣服可透肌肤,抬手展臂,光线将薄纱照成轻雾,勾勒出暗色的躯体曲线。

梅岁安拨着琵琶,迎合着笙箫管弦。

齐帝斜靠宝座,身边两个侍女,一人喂他会桃(樱桃)、荔枝,随口吐核由另一人接在掌心。\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一曲过,舞姬横排由帝王挑选是否有可留下的人。

齐帝挥了挥让伺候的人退下,近几日稍微做点事就觉得的困倦,他心有顾虑,不敢传太医,也不敢让身边人知晓。

太祖寿数五十三,先帝寿数三十八,如今,他以年至三十五,怎么看都没几年好活了。

装着风流康健,实际上是掩盖他心力不济的事实。

再者兔子不吃窝边草,齐帝只收外臣献送的。

舞姬退下后,又上来一批青壮男子,长相俊美,皮骨混着风尘气,偏着儒士衫,看的人想扒。

这些人,全是外面献进来的。

齐帝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掠过,蓦地一顿,他指了指最后一人:“谁献的?”

肥公公正眼一瞧,首呼活该,他快速报出一个官员

“安定郡彭阳县县令。”

齐帝:“查他。”

肥公公应下。

彭阳县县令献进来的人,有一两分清雅文士得气质。

这种人最易得齐帝好感,但不是在这种场合。

像是对某人的祭奠,齐帝从不将这类人当作男宠之辈。

若有人将这类人献上,陛下对他的印象将首线下降,要么训斥要么像今天这样,查他。

查出好歹,等着吃挂落吧。

梅岁安的性格也属于这类,按理齐帝不会收他做宠臣,但对方是外族人,外族人再好看,再美好,在齐帝也不会把他们当人。

今日,梅岁安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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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岁安醒来,摸到了床头上齐帝的贴身物品。

太子送的草珠子手串和九龙献瑞象牙牌。

梅岁安做好计划中最后一环,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最近宝珠公主日日召他,说只有听他的琴才能安睡,一听就是半天,缠的他还没来的及将密旨之事送出皇宫。

而主子明日就要进长安城,计划也正是明日收网,梅岁安心绪不宁,总觉得要坏事。

匈奴使臣今日宿在长安城十里外的驿馆。

刀锋上的月光在夜幕中龙笔走蛇,气势如虹,青年一身黑色缂丝掐金绣,单薄的衣物贴着蓬勃的肌肉,他肤色偏黑,头戴抹额,细碎的蓝宝石编入发辫,一招一式充满了狼性!

弯月刀收势入鞘,狼厉接过下人的手帕拭汗。

“林先生以为,小王比之齐太子如何?”

不远处,一文人模样的男子,气度圆融,坐着轮椅,扇着扇子,闻此言笑道

“王爷明日便知分晓。”

八年中发生了太多事,可以让幼时刻骨铭心的伤痕变成一道陈年旧疤,也可以让惊艳一时的人在岁月洗礼下变成一碗白米饭。

当狼厉出入战场,带过兵,杀过人,溅上血,心灵蜕变成熟,幼年的无助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他在众多部落围攻下保住了母族,他与大父立下五年之约,十三岁那年,他取得了人生中第一场战争的胜利,带领匈奴战士绕过大齐边防入城,抢到了足以过冬的物资。

他在草原大比上连胜十五场,成为王庭有史以来第三位冠军王,名誉与生命同存!

他识人善任不拘出身,在齐奴中发现了林先生,成为林先生的明主,建立了他的小王庭,牢牢压制着其他兄弟。

即便有了幼年两次败落又如何,他还是从绝境中翻身,成匈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下任准单于。

祁元祚呢?

听说他下江南杀了些贪官污吏,成立了绣衣使,声势压过帝王。

八年在大父手中讨生活,狼厉深知帝王无情,他若是祁元祚,定收敛锋芒蛰伏以待。

这次入长安,他会以最决绝的方式挽回八年前的败绩。

他幼时想过与齐太子朋友相交,当他第一次领兵为了族人不饿死攻打齐国的百姓,便意识到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大齐,只有这片肥沃的土地,才能让他的子民不再挨饿受冻。

就让他看一看,八年未见,他的老朋友是否还有当年的从容风光。

第二日一早,马儿踏着朝阳哒向长安城。

沿途官道开阔平坦,路上行人步履闲适,丝毫没有为生计忙碌奔波的焦急和忧愁。

长安城如一轴素朴的画卷摊开在外来者面前。

楼阁斗角相映,商铺琳琅满目,街道宽广无尘,老人、青壮、孩童,衣着得体,即便打了补丁也干净整洁,吆喝之声昂扬,这轴画,笔者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气,一撇一捺尽是浩荡冲云霄的盛世之象!

遥望伫立的皇城龙宫,狼厉仿佛看到了国运化龙,肆意的穿云翻滚,龙鳞金光湛湛,威慑着西面八方的豺狼虎豹。

吱呀一声,天关门开,狼厉心脏突突一跳。

显贵的赤金龙纹袍一下唤醒了他的记忆。

脑海中模糊的五官逐渐丰满、清晰,狼厉情不自禁下马,凝视着他心中的老朋友,这辈子的宿敌。

齐太子祁元祚!

露珠映月之感侵袭而来,一下将他拽进了八年前浪起云涌得无助之境。

那伪君子一如八年前笑着朝他走来,十分自来熟的给他一个拥抱

“孤与狼厉一见如故!”

狼厉情不自禁附合:“小王与太子,相见恨晚。”

一模一样的的说辞。

两人对视,各自大笑。

看起来其乐融融。

祁元祚玩闹似的捶他肩膀:“一去八年,说好了给孤写信,食言之人,该罚!”

狼厉:“小王实在分身乏术,太子殿下要打要罚小王都接着。”

没想到祁元祚立刻顺杆儿爬

“好啊!那咱们再来打个赌如何?”

匈奴人对‘赌’字应激,一听此话,各个怒目而视。

狼厉笑容一僵,正思考怎么委婉推拒,祁元祚失笑

“逗你的!”

“你我是好友,孤岂是占朋友便宜之人。”

“孤带你入皇城休整,晚上你我以酒叙旧。”

几句话的功夫,瓦解了狼厉的主动权。

齐太子的软刀子,着实厉害,狼厉一边思考着一边应下:

“一言为定!”

匈奴队伍中,中间车马的小窗掀开一角,林先生寻找着记忆中长安城的样貌,最后目光定在了定文馆。

长长的,缱绻的一眼,最后敛的一丝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