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风流狂炫折耳根

第263章 夫礼始于冠,柴令武的成人之礼!(日万完成))

他的婚事,不是都已经提上正轨,只待行完冠礼之后,就直接走流程?

还要怎么打算?

看出柴令武的疑惑,柴绍解释道:“为父的意思是,你的婚事是打算在国公府办,还是县公府办?”

柴令武一愣,下意识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但话刚刚问出口,他就明白过来柴绍的意思。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他的婚事,看似是三个公爵府的结合,实际上,却是他独立的证明。

若他选择在国公府办,便意味着县公府还是和国公府绑在一起。

这么做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便是三个公爵府可以共同进退,成为政治上坚不可摧的伙伴。

而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容易遭受到猜忌。

是的,猜忌,一个国公府放在大唐,已经是庞然大物了,那么三个公爵府联合起来呢?

而若是选择在县公府办,则是彻底向世人宣告,大唐又多出一家新兴权贵。

这么做,同样是有弊有利。

利不必多说,三家虽然还是伙伴,却是各自独立的存在,纵然结为同盟,却也不会让人认为三家是一个整体。

而弊,也很容易理解。

既然新兴县公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么往后,柴令武就是与其他勋贵之家平起平坐的家主了。

换句话说,就是没人会再将他当成一个孩子。

他闯了祸,也没法再用他还是个孩子的理由掩盖过去。

他需要独自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和敌人,在无数恶人的窥伺下,保住新兴县公一脉的利益。

柴令武心思电转,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然后,沉吟着反问道:“依着耶耶的意思呢,是让孩儿独立出去,还是继续与国公府绑成一个整体?”

柴绍怔了怔,随即淡然道:“老夫的想法很简单,你早晚都要出去顶门立户的,早一日晚一日并不影响大局,甚至早一日独立出去,老夫还能有精力帮一帮你。”

一听这话,柴令武顿时毫不犹豫道:“那就按照耶耶的意思,冠礼在国公府办,婚事在县公府办。”

“可!”

柴绍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如此,三日后,便由孔颖达替你加冠,你可有异议?”

“没有!”

柴令武回答得很干脆。

孔颖达这样名满天下的大儒给他加冠,是他的荣幸。

柴绍言简意赅道:“为父还打算请颜师古颜老夫子为你证婚,你以为如何?”

“一切由耶耶做主。”

柴令武依旧没有意见,这些事情,他有意见也没用。

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柴绍当真是在和他商量。

“行,那就这么决定!”

柴绍一向是个知行合一身体力行的人,确认柴令武没有异议之后,便直接一锤定音。

正事说完,柴绍去忙碌,柴令武带着裴行俭和薛礼走出课堂。

路上,薛礼忽然朝柴令武问道:“柴世兄,在下打算叨扰霍国公府一段时日,向公爷学习用兵之道,不知可否?”

柴令武一愣,随即大喜:“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裴行俭却是有些愕然,诧异道:“薛兄,你不是说准备返回河东,先与柳氏女成婚吗?”

薛礼闻言,一派正经之色,沉声答道:“儿女情长,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与大将军学习用兵之道的机会却是难得,孰轻孰重,裴世兄应当知晓。”

裴行俭嘟囔道:“这有啥难得的?”

薛礼难得解释道:“裴世兄每日皆在大将军跟前受教,自是不觉难,而在下于薛氏族中,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柴令武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嘴巴都差点裂到耳朵根。

这一路上,他还在想,用什么理由和手段将薛礼纳入门下?

谁能想到,都不必请,君自入瓮?

他真是无比期待,未来大唐两大护国名将,皆出自他麾下是个什么场景?

强压下心中喜悦,柴令武当即转向裴行俭吩咐道:“去让福伯收拾个院子出来,让薛兄住下。”

言罢,又转头看向薛礼,笑吟吟地出声道:“薛兄只管在府中住下,愿意住多久住多久,就当自己家就行。”

薛礼点点头,刚想答谢,一旁忽地传来裴行俭幽幽地声音:“当初我来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热情,怎么到了薛兄就换了副嘴脸?”

“废话!”

柴令武一巴掌扇在他头上,没好气道:“能一样吗,薛兄那是国公府尊贵的客人,你我要是没有师徒名分,就是一个来府中白吃白喝的陌生人。”

“那你还骗我拜你为师?”

裴行俭不忿,心道他也不是自愿来的啊。

柴令武懒得和小屁孩计较,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呵斥道:“屁话多,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裴行俭瞪了柴令武一眼,终究还是没敢继续废话,不情不愿的带着薛礼朝偏院而去。

柴令武心情颇好,

转身朝碧波小院而去。

又是一个名将进了他的彀中,他的人才库,也是越来越鼓了。

裴行俭这个弟子,收得的确很值。

柴令武如是想着,脚步也踏进了碧波小院。

“小郎,您回来啦?”

院中传来四大丫鬟惊喜的声音,紧接着,他整个人便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

四大丫鬟争着抢着上前,不断对柴令武嘘寒问暖。

嗯,熟悉的气氛!

柴令武脸上露出笑意,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不管去到哪里,最后还是家里好啊。

回到小院里,狠狠的享受了一波丫鬟们争相献上来的殷勤,日子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次日,柴令武送走了去往会州赴任的柴哲威,顺便和柴绍去了莒国公府吃了一顿宴席,庆祝唐俭老来得女。

紧接着,时间就来到第三日,柴令武将要加冠的日子。

一大早,柴令武便被老爹柴绍丢进了祠堂里。

本来按着规矩,在冠礼之前,柴令武还需要斋戒三日。

所谓斋戒,其实就是绝食,三日之内,只能喝水,不能吃饭,尤其是荤腥,更是一点都不能沾。

但柴绍考虑到柴令武的性格,心知就算让他斋戒他也会出去偷吃,干脆就直接省略了这个步骤。

中午时分,国公府门口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宝马雕车香满路。

马蹄声隆隆,到处是黑压压的人群,人群中不时还传出阵阵豪迈的大笑声。

国公府管事唱名的声音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往来者尽皆身着华服朱冠,端的是无比正式。

老将们逐渐抵达国公府门前,就连平日里不怎么与其他人往来的候君集都现身于人群之中。

紧接着,便是以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为首的一众文臣。

柴绍一身锦衣华服,头戴冠帽站在国公府大门前,将一众同僚迎进府中。

直到满朝文武都来得差不多了,孔颖达与颜师古两位大儒才姗姗来迟。

此二人,才是今日的重量级嘉宾。

只因其中一人为柴令武之授冠人,一人为柴令武将来的证婚人。

一众宾客进了门,也未曾前往礼堂安坐,而是在国公府前院的花园里等候起来。

为了柴令武的冠礼,柴绍已经忙碌了许久。

院子里的神台法坛,鲜红地毯,三牲六畜等祭品也是早早备好。

再加上大唐立国以来,崇信土德,整个国公府里,还插满了描绘有各种瑞兽的旗幡。

旗幡迎风招展,猎猎飘扬。

祠堂里,柴令武吃完了饭,在四大丫鬟的服侍下,穿上了一身崭新的礼服,头发也是梳成了发髻的模样。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正午时分。

在临时充当赞者的族老的一声吉时已到的声音里,柴令武大步出了祠堂,来到了宾客云集的小院里。

小院里一众宾客,也适时的停止了攀谈,将好奇打量的目光,落在了今日的主角之上。

柴令武毫不怯场,站在神台前方,躬下身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施了一礼。

随即朗声道:“小子令武,见过诸位尊长,今日小子冠礼,能请到诸位尊长拨冗冠礼,实乃小子之幸也。”

众人闻言,不管是不是真心祝福柴令武的人,都很给面子的哈哈笑了起来。

唐俭笑眯眯地上前,亲昵地拍了拍柴令武的肩膀,笑呵呵地出声道:“小子不错,不成想时间如白驹过隙,当初的长安城一霸,如今竟也长成大人了。”

柴令武老脸一红,有些尴尬道:“唐伯伯说笑了,小子年轻时不懂事,的确是干了一些荒唐事,不过小子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哈哈哈哈~”

听见改邪归正四个字,唐俭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忍不住又拍了拍柴令武的肩膀,嗔怪道:“今日你叫我一声伯伯,我不挑你的理,过些日子,你小子要是还叫老夫伯伯,老夫可不依。”

柴令武听出唐俭这句话是在给他和谢知书撑腰,不由心下感动。

唐俭这个人情,果然值啊。

这时,程咬金忽地上前,一把将唐俭推到一边,笑骂道:“老东西,收了个义女,给你能耐的,今日是这小子的冠礼,轮得到你来装什么蒜?”

唐俭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转过头冷冷道:“程老匹夫,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程咬金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唐俭,转而看向柴令武笑眯眯地说道:“贤侄啊,今日受了冠,你也是大人了,往后要是再有什么香水,肥皂之类的好东西,也别一直紧着东宫啊,多少也考虑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呗,贤侄你是不知道啊,老夫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程咬金这话,明显是在提醒柴令武他不在长安这些日子,有人盯上了他的香水和肥皂买卖。

柴令武会意,当即笑眯眯地点头:“程伯伯放心,日后小子要是再搞出什么好东西,肯定不会忘了您。”

程咬金老脸上笑出褶子,当即打蛇随

棍上,搓着手道:“老夫窃以为,你弄出来的那个高度烈酒就不错,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合作这烈酒买卖如何?”

柴令武一愣,倒是没料到程咬金脸皮这么厚。

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便见孔颖达黑着脸上前对着程咬金怒斥道:“程老匹夫,滚下去。”

一听这话,程咬金顿时勃然大怒。

但看见孔颖达这一身装扮,明显是要开始受冠了,又色厉内荏道:“哼,滚就滚,今日出了这里,你给老夫等着!”

孔颖达没理会程咬金的威胁,走到唐俭身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莒国公,你也请吧。”

孔颖达的面子,唐俭还是要给的。

他微微颔首,朝柴令武扔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缓缓退回了人群之中。

将无关人等打发走,孔颖达抬头看了看天色。

眼见日头已经升至正中,当即高声道:“吉时到,柴氏二男受礼。”

柴令武闻言,赶忙走到神台前方,跪在了蒲团之上。

孔颖达见状,则是一脸肃穆的走到柴令武跟前站定。

冠礼的规矩繁杂,更兼柴令武今日束发受礼,用的乃是最正经的周礼,更是规矩森严繁琐。

两人一站一跪,充当赞者的柴氏族老也端着梳子,冠巾,梁冠,璞帽等站到了孔颖达身旁。

“《礼》云:‘冠者,礼之始也’,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正其冠,尊瞻视,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

孔颖达忽地沉声开口,一开口,就是柴令武完全听不懂的晦涩之言。

同一时间,盛大的礼乐也凭空奏响,将气氛映衬的越发肃穆。

前来观礼的一众宾客,也随着孔颖达的出声,瞬间正经起来。

“柴氏二男令武者,年十七,性匀淑成,天资聪颖,已备成人之资,可加冠礼,可治人也!《礼云》:‘夫礼始于冠,本于昏,重于丧祭,尊于朝聘.......’故以受冠,成君子之为,知礼仪之方.......”

柴令武瞪大眼睛,又蠢又萌。

因为孔颖达说的这些话,他一句也没听懂,反而是有点想打瞌睡,让他一下子找到了后世上学时的感觉。

孔颖达似乎也没指望柴令武能听懂。

一番深奥晦涩的古文抑扬顿挫的说完,便从族老手托的盘子里取过梳子朝柴令武头上梳了三下。

然后取过冠笄为柴令武施加冠礼三加之中的第一加。

冠笄,即发簪,为固定发髻所用。

“吉时令始,宜加冠笄,顾尔之智,顺尔之德......”

柴令武还是没听懂,但这不影响他从柴绍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戴上簪子,起身返回房间里,脱下了身上的礼服。

然后继续返回神台前方跪下,静待二加。

孔颖达为他带上璞帽,继续出声道:“吉时令始,乃伸元服,重尔威仪,淑尔之德......”

又是一番柴令武听不懂的话念完,柴令武再回房间,将刚带上的璞帽摘下,继续返回神台前跪下。

最后是三加,孔颖达没再诵念晦涩难懂的祝福,而是直接取过冠巾包住柴令武的发髻,替他带上了梁冠。

本来按照正常人家的礼仪,第三加应是带上帽子。

但柴令武现在是官身,不仅兼职者火器局监承,通议大夫的官职,甚至连身上的岭南道黜置大使的官职都还没还回去。

所以,孔颖达为他加的,便是代表官身的梁冠。

至此,加冠这个流程便算是走完。

柴令武起身,先朝着孔颖达和族老躬身一礼,随后再次朝四面八方作揖行礼。

口称:厚“多谢诸位长者见证,小侄今日始加冠于身,往后还请诸位叔伯多加照拂。”

众人微微颔首,却是没有出声。

因为加冠的流程虽然走完,却不代表冠礼结束,接下来才是冠礼中最重要的一环,起表字。

起表字,其实就是起大名的意思。

历史上经常会有记载,说什么某某某姓甚名谁字什么,这个字,便是表字。

而表字,也不是随便乱取的。

须得是加冠人的父母,长辈来取。

而孔颖达作为他的授冠人,便相当于他的亲缘长辈。

更兼他还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柴绍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他抢对柴令武的命名权。

当然,孔颖达还是谦让了一番,与柴绍来上了一出三次三让的戏码。

最终才勉为其难的看着柴令武说道:“柴氏二男令武者,少时聪慧,时年承爵,数次为国建功,前途不可限量,老夫只期盼你将来能为国为民再立新功,勿负父母邻里,勿负天下百姓,勿负江山社稷,是以,老夫便为你赐字......”

“且慢!”

孔颖达的话已经说到最后,眼看即将赐字之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了院中一切仪式。

众人下意识回头朝门外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甲士。

甲士们分座两列,冲进国公府,便迅速将一众宾客隔开,在正中间隔出一条过道。

还不待众人惊讶,一身白鱼龙服的李世民便带着太子李承乾阔步走进院子。

“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看见李家父子到来,一众观礼的宾客赶忙远远的朝他躬身行礼。

柴令武也有些讶异,赶忙朝两人迎过去,问道:“陛下,太子殿下,您二位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