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场小小的考验(求追订)
柴令武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待他清醒过来,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平日里,柴令武都是在自己小院里吃饭,或者去柴哲威的小院里蹭上一顿。
但今日家中有客人,老爹也在家,他还是打算去陪老爹吃顿饭。
走出,来到后庭,柴令武随手拽过一个管事问道:“客人还在礼厅里吗?”
管事一愣,摇头道:“小人不知啊。”
柴令武抽抽嘴角,想到后院之人不管中庭之事,也不难为他,随手将他扔到一边,走进中庭。
柴福在中庭忙碌,看见柴令武出门,赶忙迎上来:“小郎君,您可算出来了,那位屈突大郎都等了您两个时辰了。”
柴令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让屈突仲翔等,本来就是他故意的。
正所谓道不轻传。
他和屈突寿交情好,不代表他必须得给屈突仲翔面子。
想要什么,就得付出点什么,本身就是这个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自然规律。
何况,他柴令武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现实的人,但也从来不是那种会无私奉献的人。
对于那种真正的无私奉献之人,柴令武大抵会修个神龛把他供起来,不让他出来祸害人间,扰乱既定规矩。
见柴令武没忘记这事,柴福准备继续去忙。
柴令武叫住他,问道:“福伯,耶耶还在家里吗?”
柴福赶忙回答:“没,公爷下午时分就出门去了,说是去找宿国公算账,老奴没敢多问。”
“找宿国公算账?”
柴令武眯起眼睛,不明白自家老爹和程咬金那厮有什么恩怨要了?
不过,老爹既然去了隔壁,今晚大概率又是不会回府的一天。
他还想着今晚和老爹共进晚餐呢。
好在,他已经很习惯老爹三天两头不在家的场景,也没有多想。
朝柴福吩咐:“那就整治一顿宴席送去中庭礼厅吧。”
“是!”
柴福应声而去,柴令武阔步行至礼厅。
礼厅正中,屈突仲翔安坐不动,眼中有着些许不耐之色,但被他隐藏得很好。
因为他很明白,如今的蒋国公府,是主动求上的霍国公府。
所以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这两个时辰的枯坐,是柴令武故意为之。
他也不得不耐住性子,接受考验。
没法子,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相比不靠谱只会玩女人的老爹,作为家中长子,未来的屈突氏掌门人,他更清楚如今的屈突一脉的现状。
说蒋国公府是花架子,都算是夸奖。
毕竟花架子至少还有花,蒋国公现在却是已经连花儿都枯萎了,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空架子,外表看起来唬人。
实际上只需轻轻一推,就会轰然倒塌。
纵然现在陛下还念着屈突通的旧情,愿意出手庇护着这个空架子,但谁也不敢保证陛下的旧情会持续多久。
一旦陛下的旧情耗尽,国公府还没有在架子里填充起新的砖墙,也就到了这个空架子被人吞噬殆尽的时候。
不然,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受此忽视。
他耐心的等着,不时朝门外看一眼,但每一次,都是失望的收回目光。
霍国公府的人,好像彻底把他遗忘了一样。
不仅柴令武没有出现,就连府中下人,都不愿替他奉上一杯热饮。
就在他一颗心沉到谷底之时,一道脚步声终于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迫不及待的抬头看去,却见来人只是府中婢女。
婢女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摆着美酒佳肴。
他很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眼神不可避免的失望下来。
“哈哈哈哈,仲翔贤侄,久等了!”
终于,等到婢女将酒菜放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大笑声。
屈突仲翔一愣,有些拘谨的抓抓衣角,旋即眼中浮现坚定之色,起身小跑着朝门外迎去。
“小侄见过二叔。”
他跑出礼厅,远远的便朝不远处阔步行来那道比他年岁还要小上五六岁的身影躬身行礼。
柴令武挑了挑眉,上下打量屈突仲翔一番。
见他眼中虽有不耐之色,但脸上的恭敬不似作假,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弧度。
果然,他的眼光还是准的。
早在他第一次见屈突仲翔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屈突仲翔是个聪明人,值得投资。
而今看来,他比起屈突寿岂止是强了一星半点?
起码这定力,就不是大猩猩成精似的屈突寿能比的。
他上前扶起屈突寿,笑道:“让贤侄久等了,都是自家人,往后便不必如此客套多礼,只需将国公府当成自己家便是。”
屈突仲翔顺势而起,神色越发恭敬:“二叔与家父以兄弟称之,小侄自当以父亲奉之,岂能因亲疏而废礼仪?”
柴令武心里越发赞赏,瞧瞧,多会说话。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
不客观的说,就这句话,长安二三代纨绔里,能说出来的人,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也难怪历史上的屈突仲翔,会在神龙年间异军突起,最终官拜瀛洲刺史,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还别小看这一州刺史的分量,大唐的刺史,那是真正的军权政权一手抓的封疆大吏。
屈突仲翔能在政坛经历过数次洗牌的情况下,重新杀出重围,能力绝对是不差的。
他拍拍屈突仲翔的肩膀,笑道:“行了,先吃饭,你也等了一个下午了,肚子等饿了吧?”
屈突仲翔刚想说不饿,肚子就很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两声。
他有些尴尬,只好改口道:“是......是有点饿了。”
柴令武点点头,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
他从来都认为,吃饱肚子,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
两人走进礼厅,各自落座。
“行了,不用客气了,吃吧。”
柴令武招呼了屈突仲翔一下,提起筷子就开始风卷残云一般进食。
开玩笑,他的生理年龄也不大,正是能吃的时候。
屈突仲翔一开始还有点拘谨,但渐渐的,发现柴令武是真不在乎什么用餐礼仪之后,也跟着大快朵颐起来。
旁的事情,他都可以忍了,但肚子饿,是真忍不了。
两人各自吃着面前的饭食,酒却是一口没动。
柴令武是不喜欢喝酒,屈突仲翔则是顾不上喝酒。
一顿饭吃完,两人齐齐打了个饱嗝。
屈突仲翔又有些尴尬,总觉得有些失礼。
柴令武却是没有理会他的尴尬,从袖子里掏出肥皂的秘方打开。
漫不经心地朝屈突仲翔询问道:“你来的时候,你耶耶应该与你说过你来我府上要承担的任务吧?”
一听这话,屈突寿也顾不上尴尬了,赶忙正襟危坐。
一本正经地点头回答:“小侄来时,父亲已经说过,二叔手上有一门独门生意,准备交给小侄来做。”
柴令武也不多言,随手将秘方递过去。
屈突仲翔下意识接过,茫然不解问:“二叔,这肥皂,是何物?”
柴令武随口解释:“这是我跟你说过的独门生意的秘方,肥皂嘛,则是一种类似于澡豆的清洁物品,但效果要比澡豆好上数倍。”
听闻澡豆二字,屈突仲翔瞬间明悟。
澡豆,的确是市场上的紧俏货物。
如今市场上的澡豆,大多来自于番邦。
澡豆的具体做法,大抵是用猪胰脏去除脂肪和经络后研磨成糊状,然后将大豆、小豆、豌豆、皂荚等原材料磨成粉,与猪胰脏糊混合,再加入各类名贵的香料制作而成,故称澡豆。
当然,大唐也不是没有人制作售卖。
但澡豆之中的名贵香料大多产自海外,唐人弄出来的澡豆成本太高,根本竞争不过番邦来的澡豆。
毕竟,香料这玩意儿,的确是不便宜。
而唐人对于各种香料,各种香味的执着,又是那么疯狂。
基于种种原因,便导致市面上的澡豆很贵。
拳头那么大一块,便能卖到几百文不等,用料好一点的,更是能卖几贯钱,抵得上寻常人家半年开销。
想到澡豆的昂贵,屈突仲翔也不敢等闲视之,赶忙低头认真阅读起来。
只是看着看着,一张毛茸茸的小脸,就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他看看纸上记载的步骤,再看看一脸淡定的柴令武。
终究还是没忍住询问道:“二叔,这肥皂的原材料......比之澡豆几乎差了十万八千里,真能有比澡豆好上数倍的清洁效果?”
柴令武面露笑意,淡然道:“效果如何,你只需按照秘方上面的步骤尝试一番便知。”
屈突仲翔愕然一瞬,旋即微微颔首。
他相信,柴令武肯定不会骗他,也没必要骗他。
何况这制作肥皂的步骤也简单,他只需试上一试,便知真假。
柴令武将他的沉吟看在眼里,笑着开口道:“秘方我现在给你了,你可以找时间先将肥皂试做出来试试效果。”
顿了顿,他继续出声:“届时,我会给你一笔启动资金和人手,肥皂买卖将由你来一手经营,我不会插手。若是赚了,有你蒋国公府半成分红,若是亏了,我也不需要你赔偿损失,贤侄以为如何?”
(ps:这里解释一下,屈突仲翔,本为屈突寿之弟屈突诠之子,但作者查阅资料,并未查到历史上有关屈突寿之子的记载,遂将其虚构为屈突寿之子,架空小说,诸君切勿当正史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