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的礼，你受不起！（求追订）
“你还知道他们是长辈啊？”
李世民怒骂一声，气咻咻的走下龙椅，一把薅起柴令武的衣襟将他提起来：“小兔崽子，你长本事了，朕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吧？”
柴令武狡黠一笑，没有搭话。
李世民气得脑仁疼，隐晦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目光，旋即放他下地，怒声道：“还不给诸位爱卿赔罪？”
“不必了，老夫可受不起柴二郎君的赔罪。”
萧瑀硬邦邦的阻止了李世民要柴令武赔罪的打算。
李世民咬着牙，脸上扯出一抹强笑，朝萧瑀解释道：“萧卿勿恼，这小子自小野惯......”
“你的确受不起！”
柴令武后撤一步，与李世民拉开距离，看着萧瑀嘲讽道：“宋国公痴活多年，小子却未曾听闻宋国公在治国治民一道有何建树，宋国公的确受不起小子的赔礼。”
柴令武这话一出，别说萧瑀和李世民愣在当场。
就连一直看戏的温彦博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人亦是瞪大眼睛，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不是，这小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萧瑀被气笑：“好好好，新兴县公当真无愧为柴氏麒麟儿啊，不知新兴县公僭居县公之位，又有何建树可言？”
萧瑀这话，就是纯粹的斗气了。
他是真被柴令武气得够呛，他说受不起，那是谦虚之言，是在给这小子台阶下。
这小子倒好，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还灿烂起来了。
柴令武躲开李世民的手，淡淡道：“论觉悟，论功劳，论人品，小子以为，小子不管哪一点，至少都比宋国公强。”
李世民见柴令武还敢躲开他的手继续与萧瑀对线，更是气得牙痒痒。
忍不住压低声音威胁：“小兔崽子，别逼朕扇你。”
柴令武对李世民的屁话充耳不闻，直勾勾的盯着萧瑀，继续出声：
“小子乃为当朝霍国公与平阳昭长公主嫡次子，家母平阳昭长公主，乃世间第一等奇女子，关中四县乃至于长安，尽皆为家母所下；家父柴绍，亦是举世难寻的英雄好汉，至今仍在草原上饮冰卧雪，征伐不休，此为小子胜宋国公第一等。
小子去往洛阳赈济灾民，以荒政之策，换来洛阳三十万民半年口粮，无以致一人冻饿而死，此为小子胜宋国公第二等。
论及百姓，小子虽为纨绔，却仍思百姓日子苦楚，托以蛮族为役使，不愿以百姓之苦换仁义之名，此为小子胜宋国公第三等。”
“有此三胜，宋国公有何颜面受小子之礼？”
柴令武一番话说完，萧瑀已是面色紧绷，牙关紧咬，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其他人亦是呆若木鸡，惊掉下巴。
唯有李世民，恨不能将柴令武的嘴巴堵上。
娘的，这小兔崽子，真是胆大包天！
他是要他舌战群儒，不是要他作死啊。
好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深深看了柴令武一眼。
萧瑀深吸口气，强压怒火，朝李世民拱手道：“陛下，臣今日身体不适，恐无法参议朝政，这便告辞了。”
言罢，也不管李世民同不同意，转身大步走出大殿正门。
李世民有些恼怒，他也分不清他这份恼怒是来自柴令武，还是来自离去的萧瑀。
柴令武看向刘洎，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刘御史还要与我讲道理吗？”
“啊？”
刘洎下意识后退一步：“我？”
柴令武挑了挑眉，笑问道：“看样子是不讲咯，那戴尚书，王侍中，岑舍人呢？”
戴胄，王珪，岑文本三人相视一眼，随即各自别开头去，不理会柴令武的挑衅。
他们不是萧瑀，性烈如火，什么看不惯都要骂上两句。
也不是刘洎，天生就是靠嘴吃饭的。
以柴令武的年纪，还不值得他们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更不至于去斤斤计较，凭白失了身份。
看着三人沉默的样子，柴令武抽抽嘴角，不禁有些失望。
萧瑀不经喷，几句话，就气得拂袖而去，经喷的人又不与他对线。
没意思。
李世民生怕他继续说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赶忙上前一把薅起他的衣领，转头对着一众朝臣说道：“诸卿且安坐，朕去去就来。”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禁抽抽嘴角。
李世民也不管众人同不同意，拎着柴令武出门，一路行至偏殿。
命人关上殿门之后，便忍不住怒骂出声：“小兔崽子，你简直就是胡闹，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骗得过谁，还激将法，激将法要是有用，朕还用等着你来激？”
柴令武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臣还不是为陛下您出气，有些话您不好说，臣帮你说呗。”
“为朕出气？”
李世民气乐了，一巴掌抽在柴令武脑门上：“朕有什么气需要你帮朕出，再者，你说话之前，不能先过过脑子，非得要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都倒出来？”
柴令武不服气，梗着脖子道：“那他们一个个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臣要是不疯癫一点，难道真跟他们论什么圣人之言啊，臣论得过吗？”
“论不过你还......你......至少不该......”李世民一拍脑门，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柴令武的激将法，的确很低级，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效果也的确是有。
至少现在的局面，已经从原来的一边倒，变成了一拨人反对，一拨人摇摆不定。
柴令武嘟囔道：“他们就是欺负陛下您是个知识分子，性子软，好说话，但凡您今日拿出您还是秦王时的一半强硬，保管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世民脸皮一抽，神色更加无奈。
他发现，他已经有点看不懂这个小外甥了。
说他蠢吧，他还知道看局势，喷人之前还知道把魏徵叫起来，专挑软柿子捏。
说他聪明吧，今日他在朝堂上那些话，又不像是一个聪明人能说出来的。
这特娘的，阿姊死后，柴绍到底养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柴令武小心翼翼打量李世民一眼，小声提议道：“要不然，陛下您还是先去和他们商议一下正事，臣也去大安宫看看外祖父？”
李世民闭上眼睛，深吸好几口气才整理好心情。
他一脸严肃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朕会同诸臣好好商议此事，尽可能减少实施此事的阻力，你别再给朕捣乱。”
柴令武小鸡啄米般点头。
当然，不捣乱是不可能的，至少萧瑀骂他的事情，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可是很记仇的。
李世民叮嘱一句，起身欲走，走到门口，还是觉得不放心。
他再度折返回来，沉吟一瞬，低声道：“朕现在终究是这大唐的帝王，不再是当年的秦王，许多事情，即便是朕，也不可能做到随心所欲......”
柴令武继续小鸡啄米般点头。
看着这小子一副敷衍的样子，李世民气得有些无力，咬牙道：“你看完你外祖父之后，就出宫去，莫要在皇宫里转悠，还有，出宫之后，不许伺机报复萧瑀。”
“是！”
柴令武依旧小鸡啄米般点头。
不过，这次他是真心的。
这皇宫他还真不想待，要不是李世民非要逮他进来，他还不乐意来呢。
至于不报复萧瑀，那肯定不行。
考虑到萧瑀年纪大了，他可以将账算在萧瑀的儿子萧锐身上。
“朕走了，你好自为之！”李世民瞪了柴令武一眼，总算心满意足的离去。
柴令武咂摸一下嘴，正想说一句慢走不送，忽然发现，他身上竟然还只着单衣，甚至连靴子都没有一双。
呃......
算了，单衣就单衣吧，东宫的旧衣裳，他也懒得穿。
于是，他果断披头散发赤足出了偏殿，轻车熟路朝大安宫而去。
一路上遇见的宫人尽管疑惑于柴令武这身抽象的打扮，但碍于他的身份，也没人敢多问什么。
大安宫，李渊缓过酒劲儿之后，仍是有些虚弱。
没法子，年纪大了，这几年又纵欲过度，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这么摧残。
“外祖父，孙儿来看您了！”
他正靠在软榻上养精神，大殿外忽然传来柴令武清朗的声音。
“令武？”
李渊抬起头，昏暗的老眼里浮现一抹喜悦：“是令武来了吗，快进来！”
柴令武应声进门，李渊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僵住：“你这孩子，进宫看朕，怎地是这副打扮？”
柴令武有些无奈，总不好直接说他是被李世民从床上逮起来的。
只得随口胡诌道：“外祖父有所不知，孙儿这幅打扮，乃是如今长安城内外最时兴的复古风，反正您当孙儿在Cos魏晋名士就行。”
“复古风，扩嘶魏晋名士？”
李渊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未来得及追问，便听得大殿外传来一阵骚乱。
骚乱的声音由远及近，祖孙二人同时回头朝门外看去，却只听见远处的隐隐传来什么好消息三个字。
“孙儿出去瞧瞧？”
柴令武询问了一下李渊的意见，还未转身，一道连滚带爬的人影忽然冲进大殿。
“太上皇，好消息，好消息！北方传来军报，我朝大军征伐突厥大获全胜，大获全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