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新年新气象
柴哲威一句话说完，成功让柴令武的眉头皱成了包子。
他像是嘬牙花子一般倒吸口气，认命般双手一摊：“依照大兄所言，小弟为屈突寿出头，还得连他老子的恩怨一块儿接过来是吧？”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利弊你自己权衡便是。”
柴哲威摇摇头，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如今柴令武也算是出去顶门立户了。
他提醒一句，算是尽为兄者的责任。
但越俎代庖的去做决定，就不是他该干的事情了。
柴令武咂摸一下嘴，点头道：“行吧，反正事已至此，蒋国公一脉肯定是和小弟绑一块儿了，什么恩怨，以后再说呗。”
柴哲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也不多言，转头进了自己的碧潭小院。
柴令武踌躇一下，还是调转方向，朝自己的碧波小院前行。
大兄所言之事，他需要仔细思考。
当然，也仅限于思考，要他放弃对蒋国公府的扶持，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至于因为大兄一句话，便生出多少担忧的情绪。
反正有老爹在，段志玄和老尉迟怎么也不至于弄死他，顶了天也就是对他阴阳怪气几句。
想必得到蒋国公府这个有力支持者，让别人骂几句，那都根本不叫事儿。
再说了，他也没想过要将大唐的所有勋贵都团结起来，那是取死之道。
人生在世，偶尔也还是需要几个敌人，才能活得精彩不是。
柴令武如是想着，心情瞬间轻快起来。
想也没想的一把拉住路过的小秋。
小秋有些愕然：“小郎，你......”
柴令武恶狠狠道：“水，澡，懂？”
小秋赶忙小鸡啄米般点头，挣脱柴令武的桎梏，一溜烟跑没影了。
洗了个热水澡，又跑到隔壁碧潭小院蹭了顿饭，劳累了一天的柴师傅总算陷入梦乡。
......
翌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叫醒了长安城，也叫醒了熟睡之中的柴令武。
元旦到了。
元旦，又叫元正，乃为正月的第一天，取一元复始之意。
《书·舜典》记载：“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
当然，元旦那是唐人的叫法，柴令武更喜欢把元旦叫过年。
过年，即送走旧年，迎来新年。
听起来更喜庆，也更让他熟悉。
今日，他难得的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中庭，看着福伯带着满院子下人往火堆里丢竹子，然后烧出一连串劈里啪啦的声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尽管元旦并不是唐人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节日。
可今日作为一年之始，仍是被唐人视为希望的节日。
而王安石这首元日，很好的描绘了古代过元旦时的盛景。
所以，柴令武毫不犹豫的剽窃了过来。
反正宋承唐制嘛，大宋有的，大唐基本上都有，大宋没有的，大唐还有。
柴哲威也难得的没有再去国子监上学，而是留在家里，指挥着府中下人，将整个国公府都重新装裱了一遍。
过年这种日子，自然是要出门撒欢的。
柴令武跟着府中下人烧了一会儿竹子，回到小院之中，换上喜庆的冬衫，带着何全与王胜等一干部曲出了府门。
命一些人去各家府上请纨绔兄弟们前来一聚，便带着剩下的人直奔西市。
走在长安的街头，柴令武耳边仍旧能听见街道两侧的院子里不断传出的爆竹声响。
那是辛苦了一年的长安人，在为迎接这新的一年做准备。
贞观元年到贞观三年这三年时间，大唐太苦了，百姓也太苦了。
他们殷切的希望，新的一年，能有新的希望。
大街小巷里，百姓们互相笑着见礼，嘴里说着各种吉祥话。
柴令武身后，也不知不觉的跟上了一溜水的纨绔。
今天这种日子，纨绔们在家里自然也是坐不住的，因此，柴令武差人一喊，他们便浩浩荡荡的聚拢过来。
程怀默驱马追上柴令武，高声道：“二郎，西市能有啥好玩的，还不如去平康坊呢！”
“就是就是，西市哪里比得上平康坊半分？要我看啊，咱们还不如直接去平康坊。”
程怀默的话，成功引得一大批纨绔赞同出声。
柴令武让他们去西市，他们其实是没意见的，但若是能去平康坊的话，干嘛不直接去平康坊呢？
柴令武放缓马速，回头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见一众纨绔都到齐了。
这才淡淡解释道：“今日请兄弟们过来一聚，一来，是为了感激众位兄弟之前的仗义相助，二来嘛，是想请大家去西市看一样好东西。”
“看一样好东西？”
一听有好东西可看，众纨绔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来了兴趣，不断出声追问柴令武要带他们去看什么好东西。
但柴令武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面带神秘微笑。
程怀默咧着大嘴问道：“莫不是二郎在西市藏了一位绝世佳人？”
听见绝世佳人四个字，纨绔们顿时嗷嗷怪叫。
唐善识一脸揶揄：“看不出来啊，二郎竟藏得这么深。”
高真行凑上来，咧嘴笑问道：“该不会是二郎去洛阳带回来的吧，可以啊，这么久了，兄弟们愣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听见高真行的声音，柴令武忽然想起了一桩旧事。
他侧过头，好奇问道：“我听闻你三兄长前些日子不是要和王氏女议亲嘛，怎么最近还没听见什么消息？”
一听这话，高真行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咱就是说，出来玩，能不能说点开心的事情？”
看着高真行一脸便秘的样子，柴令武心里顿时有数了。
嗯......算一算时间，现在《氏族志》应该也修得差不多了吧？
不知道李世民什么时候会对世家之人出手？
他还等着白捡王氏一人情呢。
得到了想要结果，柴令武心思电转，果断转移话题：“话说，你那位大侄子，没有记恨我吧？”
“大侄子？”高真行一愣，诧异道：“谁？”
柴令武眨眨眼，回答道：“长孙冲啊，他没有密谋着要报复我神马的吧？”
高真行小脸一黑，纠正道：“那是表侄子，表的，他报不报复你，我上哪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