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听风凭栏

惊讶

惊讶

“臣女昨日在书铺无意间瞧见,九公主身边的那位姑娘买了那本《霸道世子与不受宠小公主的二三事》。”陈珠儿语调平稳,似乎在讨论什么文学经典,神色间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

“所以特来求证与公主,那话本子与事实出入之处。只是不知九公主可看完了?”

“你什么意思?”小西脸色红了几分,父皇的旨意公布於众之后,有人编写她与容炔的话本子卖钱并不奇怪,但是偷偷看看便罢了,上门求证话本子与事实出入是何意?

这陈家二小姐,当真如小郡主所说,与旁人并不相同。

“九公主不必惊讶,臣女是那话本子撰写之人,自然希望与故事真相贴近几分,毕竟每个故事的构造都要源於生活,但是又超与生活,才会更引人入胜。”

陈珠儿坦然而然,她撰写话本子的事情并非无人知道,那宁安郡主就知晓,且总催她更新。

这话本子里有些地方的灵感,还是那小郡主告诉她的九公主过往里得来的。

也是因此她才知道,原来小郡主与九公主关系斐然,且也是那位小郡主告诉她,九公主也甚是喜欢读话本子。

所以她才坦然而然来这让人解答疑惑。

“九公主放心,臣女并不会与外人乱说,只是寻求灵感罢了。”

“你,你一个闺阁女儿,怎可写这种东西,还广为流传?”小西的第一反应并非厌恶或者害羞,而是惊讶。

惊讶眼前这眉目清冷的女子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沿岸先生。

她原先读过那位沿岸先生的话本子并非只有这一本,她们自然也都知道,沿岸先生只是化名,但是那位先生的话本子言语词藻都很是得体,虽风流,却不下流。

虽言语间有时描述会极为旖旎,却不见荒唐情色之感。

小西原先猜测过,那位先生,当有大学问,却没想到,对方是个年华正好,甚至未许了人家的闺阁女儿家。

比起惊讶,小西更多的是还有几分佩服。

毕竟对方坦坦荡荡的态度,似乎此事是极为重要之事,并非需要隐瞒的见不得人的事。

她似乎并不在意被旁人知道那些流传甚广的话本子是出自她之手。

“九公主觉得难以置信?”陈珠儿坦然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却并未在对方眼里看到谴责亦或者羞愤等神色,只是有些惊讶的样子。

“还是伤风败俗,不守女德?”

这两个词,倒不是她杜撰,只是初初知道她化名沿岸先生写这些话本子的闺阁女儿,一开始多是羞涩难当,总是口不择言几分的。

不难理解。

“不会的,陈二小姐若为男子,只怕是能够考上状元去做官的。沿岸先生,文采斐然。”小西一字一句说的诚恳,她是真心如此觉得的。

沿岸先生的话本子里,格局很大,情节合理完整,且不止仅仅限於情情爱爱。

“母妃曾与我说过,说出口的话,便是气急败坏时,也是要思虑三分的,良言暖人,恶语伤人。小西并无诋毁陈二小姐的意思,所以不会同旁人那般口无遮拦。”

其实她本是可以不解释这么多的,但是她觉得陈二小姐既然这般坦然简单的说出这些话,便是早就听过这般言论的,她的眼中虽平静,却未必心中毫无波澜。

“小西觉得很钦佩陈二小姐,有此勇气与能力。”

“九公主谬赞,臣女是沿岸先生的事,并无许多人知晓,所以还请九公主保密才是。只是九公主,臣女的来意,已然与您说了。”

陈珠儿有些不忍心欺负她,遂语气更温和了几分,与此同时,她还觉得有几分可惜。

她见过容炔,亲眼瞧见过他揍人,她宗族有位庶出的叔叔,曾在几年前被才十一二岁的容炔打的鼻青脸肿,那位世子爷,手下黑着呢,揍的人疼到下不来床,却无过多明显重伤,又被告到陛下面前,挨了数十板子。

杨珠儿并不记恨,那事本就是她那叔叔仗着自己皇亲国戚欺压百姓,只是挨了打而已,并不过分。

只是那么一个肆意惯了的,碰上个这么乖的,可真是走了大运了。但是仔细一想,这么一对,又似乎极为合适。

只是她的意中人,从不是这般样子的。

所以未能如父母亲所愿,她是比较高兴的,所以她才决定过来问问当事人,想让这话本子更真实几分。

“我与容炔的故事吗?其实没有陈二小姐话本子里写的那般浪漫。”小西脸颊微红,那话本子里,连她出逃那次都有,虽环境

并非猎场,而是在王府上。

况且,容炔抓她回来时,也并未威胁她乖乖听话,毕竟她已经晕倒了。

倒是前世他说过,若是她不乖,便将她的皮子剥了挂在城墙上。

当然了,小西并不知道,这种威胁,其实是边界家中长辈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的,吓唬他们,若是不听话会被敌军抓去挂在城墙上。

当年战败丢失城池时,便有敌方将誓死不降的百姓这般对待过,只是后来城池被容家父子打了回来,人自然也能救的救了下来,救不了的妥善安葬了。

小西讲的很慢,但是陈珠儿听的十分耐心。

所以才出现那一幕。

“那日后,章老先生抽查功课,我忙了好几日,容炔也有事要忙,所以并未见面。他回府时,多已经很晚了,并不合适入我院子。所以是真的再无什么了。”小西有些无奈,却少了几分羞涩,而是十分认真。

“虽然婚约已定,但是婚期并未定下,礼部未过礼,便是未婚夫妻,也该守礼守节的。”

所以怎能有月下相会之事。

她方才瞧见那处了,虽不是真的,但是陈二小姐写的十分引入入胜,她都差点觉得,容炔是那般与她表明的心意了。

“九公主不必纠结,那些读话本子的,多是京中贵女,且多知晓话本与现实的差距,不会胡言乱语的,但是话本子要是没有她们想看的东西,可就无那般畅销了。”

陈珠儿神色正经起来,心里暗自觉得,这个世子,似乎不太会啊。但是此事并不适宜与九公主说,她对小西眨了下眼睛,语气轻快起来,“日后去书铺,直接告诉她你是沿岸先生好友,住容王府,话本子终身免费提供,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这么乖的女孩子,当然要成为朋友了。

“臣女与宁安关系尚可,那本《娇俏小郡主与‘木头’武将军》也是我写的。”

“她也知道你是沿岸先生吗?”小西自然知道那个话本子,不过宁安不许她看,她便不知里头的具体情节。但是她记得当初小郡主气的要去查背后之人,虽然不知最后为何不了了之了。

“后来臣女有些好奇,便去问了小郡主是否是当真不喜那位一直追着她跑的小将军,结果宁安差点将臣女打出去,后来那话本子结局便是小郡主与那位武将军不了了之,那位小将军另娶了她人。”

其实是那人先放弃,与旁人定了婚约,她才上门去的,想看看后面会不会有后续发展。

结果当时的小郡主坦然而然告诉她,那门亲事成之前,她便已经彻底拒绝那位小将军了,所以从未有谁意图欺骗与谁的感情。

后来不知怎么,那位小郡主便与自己关系也亲近了起来。

“其实宁安当时,差点就要心软了,但是那男子,只是爱她的皮囊与身份罢了。”小西难得有些生气,当时那男子成婚那日,她第一次见一向骄傲的小郡主红了眼眶。

那人嘴上说着喜欢她,礼物一个劲的往大长公主府上送,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他喜欢京都那位身份尊贵的小郡主,府上却依旧养了通房,被人捅出来恶心宁安。

若不是那通房出幺蛾子闹到了大长公主府,婚事怕是便成了。

“那次的事,臣女也在场,那通房的容颜,有三分像宁安,尤其那双眼,像了七八成。”陈珠儿拍了拍她的手,语气虽平淡,却是安抚了一句,“但也是好事一桩,幸亏她并未嫁过去,不然怕是要恶心坏了。”

“也是。”小西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宁安的缘分,还未到呢。

陈珠儿与小西聊了许久,告辞时在院子外刚好碰上手上提了包酥糖而来的容炔。

“臣女见过世子,世子留步。”

“陈二小姐,有事?”容炔看着向自己屈膝行礼的女子,语气虽无十分不耐,却也没多少好声好气。他倒不是针对陈珠儿,只是方才遇上了件让他心情并不十分愉悦的事罢了。

“是,有关陈家与九公主。”陈珠儿十分平静,似乎并未瞧见男人的冷脸,只是转身对要送她们出府去的芽儿说了几句话。

“芽儿姑娘,有些话说到公主面前不过是让她烦心几分,朝中的算计也不必现到公主眼前去,不是什么大事,我与世子说几句话便走,劳姑娘在此等上一会儿。还要多谢姑娘的果茶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