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
害羞
“然后呢？”白色衣裙的少女神色有几分急切，忍不住催促着问了句。
“没有然后了。”小西脸色愈发红了几分，这位陈小姐热切的有些让她承受不住，不论是在宫中还是容王府，鲜少遇上这般性情的女子。
倒不怪她惊讶，实在是差距过大，让她有些不得不诧异。
事情还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九公主，陈家二小姐前来拜访您，可要将人请进来？”管家心里也有几分嘀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依着九公主和那位陈家小姐的性子，当也无多少交际才是，但是除了大长公主府那位小郡主，这位陈小姐可是第一位上门来的官家小姐了。
王爷吩咐过，若是有人来访，性子合适的，倒是可以放，奥，不是，是请进来，与九公主接触接触，没准能多几个朋友。
毕竟公主年岁尚浅，仍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
虽然再过是十来日，便是九公主及笄的日子了。
但是少男少女，哪有不需要玩伴的。且有容王府做后盾，自然没哪个会想不开去欺辱九公主。
这位陈姑娘，倒也不算性子不合适，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寻上门来与九公主做朋友的人物啊。
“陈家小姐是何人？”小西原本捧着话本子在看，脸上的粉意还未褪下去，闻言转头疑惑的问了句。她常在深宫，并不怎么出去走动，所以她并不能一下子将管家口中的人与她听说过的人对号入座。
管家看着齐刷刷看向自己的一对主仆，面上的笑意愈发真了几分，却也彻底下定了一个早该下定的决心。公主稚嫩纯净的长大，离不开芽儿姑娘的照料，但是公主身边只一个芽儿得用，总是人手不够的。更何况，长在深宫的芽儿姑娘，对上这京都的局势，总占了几分不甚了解。
他们教出来的人，也是时候送过来了。
“回公主，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便是陈姓，陈家那位二小姐便是丞相的嫡二孙女，其父在户部任职，官拜三品尚书，其姐为当今太子妃。”
管家说的详细，面上却仍是笑呵呵的，“那位小姐年岁与宁安郡主相仿，较公主要大上一岁，是京都才貌较为出众的几位官家小姐之一。
不过公主想见便见，不想便不必勉强，随心便是。”
容王府还不必去迁就讨好一个官家小姐，便是身份再尊贵也枉然。便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皇子，也不是不能拒之门外。
“陈珠儿？”小西有些疑惑，这个名字，她听小郡主提过，不过小郡主提起这人时语气较为奇怪，仿佛这人让她十分难言一般。
但是评价倒是不坏，小郡主说那位陈家二小姐是个奇人，与寻常女子并不相同，倒不是个坏人，但是与寻常女子差距很大。
小西一时有些好奇，那位陈家小姐究竟是何性情模样，能让小郡主重覆两次告诉她，那位陈家小姐与寻常女子并不相同。
“劳烦管家将人请进来，芽儿姐姐，备些果茶待客。”小西收起手上的话本子，塞到了一旁的筐子里，在上头放了副未完成的绣品，而后揉了揉自己的脸，企图将温度降下去。。
这是这几日京都中十分流行的话本子，但是她却没有买到，若不是那日撞见府上下人讨论，她还不知道呢。后来她让芽儿姐姐亲自去了书铺，才买回来一本。
但是等真的瞧见了里头的内容，倒也不奇怪芽儿姐姐找来给她买话本子的人为何没买那本了，这本内容特殊，店家也只卖给京都官家的小姐们。
只是里头的内容，虽主线与现实相符，情节却相去甚远。
虽无多少露骨情节，却依旧羞人的厉害。
那位陈家小姐绕过屏风进来时，小西只觉得来人浑身散发着冷淡疏离的气息，是个如生活在雪山之巅的冰雪神女一般的人物。
通体气质高冷圣洁，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臣女见过九公主，给公主请安。”那人行礼时姿态谦和有礼，但是声音却如雪山冷泉，冷冷入骨。
“不必多礼。”小西声音并不大，有些温和细软，似稚嫩的百灵轻啼。她也是如今才慢慢发现，她还有一个喜好看好颜色的爱好。
这陈家小姐，可当真好看。
她在惊叹於对方容颜的时候，殊不知对方也在偷偷看她。
坐在软塌上的少女坐姿十分端庄，身上一套藕色裙子，自颈子处有层层叠叠的轻纱遮住了锁骨的好风光，白色前襟外亦罩着一层藕色轻纱，与颈子处似水波纹的轻纱相连接，裙摆上绣了大片的水波纹，只
裙摆下露出两只玉足尖，绣花鞋小巧可爱。
陈珠儿面上已经清冷，脑子里却多了许多灵感出来。
她的目光并不肆意，甚至不易被人察觉。
“陈二小姐不必多礼，请坐。”小西浅笑了一下，脸上的酒窝短暂的出现了一下，正好让对面的主仆二人瞧见。
陈珠儿神色如常，她身后的婢子却不小心将心里话轻声呢喃了出来，“好乖好可爱啊。”
少女许是养的好，与以前只是瘦弱纤细的模样几乎大不相同，面色红润，发上并未带太多饰品，仅仅是以与衣裙同色系的发带挽了个简单的发饰，馀下的头发自然的披在身后，耳朵上的耳饰也是简单的水滴状，却极其适合这身打扮。
水眸盈盈，没有嫉妒，没有自惭形秽，只有简简单单的欣赏。
小西的眉形并非柳叶眉，而是流星眉，口脂是浅淡的桃红色，两颊未点腮红，却依然透几分粉意。
小西不是骨感美人，也并非高冷亦或者艳丽的类型，而是独有自己的风格，神色平静是眉目分明般般入画；眉眼弯弯时似有万种风情，却因为有轻轻浅浅的酒窝，并不显得妩媚；低眉浅笑时又十分乖巧，让人忍不住怜惜几分。
那个侍女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屋子里无人说话的情况下就十分分明。
芽儿本刚刚端了果茶进来，一时有些失笑，她家公主逐渐长开了，这副容貌引得人夸赞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般直白不遮掩的还是头一遭。
“九公主恕罪，臣女这个侍女自幼便是这般，见了好看的人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并无冒犯之心。”陈珠儿看了那侍女一眼，示意她注意言辞，而后微微欠身给小西致歉。
“陈二小姐不必在意，无妨。”小西脸上热了一下，耳畔莫名浮现起那日男人在她耳旁那句轻叹。
“怎么这么乖。”
让人都不忍心继续欺负她了。
后半句话男人并未明言，却压根不难猜测出来。
“九公主这儿的果茶，很是清香可口。”陈珠儿落座之后端起芽儿放到她手边的果茶饮了一口，眸色诧异了几分。
夏日天热，她也更喜欢几分果茶，只是她府上的果茶似是没有这杯清香。
“这是芽儿姐姐想出的法子，若是陈二小姐喜欢，回头可让身边人学了便是。”小西十分慷慨，一来是这位陈二小姐生的好看，二来则是这对主仆对她并无半分恶意，甚至抱有许多善意。
若是对方不怀好意，自然不会容着自己的侍女方才毫无顾忌的夸自己，这陈二小姐方才虽为自己的侍女请罪，却无请责之意，庇护之意十分明显，显然二人主仆情谊十分深厚。
“不必改日，奴婢这就可以学。”跟着陈珠儿的那侍女跃跃欲试，眼神跟放了光一样。她觉得她家小姐和她捣鼓出来的果茶其实也算上品，但是若能改进，自然再好不过。
她之所以这般跃跃欲试，一来是好奇想尝尝，这果茶是否真有她家小姐所夸赞的那般好喝，二来是，往日里总有些官家小姐说改日如何如何，回头如何如何，总是只是口头说说，并无什么实际行动。
其实对方也并无诓骗之心，只是说了句推脱之词，却无意被人当了真。
且她听到的那些话，也多是在女子间聚会上，并非是特意推脱她家小姐。若是那些人知道陈二小姐是当真好奇那些，怕是万不会只是推脱之词。
“那还请姑娘随我走。”芽儿看了眼自己的主子，在瞧见对方轻轻点头后，便将人带了出去。
“公主见笑，臣女这个侍女不懂事，在府上有臣女护着，玩闹惯了。”陈珠儿并未松开手上的茶杯，面色柔和了几分。
“这般很好。”小西虽从不苛待身边人，却也知道一个侍女养出那般性子，必是遇上了很好的主人家。这陈二小姐，当是个很好的人。
“臣女此次前来，是有些疑惑想请九公主解答，不过这些话，都是女儿家的私房话，倒是不好让旁人听见。”面色清冷的少女一本正经，并不觉得以这般平静的神色说这话会不会有几分违和。
“你们先出去吧。”小西生出几分好奇，便开口让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不知陈二小姐有何事，才特意来寻本宫？”
小西鲜少自称本宫，还有几分不甚习惯，不过她也当真好奇，管家说这位陈家小姐才貌双全，所以她究竟有何困惑，是需要自己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