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草原人不打草原人
“哈哈哈~”
哈瓦克多儿大笑着张开双臂走向栋岱青，说道：“好兄弟，好久不见。免费看书就搜：丝路小说网 ”
“好久不见，最近可好？”栋岱青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不太好，要打仗了，顺皇要战士与马匹，古拉尔部快负担不起了。”哈瓦克多儿抱怨道。
绝口不提栋岱青的身份。
作为一度制霸内蒙的存在，翁牛特部投明是人尽皆知，古拉尔部作为翁牛特部的姻亲部落，自然知道此事。
显然，哈瓦克多儿有自己的想法。
栋岱青笑道：“区区贼寇，何以称皇？兄弟你跟错人了啊。”
潜台词：李自成要凉，跟大明混才有前途。
哈瓦克多儿说道：“我已经宣誓效忠，自然要尽心竭力。”
潜台词：什么价格？
栋岱青说道：“忠诚应该献给日月轮转天地间最耀眼的存在，而非一个四处流窜的贼人。如今流贼杀戮草原部落，天子发兵征讨，贼人必死无疑。”
见栋岱青没有开出条件，哈瓦克多儿闪过一丝失望，却隐藏了心思，邀请栋岱青等人进了营地。
在大帐里坐下后，栋岱青取出一个包裹，说道：“路途遥远，又怕贼人截杀，只带了一些小礼物。”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哈瓦克多儿说道。
栋岱青笑了笑，解开包裹，取出了里面的油纸包。
“芒果干、桃干、苹果干，尝尝。”栋岱青打开油纸包递了过去。
哈瓦克多儿拿了一片放进嘴里，眼睛一亮，问道：“与罐头相比，价格如何？”
北海这边也是有罐头的，不过一匹马才能换一罐的高昂价格，哈瓦克多儿也买不起太多。
根本原因在于运输困难。
草原上处处是路，然而罐头易碎，一路颠簸过来，十不存一，加上人吃马嚼的，罐头价格自然居高不下。
果脯没这个缺点。
“一个罐头体积的果脯可以换一个罐头。”栋岱青说道：“这是用糖与盐腌制的，耐保存，直接吃味道很好，也可以泡水给老人小孩病人喝，冬天可以防止生病。”
等哈瓦克多儿消化了一下，栋岱青继续说道：“兄弟，这东西在大明很寻常，而闯贼这边却是稀罕物，表面上看是因为气候的限制，其实是实力的问题，如果你知道奴儿干都司已经开始熬糖，就能知道闯贼有多差劲。”
“什么，奴儿干都司能种甘蔗了？”哈瓦克多儿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是甘蔗，是别的作物。”栋岱青没有仔细解释，甚至都不肯透露甜菜这个名字。
万一哈瓦克多儿不肯投降，然后去偷甜菜种子呢？
哈瓦克多儿坐直身体，说道：“兄弟，草原人不打草原人，若是战场上相遇，是否可以跟以前一样？”
哈瓦克多儿说的是大明还掌控辽东时的情况。
那个时候辽东军中有大量蒙古雇佣兵，而建虏阵中同样如此，每当战时，这些蒙古人会提前碰头商议摸鱼的事。
明人倚重蒙古兵的战斗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建虏不费吹灰之力就断了明军一臂，自然是不会追究。
哈瓦克多儿希望跟以前一样。
栋岱青摇摇头，说道：“不行，如果在战场遭遇，我们一定会奋力拼杀的。”
“为什么？”哈瓦克多儿带着浓浓的不解问道：“为了活下去投降明狗，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给明狗卖命？”
刀枪无眼，一个不小心就把命丢了，愉快的摸鱼不好吗？
栋岱青取出一片果脯放进嘴里，说道：“这玩意在关内只是一个不怎么便宜的零食，普通人逢年过节都能买一些，我希望我的子孙可以随时吃到这种零食，虽然大明皇帝陛下经常说甜的吃多了伤牙。”
哈瓦克多儿陷入了沉思。
自然不是思考“甜的吃多了伤牙”这种杞人忧天，毕竟伤牙的前提是吃多了，而古拉尔部的情况是没得吃。
往深处考虑，那就是物资丰富程度，再继续考虑，那就是生产力与战斗力。
哈瓦克多儿的知识与见识限制了他的深入思考，但是顺国与明国的强弱却是不用费脑子的。
“当初陛下放李自成一条生路，乃是希望他前往北海挡住罗刹人，没想到他抗旨不尊不说，竟然还勾结罗刹人。陛下震怒，李自成必死无疑。”
栋岱青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闯贼是被打出来的，这次同样挡不住官军，古拉尔部要给闯贼陪葬吗？”
听到这话，哈瓦克多儿松了口气，问道：“如果我投了大明，有什么好处？”
“可以活着。”
哈瓦克多儿皱起了眉头。
如果只是求活，举族搬迁的效果是一样的，没必要给明人当狗。
“当然，如果你想要好生活，可以成为我的下家。”栋岱青伸出一根指头，继续说道
：“如果你说服一个部落投降，可以做男爵，三个部落做子爵，九个部落做伯爵。”
见栋岱青半天没有下文，哈瓦克多儿问道：“说服二十七个部落成为侯吗？”
“不可能，别想了，做不到的。”栋岱青打击三连后，继续说道：“我们是兄弟，所以我首先来你的部落，但是跟我一样的队伍有六支，或许已经有首领开始说服别的部落谋求爵位了。”
我马上去说服……
哈瓦克多儿忍住了冲动，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在官军抵达忽兰忽失温后封锁北方的道路，防止闯贼逃窜，战后论功行赏。”栋岱青说道。
就这？
哈瓦克多儿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带着不满问道：“如果我们做内应呢？”
“不需要，大都督特意说了，不需要你们做内应，尤其是禁止你们参与攻城。”栋岱青想了想，补充道：“大都督没解释原因，不过我估计他是不想各部死伤太多吧。”
“大都督真仁慈。”哈瓦克多儿有点感动。
如果他知道张煌言是担心草原部落破坏生产设施，恐怕就不会感动了。
这可不是张煌言杞人忧天。
就草原部落的穷困潦倒，真让他们进了忽兰忽失温，必然是大肆劫掠与破坏。
财物倒也罢了，只怕那些矿场冶炼厂剩不下一片铁锈，到时候物资全凭关内运，没有半年时间恢复不了生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