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两帝的选择困难症
“你说说你带的什么兵，还能被建虏给围了，真的，要不是舍不得兄弟们，你看老子救不救你。搜索: 今晚吃鸡 本文免费阅读”
“陛下也是的，诱饵的事让我做就是了，非要亲自冒险，也不知道状况怎么样了。”
马宝喋喋不休。
旁边的白文选没有吭声。
不是不好意思犟嘴，实在是伤势太重，已经昏迷了。
“将军。”呼喝中，郑遵谦跑了过来，说道：“我们已经出了包围圈，前面或许还有建虏，不过应该没有大股的了。”
马宝当即说道：“选五百骑送伤员离开，其他人随我去找陛下。”
郑遵谦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游弋不定，又是黑夜，别没找到陛下反而被围了，到时候陛下还得来救我们。”
“我们是干什么的？天子亲卫！”马宝沉声说道：“陛下舍生忘死，我们逍遥在外，合适吗？”
不合适。
于是，郑遵谦开始点人带伤兵回去。
“凭什么我回去？莫不是瞧不起我？”受了轻伤的严大郎不满地三连。
郑遵谦正要说服时，马宝过来呵斥道：“让你回去你就回，军令如山，啰嗦那么多！”
“将军，咱也是铁铮铮的好汉……”
马宝粗暴地打断了他，说道：“懂不懂什么叫军令？军令第一条是什么？想当好汉，先当个好兵，执行命令！”
不解释。
反正军令就是这般，不理解也要执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马宝臭着脸不解释，郑遵谦的工作倒是好做了许多。
半个小时，六百多轻伤员们带着一百多重伤员和四百多具遗体离开，马宝郑遵谦带着三千军兵转回北方。
“马将军，往哪去？”郑遵谦问道。
你问我？
马宝想了想，道：“想办法截下建虏活口，不行就抓一些俘虏问问，他们肯定知道陛下在哪里。”
就在马宝寻找皇帝的踪迹时，更南边一点的地方，数万人马正在往北疾行。
皇帝还是有点数的，出发救人之前给太子送了信。
太子很懂老爹的心思。
救人是为了笼络军心，不管白文选救没救下来，全军肯定是越发死心塌地。
毕竟跟着不计生死救自己的老大，尤其这个老大还是天下至尊，死而无憾嘛。
皇帝主要的目的还是拖住多尔衮，给大军创造重创甚至全歼建虏的机会。
但是对东宫卫来说，保证皇帝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全军六万人轻装疾行，并且高举火把。
明火执仗地告诉多尔衮：小爷来了，别动我爹！
此时，多尔衮还不知道朱慈烺派出了大部队，他正瞪大眼睛寻找朱由检。
“找不到？”多尔衮喘着粗气问道：“四千人马，难道能飞了？”
“皇上，会不会折返北方了？”洪承畴说道。
“不可能。”多尔衮断然说道：“再往北就要出塞了，区区四千人马，没有辎重补给，他怎么敢的？”
“朱由检那厮胆大包天，若是发现无路可行，未必就不会反其道而行之。”洪承畴说道。
他也不想如此反驳多尔衮，然而朱由检不死他不安心。
计划是跑到西域，几千里路，谁知道朱由检会不会抽风来一个突袭呢？
睡觉都不安心。
如今机会已经出现，必须抓住。
不惜一切代价。
多尔衮也有这个意思。
不然不会为了白文选两千人停留这么久，毕竟随时都可能被明军大部队咬住，风险实在太大了。
冷静下来分析一下，觉得洪承畴推断不无道理。
“往北方派斥候，并且巡查各隘口。”多尔衮说道。
传令兵立刻飞奔而出。
安排。
不得不说，洪承畴能一路干到总督，确实是懂大明皇帝的，哪怕理政的皇帝和带兵的皇帝恍若两人，他依旧猜到了皇帝的动向。
此时，皇帝正在带兵收割白天遗落的死马。
发现建虏正在南边布防后，朱由检便带兵调头往北而行。
“出关后往西，由雁门关入山西，这是退路。”朱由检吃着生肉片，说道：“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走这条路，当前的目的还是拦住多尔衮，给各部合围创造机会。”
“陛下，马上天亮了，是不是启程了？”沐天波问道。
“全部上马，突袭磨刀峪。”朱由检停顿了一下，道：“把旗号收起来，路上看到建虏旗号捡着，说不定有用。”
“陛下，你的金甲太惹眼了，要不要换一身？”吴洞云提醒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找一副普通的甲胄来。”
皇帝换了一身甲胄，诸兵各自拿着几块马肉，一边赶路一边啃食。
没时间生火，个个一嘴血，但是皇帝带头吃生肉，完全没话说。
上下同心者胜，此时的这部明军就是这种状态。
一路疾行，到中午时分，终于看到了磨刀峪。
长城之中多隘口峪口，都是塞外入关的通道，因此防备工事很完善，磨刀峪自然不例外。
但是建虏屡次入关皆是走长城，充分证明了防守的关键在于人，人和不在，地利毫无卵用。
此时的磨刀峪就是这个状态。
草原都是建虏的势力范围，这里本来没有安排驻军，因为怕辽东明军绕道草原破关而入，因此安排了两千多守兵。
建虏全面北撤，守军是越守越少。
蒙古兵都跟着跑图去了，就剩十来个女真兵带着几百个汉兵还在坚持。
不足一千人，连关墙都填不满。
其实汉兵也想跑的，尤其是建虏入关后投降的汉兵，奈何人群往北，他们往南太显眼。
心思不定，执勤警戒自然不卖力。
于是，沐天波带着三百骑大摇大摆地进了磨刀峪的安营寨堡前。
守兵见状，上前问道：“将军哪里来的？”
“爷爷大明来的。”
话音未落，沐天波纵马疾驰，瞬间冲进了城堡里，身后的明骑各举刀枪，将询问的虏兵斩杀殆尽后，随着冲了进去。
“敌袭，敌……呃……”
呼喝的虏兵低头看了眼胸口的箭矢，一头栽下城墙。
堡内的守兵反应过来，挥舞着刀枪杀了过来。
就十多个女真兵，汉兵们脚底抹油了。
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建虏大势已去，实在没必要卖命。
区区十多虏兵，顷刻间被杀了个精光。
“明军杀来啦~”
“快跑。”
尖叫中，正在由此出塞的逃难者四散而逃。
沐天波带人跟着走了一路，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异常，此时才察觉不对，好在沐天波没有追杀，而是检查堡垒。
粮食不多，也就十多石杂粮，但是金银不少。
有金银珠宝，也有散碎银块，甚至有大明的银元，铜钱倒是没有多少。
“这些贼厮，这个时候还在敛财，不死没天理。”沐天波不屑地说道。
全忘记了自己还是黔国公时候的德行。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快马飞报皇帝，大军加速进了堡城。
下令全军休整后，皇帝取出地图。
长城以内，地图上标注着道路、山川、河流，山川有等高线，长城之外就很模糊，只有三角形标注的山峰，没有面积和高度。
“几十年没出关，连个熟悉地理的都没有，很难出去设伏啊。”朱由检摸着下巴说道。
“陛下还想出关吗？”沐天波瞪大了眼睛。
“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朱由检说道：“建虏见朕出关，定然以为我们去了山西，能想到我们去设埋伏吗？”
大概率是想不到的。
毕竟塞外是建虏的主场嘛。
“可惜，不知地势。”
叹了口气，朱由检看向峪口中还在奔逃的难民，放弃了捉拿带路党的打算。
这年头，绝大多数人的活动范围不大于一个乡，根本不知道路，这些难民入关是有建虏指引，出关是随着大部队行走，指望他们带路，鬼知道会被带去什么地方。
带路党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安心休整，就在这里跟建虏主力做一场。”朱由检说道。
“陛下，只怕虏酋会另寻他路而走。”沐天波说道。
“那算他命好。”朱由检说道：“不过朕已经在这了，怕是虏酋忍不住这个诱惑。”
皇帝对自己的吸引力很有自信。
在建虏的认知中，大明皇帝占据了大明军队的一半战斗力，若是能干掉明帝，接下来的十年就安稳了。
很快，明帝重返磨刀峪的消息由难民传到了多尔衮的耳朵里。
不是难民认识或者看到了明帝，而是北方就这么一支部队。
“皇上，磨刀峪易守难攻，怕是难以击杀朱由检了。”鳌拜带着不甘心说道。
“若是强攻又如何？”多尔衮问道。
“时间不够。”洪承畴说道：“以明军推进速度，最多三天就能赶过来，到时候大军被缠住，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摆脱不了。”
付出足够的代价也未必就能走脱。
洪承畴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算他命好！”多尔衮恨恨地说了一句，道：“传诏各部，取道古北口，出关。”
古北口距离磨刀峪不远，只要明帝愿意派出斥候一定能发现清军动向，然后就看明帝能不能忍得住了。
忍得住，各部清军无损出关，忍不住，则要冲击十余万大军。
多尔衮以退为进，把选择丢给了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