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豪格死
“末将见过大都督。本文搜：502txt 免费阅读”张煌言躬身行礼。
“张帅无需拘礼。”杨御蕃扶住张煌言，问道：“一路行来没有遭遇麻烦吧？”
张煌言回道：“没什么麻烦，建虏确实疏于戒备，只打了几次小仗，百八十人规模的。”
杨御蕃转身看向正在搭建营寨的朝人，叹道：“一切都如太子所料，朝人打仗不行，做这些后勤还是可以的。”
张煌言说道：“经过倭寇蹂躏，又被建虏残害，王师抵达，欢欣鼓舞，但这只是把我们当救世主想要彻底收心，还得歼灭建虏主力不可。”
杨御蕃说道：“罗网已经布好，就看建虏什么时候撞过来了。”
他和张煌言两路人马汇合，已经切断了朝鲜与辽东的联络，什么时候大战，就看建虏什么时候杀过来。
刚得到消息时，豪格是很着急的，如今却镇静了下来，一边搜集情报一边调兵遣将，力求万无一失。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建虏大军到了麟州，与明军隔城相望。
“七万大军，分散各处后仅有三万，如今本王有六万大军，两倍于彼，优势巨大。”豪格信心十足地说道。
“王爷所言甚是。”鳌拜说道：“只是明军无骑兵，怕是只会据守城池营寨，难以破之。”
“只要抢一处渡口，明军只能野战。”巴达礼说道。
这话是没错的。
任意一处渡口失守，朝鲜再次与辽东连接，明军的包围圈被破，建虏处于进退自如之境，明军的战略计划就破产了一半。
“派出使者，给明军主将送战书。”豪格说道。
“大王，不如阵前斗将打击明军士气？”鳌拜跃跃欲试地说道。
明帝不在，谁能敌他？
必须得好好发挥一番。
当然，明军未必敢应战。
无所谓，反正是打击对方士气而已。
朝鲜伪官很快把战书送到了杨御蕃处。
“什么年头了，还要斗将？”杨御蕃不屑地扔掉了战书。
张煌言说道：“也就是陛下没在，否则建虏敢约斗阵前？”
“斗将就免了，野战正合我意！”杨御蕃说道：“张帅写封回信，后日决战。”
回信很快送到豪格面前。
两日后的深夜，双方大将便早早醒来。
看着弥漫的大雾，豪格大喜过望，道：“天命在孤，合该明军灭亡！”
“王爷，要不要夜袭？”巴达礼跃跃欲试。
大雾弥漫，目视仅仅几步，也就是说明军只有一轮开火的机会。
不，是没有开火的机会。
因为明军火铳手身边的火把会给清兵提供目标指引，而清军弓箭手可以借着大雾掩护射杀明军直至射崩明军阵型。
阵型一乱，近乎贴脸的大军随后掩杀，必能一鼓作气击溃明军。
“看这天色，雾只会越来越重，按照约定进攻。”豪格脸上出现一丝狠厉，道：“孤不要击溃，要全歼！”
“臣遵旨！”
诸将摩拳擦掌。
夜晚太黑，击溃后明军四散而逃，清军追杀也困难，还得是白天才好追杀。
果如豪格判断，大雾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近乎对面不见人的地步。
“派信使问问明军，可敢战否？”豪格豪情万丈地说道。
“如果明军不敢出营，那么就主动进攻，反正天命在我！”豪格暗暗想到。
大雾天气，野战和攻打营寨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有利于近身肉搏。
明帝不在，明军有能打的？
出乎豪格意料的是，明军回信如约决战。
“真以为明帝打出的战绩跟他们有关系？”豪格冷笑着扔掉回信，道：“传令，各部饱餐后出城。”
“恭喜王爷，即将取得对明军大胜。”张文衡拜道。
张文衡是最早投效建虏的关内文人，其祖籍江陵，明初时祖先出任开平卫指挥使，遂徙家开平，及长，以诸生入幕大同代王府。
建虏入寇宣府，张文衡自大同诣军前求见皇太极，言“明诸臣方尚贪酷，虐民罔上，必有圣主应天而兴，故徒步上谒”。不久又上疏说“大同城小而坚，师攻当先关而后城，攻关宜穴地。宣府城大破碎，宜决洋河灌之”。
其投虏灭明之心坚决，本来已经被打的动摇，此时觉得大雾弥漫，实属天命在清，便迫不及待地歌功颂德。
凭这些马屁是不够取代李稼陈的，但是循序渐进，未来可期啊。
左右见状，齐齐拜下。
豪格笑着说了免礼，又道：“天命在清，待孤灭了这股明军，顺势回顺天，诸卿皆为从龙之臣。”
左右相顾，不惊反喜。
朝野早不待见金銮殿上碍事的小吉祥物了，若是豪格能取而代之，大家都跟着飞黄腾达。
前提是解决掉多
尔衮。
能全歼这七万明军，就能打败多尔衮，进而整合大清所有力量，一路打进南京城。
未来可期。
先把眼前的仗打好。
当大军全部出城后，雾气稍微消散了一些，能见度大约在十步左右。
这样其实是最好的，不然连明军军阵都找不到，也就不用打了。
斥候来往奔波，为大军指引道路，行了五六里的样子，斥候通报明军已经列阵以待。
两万明军，分列七个方阵，散布在方圆三里范围内。
豪格看着斥候画出来的明军阵型图，问道：“明军这是布得什么阵型？”
“确实是蹊跷。”鳌拜说道：“既不大军全出，又不阻拦探马抵进侦查，而今又布如此奇怪的阵型。”
“王爷，臣以为明军是想着逃跑。”张文衡说道：“其实这个天气适合固守营寨，明将却依旧出营来战，大概率是抹不开面子，所以七个方阵以雁形排布，撤退时可相互掩护。”
张文衡判断正确与否已经不重要，大军已经出城，不可能就这么退回去。
豪格点点头，道：“传令全军，斩首一级赏银五两。”
当传令兵传达了豪格的悬赏，清兵立刻高呼万岁。
声震苍穹，明军也能听到。
“看来建虏士气很高啊。”张煌言说道。
杨御蕃呵呵一笑，道：“现在都是鼓励士气，等打起来再看。”
“大都督不去讲两句？”张煌言问道。
杨御蕃说道：“已经准备就绪，没什么好讲的，战后论功行赏便是。”
几句话的功夫，探马回报，虏兵已至三百步外。
若是没雾，这个距离是很危险的，因为火铳流弹依旧有足够的杀伤力，但是借着大雾的掩护，豪格一直走到了三十步的距离。
“王爷，不能再往前了。”鳌拜拦住了豪格。
“明军为何没有火把？”豪格问道。
鳌拜回道：“或许是觉得这种天气不适合火铳发挥，因此准备肉搏吧。”
豪格说道：“无论如何，要全歼这股明军，勿得走脱一个。”
“王爷放心，臣爵不教一个明兵逃脱。”鳌拜拍着胸口保证。
信心十足。
当然，若非自信能赢，就不会出城野战。
待豪格退到后面，鳌拜挥舞令旗，各部列阵向前。
最前面的是弓箭手，以散兵阵往前十多步，看到明军阵型后立刻退回到无视野处，凭借记忆对着明军放箭。
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响起，随即声音越来越远。
“不好，明军要逃。”鳌拜大喝道：“步军向前，缠住他们。”
得了命令，大队人马立刻蜂拥向前。
当看到明军时，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逃个屁，根本就没动。
“兄弟们，冲上去……”
话没说完，火光闪烁，火铳声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响起。
真惨叫，不是明军那般骗人的。
一轮齐射，打死打伤百多兵。
“冲~冲上去肉搏~”
清军各级军官刚喊完，又是一排火光闪烁。
见前排军兵近乎全军覆没，佟佳·阿拉密又惊又怒，大喝道：“正面突击，弓箭手绕到左右两翼，马军绕袭后方。”
命令刚出口，只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一看，护心镜已经被打的凹了进去。
噗嗤~
阿拉密吐出一口血，仰天便倒。
想爬起来，奈何胸口剧痛使不出力气。
“不可能，为何没有火？为何能打破重甲？”阿拉密弱弱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左右蜂拥向前，却全被明军射翻阵前。
燧发铳不仅激发方便，威力同样加强了许多，“重甲抖铅弹一升”的奇观再不可能出现。
清军还抱着老黄历，实属取死之道！
见各部迟迟冲不上去，豪格按捺不住急躁，驱马上前观察情况。
见到豪格，鳌拜连忙劝道：“王爷，激战正酣，当镇之以静啊。”
豪格怒斥道：“只听儿郎们惨叫不绝，却不见突入明军阵中，怎么镇定？”
“明军火器犀利，然而总有力竭时……”
豪格怒喝道：“莫要废话，让孤亲卫带铁盾重甲冲上去！”
重甲不堪用，加一块铁盾又如何？
清军随着盾墙缓缓向前，刚看到明军军阵，就连明兵闪开，让出了十多条通道。
火炮……
念头刚起，火光迸射，盾飞人烂。
再重的盾也挡不住火炮轰击。
豪格正满怀期待时，忽然听见尖啸声由远及近，下意识地抬头看，只见一个黑点极速飞来，尚未来得及反应，黑点正中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