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苏酥死了

是夜。

苏酥紧咬着双唇,拼命地摇着头,泪水不停地滑落。

她的双手在秦越的背上胡乱地抓着,试图推开他,可秦越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水晶灯在头顶摇晃,苏酥身体一寸寸瘫软。

秦越掐住她手腕,呼吸灼人:“哭什么?我才是第一次。”

她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灵魂仿佛被抽离,只剩躯壳在战栗。

“还在想裴桢?”秦越突然掐住她下巴,声音阴冷,“信不信我明天就剁了他喂鲨鱼?”

苏酥猛地转头,眼中迸出恨意:“你卑鄙!”指甲掐进掌心,却盖不过心底的绞痛。

裴桢,对不起…

她恨秦越,更怕裴桢因她遭难。

“嫁给我。”秦越抚过她潮湿的眼角,“当好秦太太,我留他一条命。”

泪水浸透发丝,苏酥哑声妥协:“别动他……我听话。”

秦越捏着钻戒逼近,他指尖划过她锁骨的血痕,笑容浸着疯意:“戴上它,死都不许摘下。”

秦越将戒指强行套进她指间,金属冷意渗入骨髓:“记住,你的男人只有我。”

她闭上眼,坠入无尽深渊。

命运如锁链缠颈,呼吸间尽是绝望——裴桢的命攥在恶魔掌心,而她的灵魂,早已碎在今夜摇晃的吊灯下。

从那以后,苏酥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反抗秦越,对他的要求百依百顺。

秦越望着她乖顺的模样,沉溺之余,心底却生出一丝不安。

————

导演一喊卡,江牧阳的机车皮衣便立马披在了南宫卿儿肩上,带着体温和淡淡的雪松气息。

镜头外,他强吻她的戏份,反倒像是她在欺负他。

她指尖抵在他唇上,触到一片滚烫,他的呼吸乱了,唇色被她蹭得泛红。

她悄悄咬红自己的唇,伪装成被他狠狠欺负过的样子。

他压在她身上,却绅士地在两人之间垫了个抱枕。

她恍然——原来还能这样。

他单手撑在她身侧,指节因用力泛白,身下垫着的抱枕早被碾成皱巴巴的一团。

呼吸扫过她颈侧时,他耳尖红得滴血,喉结在阴影里急促滚动,却仍固执地悬着三寸距离。

“抱歉。”他嗓音哑得像是被烟熏过,鼻尖蹭过她锁骨时突然偏头咬住自己手腕,闷哼混着雪松香在空气里炸开。

后颈碎发被汗浸得发亮,撑在她身侧的手背青筋暴起,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之前还以为他和沈霄是Cp,现在只觉得离谱。

他裹着浴巾,里头却穿了沙滩裤。

偏生她一眼扫去,他耳尖瞬间红透,眼神慌乱得无处安放,仓促交叉双臂捂住胸口。

她躺在床上,忍不住笑,他脸更红了。

——分明没勾他,这人却连呼吸都乱了套。

真是,可爱得要命。

他攥紧她手腕,掌心烫得惊人。

四目交缠间,她忽然明了——他这副纯情模样,怕是直到没朋友。

————

花园里,夜风裹挟着玫瑰的暗香,苏酥站在藤架下,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假山后,两个手下压低嗓音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

“那大明星骨头倒是硬,烙铁烫了三回,愣是没吭一声。”

“啧,老大眼里容不下沙子,听说凌晨就要丢进公海喂鲨鱼……”

苏酥浑身血液骤然凝固,耳边嗡鸣一片。

裴桢……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呜咽。

秦越……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不能崩溃,不能失控。

——否则,秦越一定会用她来威胁哥哥苏墨。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转身走向别墅。

……

“苏小姐,您要的红酒。”菲佣恭敬地递上两瓶波尔多,眼神低垂,不敢直视她。

最近秦越对她百般纵容,别墅上下无人敢怠慢她半分。

苏酥接过酒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一片死寂。

“谢谢。”

房门反锁,她靠在门板上,指尖微微发抖。

一杯红酒入喉,灼烧感从喉咙蔓延至胸腔,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她将剩下的酒液倾倒在床单、地毯、窗帘上,暗红的液体如血般蔓延,浸透每一寸奢华的织物。

高脚杯裹进天鹅绒被里,轻轻一敲——

“咔嚓。”

闷响过后,她拾起最锋利的那块碎片,躺倒在床上。

玻璃划破肌肤的瞬间,她竟觉得解脱。

鲜血汩汩涌出,浸透雪白的床单,像盛开的红玫瑰,一朵接一朵,蔓延至她苍白的指尖。

呼吸渐渐微弱,视线开始模糊。

她颤抖着伸手,从枕下摸出那枚金属打火机。

那是秦越的贴身之物,纯黑机身刻着繁复的暗纹,她昨晚为他点烟,偷藏的。

“咔。”

火苗窜起的瞬间,整个房间轰然燃烧。

烈焰吞噬了红酒、床单、窗帘,也吞噬了她逐渐冰冷的身躯。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轻轻闭上眼,唇边竟浮起一丝笑意。

“哥……帮我杀了他……”

“裴桢……对不起……”

“下辈子……我一定嫁你……”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整片夜空。

——

巨轮在墨色深海中劈开浪涛,甲板上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腥气。

秦越站在裴桢面前,铂金素戒在探照灯下折射出冷光。

他故意将领口扯得更开些,露出锁骨蜿蜒的齿痕,笑声裹着海风,阴鸷刺骨:“来之前,苏酥缠着我要了一次又一次。这戒指也是她亲自给我戴上的。”

裴桢被铁链绞碎的膝盖重重磕在甲板上,英俊的面容被血污割裂,双目赤红如困兽:“我要杀了你——!”

“就凭你?”秦越靴尖碾过裴桢断裂的肋骨,俯身时脖颈青筋暴起,“她求我留你一条狗命,我答应了。”

话音未落,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

他咒骂着掏出手机,却在接听的瞬间僵住。

“老大……”手下的哭腔混着警笛声刺破船舱,“别墅起火了,苏小姐……她没逃出来……”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裴桢听见他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

手机坠地,屏幕在甲板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濒死的裴桢突然暴起,染血的五指攥住脚边半截鱼刀。

刀尖刺入秦越胸口的刹那,巨轮恰好碾过浪尖,船身剧烈倾斜。

“…不可能…”裴桢的刀刃卡在秦越肋骨间,血沫从他嘴角溢出,“她怎么可能会死,我出门的时候,她明明还对我笑……”

秦越踉跄着跪倒,掌心死死攥住刀身。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潮湿的甲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他怔怔望着虚空,仿佛看见苏酥站在晨雾中,白裙被海风吹得翻飞,却在他伸手时碎成泡沫。

“…她骗我…”他喉咙里滚出困兽般的呜咽,素戒在血泊中泛着幽光,“她…答应了嫁我………”

裴桢终于得知了苏酥的死讯。

他瘫软坐在原地,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声音。

“酥酥……死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一切骤然模糊。

下一秒,他的头颅重重砸在甲板上,彻底昏死过去。

——他的世界,崩塌了。

直升机降落在别墅前时,火势已经失控。

浓烟翻滚着吞噬夜空,枪声在混乱中炸响,救火的人影在火光中仓皇奔走。

苏墨的心猛地一沉,指节攥得发白——还是晚了。

当他冲进那间被烈焰吞噬的房间时,一切都已经化为焦黑的废墟。

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耳边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

“酥酥……”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拳头狠狠砸向墙壁,一下、两下……指节渗出血痕,他却感觉不到疼。

“对不起……是哥哥没保护好你……”

愤怒和绝望在血液里沸腾,他转身冲出火场,登上直升机,直逼秦越所在的邮轮。

舱门还未完全打开,他便纵身跃下,军靴重重砸在甲板上,震得周围保镖纷纷后退。

他疯了一般,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秦越。

秦越仍保持着跪姿,像一尊被海水锈蚀的雕像。

苏墨一把揪住秦越的衣领,拳头重重砸在他脸上,怒吼道:“秦越!你这个王八蛋!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还我妹妹!……”

秦越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她死了,是吗?”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苏墨的拳头再次落下,秦越踉跄着后退,却忽然低笑了一声。

“也好……”他缓缓闭上眼睛,“…这次……换我先遇见她……”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重重倒下,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