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大仇报

萧宴点头,脸色突然变得冷冽:“逆贼徐观、徐临皆已伏诛,先皇驾崩,大邺不可一日无主。”

“这徐氏一族似乎已无人,诸位大人觉得,该推举何人临帝位?”

“这……”一众大臣相互看了看,片刻后又都笑着道:“少师大人一心为民不徇私门,下官才情品性皆不如大人,只是皇室尽数……自也不知推举何人……”

萧宴转动着扳指的指尖停住,抬眸间蹙着的眉微微展开,

“诸位大人说笑了,谁说皇室未留下骨血?”

“啊……这。”大臣茫然无措看着萧宴。

这怎么说?原先他们还以为萧宴要临帝位,莫不是,他此行真只为清君侧?

“大人大义。”群臣中不乏有初入朝堂的年轻官吏满眼崇敬看着萧宴。

只是当中绝大多数人依旧沉默寡言一言不发,满眼畏惧看着萧宴等着他开口。

萧宴敛眸道:“当朝长公主徐央之子宋京序,身上流着半个徐家的血脉。诸位大人说是与不是?”

萧宴话落众人瞪大双眼,其中当属宋氏父子尤甚。

少师大人所言不虚,宋京序身上,倒还真是流着皇室的血。

如今先皇已死,太后被赐鸩酒,新皇伏诛,废太子死于安州,这四位大邺最尊贵的人,可都死于萧宴之手。

他们此刻若是不识趣敢说一个不字,恐怕要血溅当场。

萧宴:“诸位大人为何一言不发?”

年纪最大的谏官率先反应过来,哂笑着开口:“长公主身为皇室宗女,其子宋京序身上流的,自是皇室血脉。”

“是……下官也如此认为。”其余大臣接续附和。

萧宴满意点头,“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诸位大人无异议,那新皇便即刻即位临朝吧。”

众臣俯身称“是。”

于是宣政殿前:“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宋京序愣愣看着萧宴离开的身影,恍恍惚惚开口。

托妹妹的福,他竟然稀里糊涂当上了皇帝。

城楼上

宋允棠一袭绛紫色缀金罗裙,俯首冷眼瞧着宣政殿前的一切。

萧宴登上高楼,收了步子无声走至宋允棠身后。

落日余晖,风卷天边残红。孤雁从京城上头飞过,它的翅膀抚过残阳。

站在楼上的女子典雅高贵,不容许任何人亵渎。

萧宴静静瞧了一会儿,敛去心中所思,嘴角扯出一抹笑同宋允棠并排而立:“戏好看吗?”

宋允棠并不意外转过身来,看向他的眉眼皆染了笑:“好看。”

深秋的风吹起她的鬓发,她的脸上再没了往日一个人时的心事重重,眉眼皆展露出惬意释然的丝丝笑意。

萧宴侧眸定定看着,思绪飘至昨日半夜。

宣政殿前

老皇帝坐在高台上鎏金皇位上,死死瞪着不断朝他走近的男子。

萧宴垂眸从衣袖里翻出一玉白瓷瓶,从里面取出一枚丸药捏在手中看着老皇帝。

“朕是皇帝,你是臣子……你胆敢弑君!”

萧宴:“你听信谗言滥杀忠臣,贪图享乐花空国库,苛捐杂税至万民悲苦,”

萧宴说罢停顿一瞬,后盯着老皇帝一字一句发恨道:“你联合裴晟夺了辅国大将军萧霆的军权不够,还要斩杀辅国公上下才得安寝?”

老皇帝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你是谁?!”

“本官萧姓。”

“萧宴,你是萧霆的儿子?!”老皇帝扶着龙椅的手不住发抖。

“你竟然没死?”

他二十二年前分明派裴晟诛杀了萧氏一族,当时辅国公府邸火光冲天,未曾逃出来的人被烧死在府上,逃出来的人被围了三层的弓箭手射死,无一例外。

可怎么偏偏漏下一个萧宴?!

萧宴低低一笑,抬手将手里的弯腰递给身侧孙大福,孙大福接过,眼神发狠塞进老皇帝紧闭着的嘴里。

老皇帝目眦欲裂,口中呕出大口鲜血来,

“你给朕吃了什么?”

萧宴眼神冰冷睥睨着老皇帝:“父亲愚忠,本官却要杀昏君,立明主。”

老皇帝眼底充血,对着萧宴咬牙切齿道:“朕才是天命所归的皇帝!”

“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人也。这皇位,本就是明智忠信,宽厚爱人,尊贤重士者得之。

你既是天命所归的帝王,居皇位多年,这些皇帝该做的事,你可曾做到?”

老皇帝:“朕是皇帝,是大邺最尊贵的人,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朕想要杀谁便杀谁。”

萧宴:“你的皇位,是谁助你坐上的?”

“你杀死助你登上皇位的北安王,夺了北安王夫妇的幼女做皇室宗女,将她嫁与尚书令意图掌控他。可你千算万算,未算到徐央得知了当年的事倒戈,于是你便对徐央动了杀心,是与不是?”

老皇帝:“边关百姓只认北安王,不认朕这个皇帝,他对朕不忠,自是该死,他的骨血徐央能为朕所用,是她的福分。”

老皇帝:“朕可不止杀了徐央,你可知你的夫人宋,”

“闭嘴!”萧宴强压下心底翻涌而出的怒意,

“你对棠儿做了什么?”

“朕派人杀了她好些次,竟都被她躲过了,不仅如此,她是尚书令嫡女,往后若是嫁与旁人,尚书令的势力会更甚,朕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数次安排人要毁了她,只是她福大命大,竟次次躲过……朕不甘心!”

“不甘心便去死吧。”萧宴眼眶发红抽出腰间短剑,手起刀落刺在老皇帝大腿。

“啊……啊!”老皇帝惨叫捂住渗血的双腿。

“闭嘴!”萧宴拔出刀掷于地,抬手掐住老皇帝脖颈不断用力。

老皇帝脖间青筋暴起,脸色逐渐涨红。

“大人……快死了。”孙大福提醒。

萧宴压下心中翻腾的怒气,终是松开了手。

“给他灌血喉。”萧宴冷冷看了老皇帝一眼,顺手撩起老皇帝的龙袍擦拭掉溅了一手的血迹。

血喉:服之不能言,触旁人血而亡

“萧宴,你在想什么?”耳畔传来女子略带担忧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