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活兰草
她一遍遍在心里嘀咕:"我这可不是被那混蛋给吓唬住了,而是被他们娘俩那份亲情给打动了。"
裴叶陪着南栀来到兰草园,看着眼前一片凋零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王妃,这些兰草还有救吗?"裴叶忧心忡忡地问道。
南栀胸有成竹地说:"只要根还活着,就能救。裴叶,去找些碎砖瓦,铺在花盆底下,让它透气。
再找点碎蕨根和蛭石,按四比一的比例混合,再加上透气的泥土。这样就能救活大部分兰草。
至于彻底死掉的,咱们就从其他花盆里分株过来。"
裴叶一脸为难:"王妃,那碎蕨根上哪儿找去?"
她心里清楚临渊殿旁的照壁上长满了凤尾蕨,可她哪敢去碰?
南栀看着裴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把临渊殿的凤尾蕨全拔了。要是王爷问起来,就说是本妃吩咐的。"
裴叶战战兢兢地去准备材料。
趁着宁王和平安不在,她才溜进临渊殿拔凤尾蕨。
裴叶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所有凤尾蕨拔完了。
回到兰园时,只见南栀已经把花盆里枯萎的兰草都拔出来,剪掉死掉的部分,一双素手沾满了泥土。
裴叶呆呆地看着南栀,她从未想过高贵的王妃不仅不是传言中的草包,还能和她一起干这种脏活累活。
这一幕让裴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南栀抬头看见裴叶,看到她端着满满一筐凤尾蕨,兴奋地说:"太棒了,咱们把这些埋进去,就大功告成啦。"
裴叶笑靥如花,轻声应道:"嗯。"
两人一同为兰草翻了盆。
尽管兰草被修剪得只剩下根部和一小截新芽,但在裴叶眼中,它们却显得格外有生气。
夜幕降临,宁王步入临渊殿。
经过庭院照壁时,他忽觉有异,转头问道:"平安,你可曾察觉哪里不对劲?"
平安挠头思索片刻,茫然答道:"属下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宁王冷哼一声:"你这双眼怕是成了摆设?"
平安连忙睁大眼睛四下张望,当看到原本郁郁葱葱的照壁如今裸露出石面时,顿时惊得跳了起来。
"谁这么大胆,敢在虎口拔牙?”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宁王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去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般不知死活。"
平安立刻领命而去,迫不及待想揪出这个胆大妄为之人。
不多时,平安气喘吁吁地跑回临渊殿。
"爷,爷——"
宁王放下手中宝剑,淡然问道:"可查明是何人所为?"
平安点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查清楚了爷,管叔亲眼目睹裴叶翻墙进了临渊殿。"
宁王脸上阴霾稍减,"裴叶?是玉衡院做的?"
平安愤慨难平,"爷,玉衡院实在太过分了。先是毁了爷珍爱的兰园,现在又拔了照壁上的草。若不给她们点教训,恐怕日后更要无法无天了!"
宁王怒视平安,"粗鄙之言,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本王命人封了你的嘴。"
平安连忙捂住嘴巴,含糊不清地说:"爷息怒,是小的一时气急说了不当之言,还请爷恕罪。"宁王缓步踱向门口,双手负于身后。
"本王这就去玉衡院讨个说法。"
平安困惑地打量着自家主子,原以为连番遭王妃挑衅,爷定会怒火中烧。
谁知爷竟如此沉着冷静?
难不成,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爷,小的跟您一块去。"
好戏在即,他怎能错过?
玉衡院中,南栀与宁王不期而遇。
伤腿初愈,南栀走路还略显蹒跚。
虽步履不稳,却步态轻快,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只是这份愉悦在瞥见宁王的瞬间荡然无存。
裴叶立马察觉到宁王此行的用意,心虚地向南栀靠拢。
"裴叶,你脸怎么红得像只熟虾?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平安开始调侃裴叶。
南栀立即霸气回击,"平安,你是猫头鹰转世?天都黑了还能看清裴叶的脸色?"
平安仰头望天,虽说天色已暗,可也未到夜深。
王妃却说他是夜行动物?
宁王嘴角微微抽搐,对平安道,"多少回了,本王告诉过你,宁可得罪小人,也别惹恼女人。"
平安一脸委屈,"爷,她们可是拔了咱们的草。"
宁王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神色一正,质问道,"王妃纵容手下行窃,此事该如何解释?"
南栀却莞尔一笑,"不过几根凤尾蕨罢了,明日便还你。"
平安小声嘀咕,"哪里是几根那么简单?"
裴叶见宁王误解了王妃的用意,心中不快,便将南栀沾满泥土的双手展示给他看。
"王爷,您瞧,王妃为了重建兰草园,亲自忙活了一整天。临渊殿的凤尾蕨是奴婢挖的,但也是为了兰草园重生用的,请您息怒。"
宁王紧蹙眉头,打量着南栀。
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平安惊呼道:"王妃,您真的亲自动手重建兰园?爷,小的真是感动得不行。"
南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瞥了眼身旁那位傲慢的男人,意有所指地说道:"王妃也是普通人,有喜怒哀乐,会吃喝拉撒,跟你们没什么区别,为何不能干活呢?
倒是某些人,非要把自己当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还不如退化成猴子,光着身子多省事?"
宁王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这丫头是在故意嘲讽他吧?
不过,宁王心里却升起一股好奇。
她出身名门,竟有如此胸襟?
平安急忙为宁王辩护:"我家王爷当年在战场上,因小的背叛而被敌军包围,爷跟将士们同吃同住。那时太上皇听信谗言,迟迟不派援军,爷和我们只能喝露水、吃野果,还因此中了毒呢!"
本以为这番话会引起南栀的同情,谁知她却不屑一顾地说:"连野外生存的经验都没有,还想带兵打仗,这不是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