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不是要去弄死王妃?
爱妃?
往日这人不都是唤她王妃的吗?
见鬼了?
南栀抬眼打量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却不料撞上那双深邃如渊、仿佛蕴含千年怨气的眸子。
顿时心虚得趴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眼神太过摄人!
就在此时,裴叶匆匆从屋内奔出,瞥见南栀时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就掩饰了内心的不安,欢快地喊道:"王妃!"
宁王站起身来,冷冷地吩咐裴叶:"扶王妃进去吧。"
裴叶搀扶南栀起身时,南栀一个劲儿地把脸往另一边扭,生怕被宁王瞧见她那写满心虚的面孔。
"且慢!"
裴叶刚搀着南栀走出几步,宁王突然开口叫住了她们。
他犀利的目光落在南栀那瘸着的腿上。
随即优雅地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葫芦瓶,抛给裴叶,"记得给你家王妃的腿伤上药。"
"遵命。"裴叶微微屈膝,恭敬地应道,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南栀拽着裴叶的胳膊拼命往里走,裴叶几乎是被她拖着前行。
宁王目送着手忙脚乱的两个女子,阴冷的眼眸中却漾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待南栀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宁王这才收回目光,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威严姿态,
"管叔,即刻传出消息,就说宁王府重金延请了一位能让枯木逢春的神医。"
管叔凝视着王爷那挺拔如松的身姿,感受到一股威严气势扑面而来。
那份独特的王者风范,仿佛昔日大周国战神重现。
管叔暗自欣慰,殿下终于不再躲在面具后生活了。
"遵命,老奴这就去办。"管叔应声道,语气中满是干劲。
宁王终于重振旗鼓,宁王府的辉煌指日可待。
管叔内心激动不已。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曾用冰冷的面具与世界保持距离。
如今,他总算愿意直面这个阴暗的世界了。
管叔坚信,不久的将来,他定能驱散朝廷的阴霾,为大周带来希望的曙光。
宁王回到书房不久,平安便前来求见。
"王爷!"
宁王坐在黄梨木案前,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那深邃如星河的眼眸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死了?"
平安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详细汇报探听到的消息,就听到主子这么一问。
他惊讶地抬头看向王爷,眼中难掩喜悦之情,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王爷真是料事如神!这一招金蝉脱壳之计,不仅让王爷成功脱险,还把那人送入了鬼门关。据说他命不久矣,怕是撑不过三天了。"
宁王的手指停在桌面上,亲耳听到那人即将离世的消息,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
"王爷,皇后密谋让太子三日后登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平安恭敬地请示道。
宁王淡然回答:"那就看皇后接下来如何行事了。"平安微微一愣。
他深知主子虽有逆骨,但若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不愿走上篡位这条不归路的。
权力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能守护,也能伤人。
即便王爷对他人宽宏大量,也难保有人心生嫉妒,暗中使绊。
本该是王爷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他却选择按兵不动,给了皇后喘息之机。
这一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平安有时真搞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外人说他冷血无情,嗜杀成性,可对那些该死的人,他却总是手下留情。
若说他慈悲为怀,心存善念,可看看他对那个单纯的宁王妃,手段可谓阴险至极。
正当平安神游天外之际,宁王忽然起身,淡淡道:"平安,随本王去趟玉衡院。"
平安闻言一惊,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垂头丧气地为王妃求情:
"爷,依小的愚见,王妃断不是皇室的奸细。您想,昨日在御花园遇袭,王妃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您周全。王妃对您一片真心,哪有半点加害之意……"
宁王随手拿起案上的折扇,轻轻一挥。
扇面上山河壮丽,鸟语花香,当真是难得的珍品。
他置若罔闻,只是又合上折扇,轻轻敲了敲平安的脑袋,以示对他喋喋不休的不满。
"爷……"
平安不肯罢休,一路紧随其后,继续絮叨,"您还要为难王妃到几时?每次王妃都能化险为夷,这不正说明她与您有缘吗?您该珍惜这份天赐良缘,早日与王妃圆房,争取早生贵子才是正经……"
宁王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用冷冽的眼神盯着平安。
平安心里一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逾越了,可为了王府后继有人,为了实现当年对王妃许下的诺言,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本王去玉衡院,不过是看看她的腿伤恢复如何。"
宁王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甩袖离去,留下平安一人在原地愣神。
平安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我没听错吧?王爷去玉衡院竟然不是为了弄死王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多年的经验告诉平安,宁王此行定有蹊跷。
这哪里是去看望,分明是去兴师问罪啊!
平安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王爷,王妃的腿伤虽然严重,但性命无忧。"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是王妃真有什么意外,那肯定是王爷您干的好事。
宁王微微颔首,喉咙里懒洋洋地飘出一个音节,"嗯。"
他当然清楚她死不了,要是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不会这般无动于衷吧。
"爷,今儿个天气这么好,要不小人陪您赏花吟诗?"平安挠着头,憨笑着说道。
宁王却不领情,"天色已晚,本王看着你提不起兴致。"
平安额头上的汗珠更大了,心想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那要不咱们来打马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