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审问出来了
庞二疼得龇牙咧嘴,却依然凶神恶煞般瞪着她,一副豁出性命的架势。
南栀神态轻松,犹如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她晚月一笑,问道:"平安,你审问他有多久了?"
"整整两天。"
平安愁眉不展地回答,"今天是王爷向圣上交代的最后期限,这家伙要是再不开口认罪,恐怕圣上会迁怒于王爷。"
南栀看着一脸发愁的平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算什么难事?交给我处理吧。"
庞二冲着南栀啐了一口,"呸,就算阎王爷来了,老子也不会认罪画押!你死了这条心吧!"
南栀不以为忤,反而露出亲切的笑容,"程叔,您这脾气可真是不小。您不愿认罪,我们自然不会强迫,不过您得想明白,得罪了宁王的下场可不好受。"
"怕他个鸟!老子连死都不怕!"庞二怒吼道。
南栀暗自发笑,这人虽然有几分胆识谋略,却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
问什么答什么,早晚会着了她的道。
"宁王这个人的心眼能比芝麻还小,脾气比火药还大。程叔,你说说,要是让他在圣上跟前下不来台,他能放过你吗?
他要是对你下手也就算了,可你死了,他那口气能出得完?你爹娘,儿女,还有那些沾亲带故的,哪个能逃得掉?就算把你管家的祖坟给刨了,把你的罪状刻在石头上让后人唾骂,他都做得出来。
你是不在乎自个儿的死活,可你那老娘要是让人指指点点的活不下去了,你能安心?"
南栀盯着庞二的脸,看到他提到老娘时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神色,心里顿时明白了。
这庞二怕是除了亲娘,再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人了。
"平安,"南栀朝边上使了个眼色,"去把程叔的老娘接来,后面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吧?"
平安一时没转过弯来,不明白王妃为啥要找庞二他娘。
不过他还是应道:"回王妃的话,庞二他娘住在城外竹林村,小的这就去接人。"
平安话音未落,庞二突然跪地嚎啕:"老娘,儿子对不住你啊!"
顿了顿,又扭头求饶道:"求王妃开恩,别为难我娘,小的认罪了。"
南栀见状也不多言,转身就走。
这后头的事,有平安在,她放心。
刚出地下室,就碰见脸色发白的裴叶杵在那里。
两人走远些,南栀这才皱眉问道:"你伤还没好利索,跑这来做什么?"
"王妃,您为何要帮那个人?"裴叶满脸疑惑地问道。
南栀心里清楚,裴叶说的就是宁王。
虽说宁王三次三番想要她的命,但这当口她不能不管他。
"我跟他是夫妻,同舟共济。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他要是出了事,咱们也得跟着倒霉。"
听了这番话,裴叶原本迷茫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嘴角浮现出会心的微笑。
金銮殿内,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皇上的火气也在一点点往上窜,脸色越来越难看。
宁王紧闭双眼,把心中的无可奈何和绝望统统藏了起来。
连他都拿庞二没办法,平安又能怎么样呢?
"宁王,你想让朕等到什么时候?"皇上强压着满腔怒火,故作平静地说道。
反正,这就跟瓮中捉鳖一样,这鳖插翅也难飞。
"宁王府平安求见!"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宁王猛地睁开那双令人惊艳的眼睛,眼中却闪过一丝困惑。
他临走前是吩咐过平安,要是审不出什么,就把他事先准备好的认罪状呈上来。
可这速度,是不是快得有点蹊跷?
此时的宁王心里打鼓,估计接下来少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他得使出浑身解数,跟这帮人周旋,免不了要暴露些锋芒。
这些年的忍气吞声,怕是要白费了。
往后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平安手捧庞二的供状,规规矩矩地走进殿来。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宁王也不例外。
看到平安那轻松自若的样子,宁王瞳孔一缩。
难道庞二真的认罪了?
平安来到宁王跟前,低声说道:"爷,他招了!"
宁王心头一松,但转瞬又被困惑缠上。
难不成自己这几年真成了个只知道装糊涂的废物,连手底下的平安都不如了?
太监小跑着把平安呈上的供状送到龙椅前。
皇上瞧见那供状上的手印和字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确实是庞二的笔迹,那熟悉的字体和指印做不了假。
皇上心里直打鼓:宁王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让庞二乖乖认罪?
还好这认罪供词只提了杀害戚将军一家的缘由,没透露背后主使。
看到这,皇上暗自松了口气。
宁王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皇上阴晴不定的脸色,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纷乱心思。
他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攥紧。
"岂有此理!庞二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杀害恩主!简直丧尽天良,该千刀万剐!"
皇上装模作样地拍案怒吼,"宁王,朕命你明日午时在午门处决庞二,以儆效尤!"
宁王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果然,棋子用完就扔,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臣领旨。"宁王应道。
出了金銮殿,平安心情大好,小嘴里哼着曲儿。
就连宁王那双阴沉的眼睛也染上了几分亮色。
"这回干得漂亮。"宁王笑着夸道。
平安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脸涨得通红:"王爷,要是我说,让庞二认罪的其实不是我,您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宁王愣住了,盯着平安看了好一会儿。
"不会。"他说。
毕竟庞二那犟脾气他可是深有体会,连他都拿不住。
"你说说看,除了你,还能有谁呢?"宁王半眯着那双邪魅的眸子,神态玩味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