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又禁语
白司夜搁了笔,洛尘还以为他终于忍无可忍要揍自己了,正想嘻嘻抛个笑脸,却忽然发现上唇和下唇像被粘住一般,笑不出来了。
他脸色大变,奋力道:“唔?唔唔唔!”
白司夜闭目,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又是一派平静神色,重新执笔,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洛尘早听过白家禁语术的可恨,心中偏不信这个邪。可捣腾半晌,嘴角都挠红了,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口。于是他抄了张纸,笔走如飞,把纸扔了过去。白司夜看了一眼,道:“无聊。”揉作一团扔了。
洛尘气得在席子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又重新写了一张,拍到白司夜面前,又被揉作一团,扔了。
这禁语术直到他抄完才解开。第二天来藏书阁,前天被扔得满地的纸团都被人收走了。
洛尘向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头天刚吃了禁言的亏,坐得两刻又嘴痒难耐。不知死活地刚开口说了两句,再次被禁言。不能开口他就在纸上胡乱涂鸦,塞到白司夜那边,再被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第三天依旧如此。
如此屡屡被禁言,待到面壁思过的最后一天,这一日的洛尘,在白司夜看来却有些异样。
他来青山这一阵,佩剑天天东扔西落,从不见他正经背过,这天却拿来了,啪的一下压在书案旁。更是一反百折不挠、百般骚扰白司夜的常态,一语不发,坐下就动笔,听话得近乎诡异。
白司夜没有理由给他施禁语术,反而多看了他两眼,仿佛不相信他忽然老实了。果然,坐得不久,洛尘故病重犯,送了一张纸过来,示意他看。
白司夜本以为又是些乱七八糟的无聊字句,可鬼使神差地一扫,竟是一副人像。正襟危坐,倚窗静读,眉目神态惟妙惟肖,正是自己。
洛尘见他目光没有立刻移开,嘴角勾起,冲他挑了挑眉,一眨眼。不必言语,意思显而易见:像不像?好不好?
白司夜缓缓道:“有此闲暇,不去抄书,却去乱画。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解禁了。”
洛尘吹了吹未干的墨痕,无所谓地道:“我已经抄完了,明天就不来了!”
白司夜拂在微黄书卷上的修长手指似乎滞了一下,这才翻开下一页,竟也没有禁他的言。洛尘见耍不起来,把那张画轻飘飘一扔,道:“送你了。”
画被扔在席子上,白司夜没有要拿的意思。这些天洛尘写来骂他、讨好他、向他认错、向他求饶、信笔涂鸦的纸张全都是如此待遇,他习惯了,也不在意,忽然道:“我忘了,还得给你加个东西。”
说完他捡纸提笔,三下添了两笔,看看画,再看看真人,笑倒在地。白司夜搁下书卷,扫了一眼,原来他在画上自己的鬓边加了一朵花。
白司夜收回目光,拿起方才搁在案上的书,重新翻开。只看了一眼,便如被火舌舐到一般扔了出去。
原本他看的是一本佛经,可刚才翻开那一扫,入眼的竟全都是不堪入目。他原先看的那一册竟被人掉包成了一本书皮伪装成佛经的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