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商骨夏花楹

28. 第 28 章

第28章


丰乐楼。


苏槿娘拎着一只全身褪去羽毛皮肤呈乳白色,略带着血腥味的公鸡赫然出现在大堂内。


白掌柜一见来人,乐呵呵地上前打着招呼:“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苏小娘子。今个儿的菌子不是已经结完账了吗?怎么……你们今个是想在我这吃午饭?”


苏槿娘扯唇轻笑:“白掌柜,您就别拿我们开涮了!就您店里的饭我们可吃不起,我这是给您送菜来了。”说着,举起光溜溜的公鸡晃悠了两下。


“送菜?”白掌柜很快便反应过来,“怕不是又有什么新菜式吧?”


苏槿娘不答,神秘一笑:“还不赶紧带路!”


白掌柜眉开眼笑,带着她们来到后厨。


后厨,郭掌厨一见她们便开怀大笑,扯着大嗓门道:“苏小娘子,郭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着,朝她们拱了拱手。


“哪的话!是我们又来叨唠你了。瞧!今个儿来给你们炖个鸡汤。”苏槿娘将公鸡放在粘板上。


“鸡汤?”郭掌厨一楞,当真了,以为她们真是来喝鸡汤的。他笑呵呵道:“哎……你要是想喝鸡汤,说一声便是了,犯得着亲自杀只鸡过来吗?”


“哪能让您破费呀!是不是?”苏槿娘拿起菜刀,一把塞进郭掌厨手里:“来,您的刀工比我好,将这鸡斩成大块!”


林平他们见状,嘴角不由得一抽,心道:“主子又开始忽悠郭掌厨干活了!明明她连菜刀都不会使,偏偏还能摆出一副大厨的姿态。”


郭掌厨屁颠屁颠地接过菜刀,三下五除二便将公鸡大卸八块。


苏槿娘满意地点点头:“拿个炖汤的大盆子来。”


郭掌厨赶紧递了个盆子过去。


她将切好的鸡放进盆里,接着从林安那取来五指毛桃放了进去,又在里面加了少量水和一丢丢盐巴。“好了!隔水蒸上半个时辰。”


“咕嘟咕嘟……”灶上锅里咕嘟作响,蒸汽袅娜升起,混合着五指毛桃的草木气息与厨房的烟火之气。


“嗯……好香啊!”白掌柜使劲吸了吸鼻子。


郭掌厨也跟着嗅了嗅:“苏小娘子,你这锅里炖的是什么鸡汤呀?味道奶香奶香的。”


苏槿娘“嘿嘿”一笑,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地:“秘方!一会儿,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时间到了,郭掌厨迫不及待掀开锅盖,扑面而来的鸡汤隐约透着微甜的独特香气,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郭掌厨先是为掌柜的盛了一小碗,接着拿了个大海碗,满满地盛上一大碗给自己喝。这回,他可算学聪明了,免得又被白老头给骗了!但凡是苏小娘子的独家秘方,就没有不好喝的。


白掌柜低头轻轻尝了尝:“这汤体清亮却暗含香味。鸡肉弹牙却又不老不柴刚刚好,经半个时辰火候加持,吸饱了汤汁的肉质夹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特殊香气。”


“嗯!入口不腻,汤质轻盈甜美。”郭掌厨朝她竖起大拇指:“苏小娘子,你这汤里究竟放的是什么?”


白掌柜接话道:“方才见她放了些树根下去。莫不是这树根起的作用?”说着,捻起碗中的一丝五指毛桃端详着。


苏槿娘颔首笑着:“这树根叫五指毛桃,乃是野外生长的一种植物。对人体有诸多好处,不单能够健脾补肺,还能利水行温舒筋活络。尤其对气血虚弱,胃不舒服有良效,说它是一味中药也不为过。只是,我一般用它来做药膳,特别是搭配公鸡炖汤,那味道简直了!”她伸着小舌头舔了舔红唇,又轻轻吸了吸馋虫引出的口水。


白掌柜点点头称赞:“确实好喝!就连这鸡肉都是一绝!”


“那……丰乐楼能否出这道菜品呢?”苏槿娘望向白掌柜,嘴角含着盈盈笑意。


郭掌厨用手抓起鸡腿,咬了一口,满嘴流油含糊道:“能!这汤一推出,保管轰动全城。”


白掌柜低头喝完碗底最后一口汤,探了探头看看盆里,见里边就剩下鸡爪子了,意犹未尽地放下碗,对着郭掌厨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转而向苏槿娘道:“小娘子,有什么要求?说吧!”他对这小丫头可太了解不过了!无利可图的事情,她是万万不做的。


苏槿娘咬着唇,双手负在身后,踱步思考着。忽而抬头,看向白掌柜:“这样吧!正好近期菌子因气候原因出现短缺,那这阵子便推出五指毛桃鸡汤作为招牌菜。这鸡和五指毛桃都由我这边来提供,如何?”


白掌柜闻言,点点头,伸手捋了捋胡子:“可以倒是可以!只是这鸡……丰乐楼的客人众多,我们店如果要宰杀的话,怕是会忙不过来。”


“小事一桩!宰杀鸡这等小事儿便交给我们呗。”苏槿娘爽朗一笑。“我们不单将鸡给你们宰杀好,清洗好,就连五指毛桃也按分量给你们搭配好。郭掌厨只消剁成大块,像方才那样放盆里炖煮就可以了。”


“那成!”白掌柜一拍板,这事就成了一半。他跟着又道:“那这费用?”


苏槿娘摆摆手,扬唇嬉笑:“咱俩谁跟谁呀?你既然如此爽快,那我得比你更爽快!”说着她往上挑了挑眉头:“这鸡呢,按市场价是三文钱一斤,由于我这边为你提供宰杀服务,便每斤加多一文钱,另外又按分量搭配五指毛桃,那便每斤再加多二文钱。相当于鸡是每斤四文钱的价格,里面包含了食材草药材费、服务费、人工费以及运输费。”她比划着四根手指头,在白掌柜眼前晃了晃,轻笑道:“你看这样,不过分吧?”


白掌柜思索片刻,点点头。无奈嗔笑:“你呀!明着看似没赚我钱,实际上鸡的价格无形中翻了一番。”


苏槿娘被戳破把戏,也不羞不恼不卑不亢,索性承认下来:“做生意哪能不赚钱的呀?说不赚钱,那都是骗人的!您老说是不是?”说着吃吃笑了起来。


众人一听,不禁乐了。


郭掌厨捧腹,指着她大笑道。“也就你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占白老头的便宜!”


众人闻言,登时乐不可支。


谈好价格后,便商议好送货时间。


她们明日得在巳时之前将所有食材配送到位。


一回到破庙,苏槿娘便带着林家三兄妹上山挖五指毛桃,留下赵南星看家。毕竟满院子的大公鸡,万一丢了可就亏死了。


她们带着一担子五指毛桃根下了山。


林安下山后,便准备进鸡舍抓鸡。苏槿娘喝道:“先别抓!咱们要是这会儿先宰杀了,到明儿就都臭了!”


“啊?”这下林安傻眼了!“那明天早上怎么赶得及嘛?”


“慌什么!把时间安排妥当不就行了。”苏槿娘没好气道。“你这急性子哦,什么时候才能改?”


林安委屈巴巴地垂下眼帘。林平轻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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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跟着主子好好学。”


林安用力地点点头。


第二天,丑时,大公鸡的早早将他们从被窝里挖起来。冬日的早晨格外寒冷,林平朝手上哈了哈气,这才暖和点儿。


赵南星也起身了。拿起手中的笛子轻启朱唇,一曲悠扬,笛音婉转穿云裂石,好一阵,鸡舍那些大公鸡,前一刻还雄赳赳气昂昂地喔喔只叫,这会儿却个个倒在地上暴毙而亡。


林喜第一次见到赵南星精妙绝伦的武艺,兴奋地冲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角:“赵大哥,你太厉害了!喜儿要跟您学吹笛子……”


“喜儿!听话!”林平低声呵斥,朝妹妹使了使眼色。


林喜看了看有些生气的大哥,又看了看赵南星,一跺脚,跑到一旁生着闷气儿。什么嘛?她不过是想学了武艺保护大哥二哥罢了。


这时,苏槿娘从里头出来吩咐道:“林平,你们三兄妹负责宰杀这些大公鸡。我跟你赵大哥去沧浪村收菌子和猎物。要是有大公鸡到时再带回来。”虽然现在菌子和猎物几乎给霜冻冻住了,但聊胜于无,去沧浪村偶尔还是能收到小几十斤的。


最主要是,她应承了白掌柜每日向丰乐楼供应一百二十只鸡。她得去其它村子问问,收些鸡回来。


林平点点头,安排着弟弟妹没开始杀鸡流水线。


林安负责割脖子放鸡血,再用开水烫烫;林喜则负责拔毛,因着她还在生着大哥的气,扯鸡毛的手都显得格外用力;林平则负责最后一道工序,开膛破肚盘下水……


这边兢兢业业地宰杀着,苏槿娘那边在沧浪村也收购了不少大公鸡。她与赵南星将菌子和猎物送到丰乐楼,结好账后再载着一马车的鸡回破庙。


破庙门前尸横遍野,满地的鸡血,鸡毛,鸡肠子。苏槿娘忍不住嫌弃地伸手扇了扇鼻尖难闻的腥臭味儿,一边招呼赵南星将马车上的大公鸡卸下来放鸡舍。


待所有鸡都宰杀好后,她又让林平他们将鸡都装上马车。片刻,马车上充斥着鸡膻味和血腥味。苏槿娘干呕了两下,让林安取来一部分的五指毛桃放入马车。


她与赵南星马不停蹄地又再次赶往丰乐楼。林家三兄妹经过一早上的折腾已经累的不成人样,个个摊倒在破庙内的柱子边上靠着。


苏槿娘与赵南星则成了劳力,装货卸货全权包办。为了几两碎银,不得不努力着。


正当她卸着大公鸡的时候,远远瞥见对面一个熟悉的面孔。她赶紧撇下手里的鸡,追了上去。但很快,那身影便进了陶然居。苏槿娘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脏兮兮的,便打消了进陶然居一探究竟的念头。


赵南星出来,瞧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问到:“怎么了?”


苏槿娘轻轻摇了摇头,低哝着:“我好像瞧见我娘舅了……”


“在哪?”赵南星关心问道。他们来平江府已有些时日,这段时间,暗暗探访却一直都没消息。又生怕惊动苏家那边,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寻人。


“他……进了陶然居!”苏槿娘指了指对面.


赵南星点点头:“你先别着急,等改日咱们去陶然居瞧瞧。你不是说你娘舅家是做酒楼茶肆生意的吗?说不定方才那位就是他也说不定!"


她又凝神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娘舅,按理说他应该没那么年轻才是!只是,那背影真的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