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下弦之伍·累
如果换做其他人在这里，心里现在大概已经产生类似的疑惑了。
但炭治郎没有，他只是用一副担心的表情看着善逸。
“呐，善逸，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都不说话呢？难道是被砸伤到哪里了吗？”
善逸沉默以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话说善逸，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睁开眼啊？啊！我懂了！现在的你肯定是在梦游！对吧？”
善逸依然沉默，但能看到，他的眉毛已经微微皱起。
“那要不善逸你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在夜晚闭着眼睛赶路什么的，实在太危险了，万一再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善逸停下了脚步，转头沉默地闭眼看着他。
“欸？怎么了？善逸你是想说一个人会害怕吗？别怕别怕，乖哦，等我把山里那只鬼杀了后，马上就回来陪你……”
“炭治郎。”
终于，忍无可忍的善逸，开口了。
“别废话，抓紧时间。”
说话时，他依然是闭着眼，声音却和平时那贱贱的语调不同，很是低沉。
“咦？！”
炭治郎大受震撼。
“善逸你说话了！梦游的人原来还会说话的吗？！”
“我没有梦游，只是现在，才是拥有全部实力的我。”
善逸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在他本人的意识陷入昏迷之后，他的身体里，会有另一个他的意识出现，重新掌控他的身体，并代替他继续进行战斗。
这个新的意识比他原本的意识更酷、更帅，更加擅长思考，对呼吸法的发挥也更擅长。
从心理学的角度进行分析，这可能是人格分裂症的一种体现。
是渴望变强的善逸，在无意识中所分裂出来的，那个他想象中强大又自信的自己。
但这一个强大的“他”，每次只有在他昏迷之后，才会出现。
因此善逸本人对此一直毫无察觉。
反倒是收养他的爷爷，那位鬼杀队的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在过去对善逸进行训练时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位爷爷当初敢放心让弱得不可思议的善逸，去参加最终剑士选拔的缘故……
但炭治郎是个呆脑子，他没想到这一点，听到善逸的解释后，他反而注意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全部实力？！”表情颇为震撼，炭治郎连忙问道：
“意思是，善逸你现在终于能用出雷之呼吸的全部招式了？！”
善逸，突然陷入了沉默。
他低着头，良久之后，默默转身，继续朝前方赶去。
“走吧，抓紧时间，我能听到那只恶鬼的声音了，它就在前面。”
【就算梦游了，竟然也还是只会一之型吗……】
脑子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灵光。
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一个会让善逸感到伤心的问题，炭治郎也随之沉默，有点愧疚。
两人就这么默默赶着路，凭借着善逸那异于常人的听力，最终来到了那田蜘蛛山深山中的一处洞穴前。
“就是这里了，声音，就在里面。”
洞穴前是一片明显被人为砍伐出来的空地，四周是茂密的树林。
洞口处到处都挂着蛛网，上面趴着一只只体型如拳头般硕大的蜘蛛，一阵阵恶鬼身上独有的腐臭从中扑面而来。
“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来到这里……”
在二人略显紧张的注视中，那道此前他们曾见到过的瘦小白色身影，自洞穴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惨白的头发，惨白的皮肤，还有那一身白色的和服。
就是它了！
那只真正操控着这山里所有恶鬼的十二鬼月！
目光扫过面前严阵以待的炭治郎二人，累的脸上带着厌恶。
但这并非是对二人的厌恶，而是对他那些此刻已经被杀的“家人”的厌恶。
“到头来，它们还是没办法完全胜任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无论哪次都是这样……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
“这不是当然的吗？！”
炭治郎看着它，愤怒地大声反驳道：
“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家人！甚至连同伴都算不上！它们不过就是被你强迫着留在你身边，任你随意摆弄的人偶罢了！
这样的它们，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样的你而做出什么付出？！”
无论是在之前的母亲恶鬼还是父亲恶鬼身上，炭治郎都感受到了这一点。
面前这只口口声声家人的少年恶鬼，其本质上，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才是家人！“住口，你没有资格评判我和我的家人。”
终于正眼看了一次炭治郎，累的神情冰冷，身上也同样传来了愤怒的气味。
“我们怎么相处，这是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
“这和我有没有资格根本没有关系！而是你的认知根本就是错误的！”
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炭治郎再次愤怒地咆哮道：
“口口声声说着家人，却只会用恐惧和暴力来驱使它们！
明明有着最强的实力，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杀而无动于衷，甚至还高高在上将它们全都贬为废物！
只知索取而不明白关心与爱，从你的身上，我根本看不到一点真正家人应该有的样子！
你根本……就是一个沉溺在自己过家家游戏中的魔头！除了不断地伤害别人，你什么都做不到！”
心防被彻底打破，累的脸上虽然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冷漠神情，但眼神却已是冰冷至极。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深红的血色迅速充斥了他的眼白，那猩红的瞳孔中，“下弦伍”的字眼逐渐浮现。
“放肆的家伙，我要把你切成碎块。”
“正好！我也很想砍下你的头！”
轰！
雷鸣声陡然响起，身旁的善逸率先用出雷之呼吸的一之型，抢先向对面的累发动了突击。
可才刚冲到一半，他又猛地扭转身形，连忙向一旁闪避。
“炭治郎，他的周围有蛛丝，小心。”
“明白！”
经善逸提醒，炭治郎也注意到了周围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的腐臭。
他集中精力努力观察，终于看到了那些在累周身随风飘荡的蛛丝。
这些蛛丝在此前那只母亲恶鬼的手中，就已经强韧到了足以操控人的程度，在面前这只下弦鬼的手中，想必只会更加恐怖！
稍有不慎，恐怕真的能将他们二人给切成碎片！
不过没关系，他有手段！
双手持刀，同样朝累发起突击，炭治郎此刻脑海中想起的，是此前在道场时，惠子小姐对他的那番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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