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下山的申豹与子牙

朝歌城外，一名身着点金长袍的青年男子，稳稳盘坐在一头黑豹之上。那黑豹毛色如墨，泛着幽光，四爪稳健地踏在尘土间，每一步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在他身侧，一名骑在四不相上的白袍老者与他并肩而行。四不相身形矫健，周身散发着祥瑞之气，步伐轻盈却又不失沉稳，缓缓朝着朝歌城迈进。

“师兄，”姜子牙微微皱眉，开口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你我二人奉师命下山，踏入这朝歌城，理应低调行事才是。可为何你却要让我特意骑上四不相师兄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目光投向身旁的申豹。

申豹原本正盯着姜子牙座下的四不相，思绪早已飘远。听到姜子牙的问话，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始麒麟唯一的独子，原本天资卓越，却被敖青算计，落得个神智不清的境地。即便元始天尊身为圣人，用尽手段，也未能让其恢复往昔的清明。

如今让四不相跟随姜子牙下山，成为他的坐骑，这无疑是元始天尊最后的尝试，期望借着这封神量劫的契机，能让四不相找回失去的神智。

“师弟，你怎能有此一问？”申豹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那一小撮胡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然，“你我二人虽未踏入金仙之列，术法修为在旁人眼中或许也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是昆仑玉虚宫出来的，乃元始圣人门下弟子，万不可在凡人面前丢了我玉虚宫的颜面。”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身下的黑豹，继续说道：“你看师兄我，为了维护玉虚宫的名声，下山之后特意寻了这么一只黑豹妖兽。虽说此举有些欺辱同族的嫌疑，可若能不损我玉虚宫的声名，师兄我做了便也做了。”

他屁股下的黑豹，本是山灵间的一只野豹，与姜子牙座下的四不相相比，自然是天差地别。

然而，这豹子体内的元神，却与申豹有着因果纠缠的那头母豹元神。

早在申豹下山之前，那只母豹便在远离昆仑的山林中默默等候。既然灵清曾应允她有成神的机缘，那么此刻让她与申豹相伴，无疑是最合适的安排。

姜子牙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同：“师兄所言极是，我等身为昆仑弟子，自然不能辜负玉虚宫的盛名，更不能有负老师的栽培。”他微微挺直了脊背。

稍作停顿后，姜子牙又继续说道：“师兄，老师此次命我下山，说是代天封神，可师弟我实在是心中没底，对于这代天封神之事毫无头绪。所幸师兄愿意一同下山，助我一臂之力，师弟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申豹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感慨：“师弟，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其实师兄此次随你下山，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你也清楚，师兄我出身禽兽，天生就不讨老师喜欢，若不是当初沾了师弟你的光，恐怕连入老师门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如今师弟你执掌封神之事，师兄也厚着脸皮求你，日后封神之时，还望能给师兄我留个不错的神位。”说到这里，申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惆怅之色，仿佛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姜子牙看着申豹那略带忧伤的面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背后，隐隐透露出一丝得意。

他与申豹一同登上昆仑，可如今申豹早已踏入金仙之境，实力不凡，而自己却还停留在天仙之境。而且，他这天仙之境还是因为要执掌封神榜，元始天尊实在看不下去他修为太过薄弱，才强行施展手段，以拔苗助长的方式让他达到了天仙境界。

但此刻，申豹有求于他，让他在心底暗暗有了一种微妙的优越感。

申豹余光扫过姜子牙扬起的嘴角，心底泛起一阵冷笑。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自嘲讽：堂堂鸿钧一丝意识转世，竟为这点小事沾沾自喜，实在可笑。

每一个纪元都会出现鸿钧意识转世为姜子牙的情况，可令人费解的是，以鸿钧当时的境界眼光修为，分离意识转世时，按理说不应算不出“封神量劫”的走向，可偏偏每次都如此安排，其中深意，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虽说封神中，姜子牙从未给自己分封神位，但申豹清楚，封神大业完成后，姜子牙便会恢复“鸿钧”的本源。没有具体神位，反而赋予了他更超然的地位——他可以是任何神职，能随意干涉三界诸事。

也正因如此，姜子牙成了“封神量劫”后制衡天庭、钳制昊天的关键。

“太公在此，诸神避位。”申豹默念着这句流传千古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姜子牙轻抚四不相鬃毛，忽然打破沉默：“师兄，我在朝歌城有一结拜大哥。当年若不是他倾囊相助，赠予盘缠，我怕是连昆仑的山门都望不见。”

申豹瞳孔微缩，刹那间便猜出此人身份——宋异人。

宋异人就是一个凡人，可一个能与姜子牙结拜的凡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凡人。最为关键的是，此人是牵引姜子牙命定姻缘的关键人物，‘扫帚星’马氏便是此人所介绍的。

“师弟这话说的。”申豹轻甩袖袍，黑豹仰头发出低沉嘶吼，“既是过命的兄弟，自然要去会会。”

他捻着胡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如就赠他一场机缘，也算不负这结拜之情。再者说，你我虽大张旗鼓入了朝歌，可对这人间诸事终究生疏。正好借你大哥之口，探一探这殷商气运，也好为师尊交代。”

“师兄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四十年未见，大哥是否还守着那处老宅？”姜子牙面露怅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