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制作红莲的材料

何家庆跟着老火车走出了城市,来到了铁轨旁边。

周围景象一片灰白,唯有这两条铁轨银亮如新,看着稍微有些刺眼。

等了片刻,汽笛声响起,一辆火车从远处驶来。

老火车纵身一跃,跳上了车厢,何家庆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在车顶蹲着,走了没多远,老火车对何家庆道:“看见前边那座大桥了么?车厢一上桥,你就跳上去,什么技法都别用。

按照这火车的速度,你落到桥下的时候,已经到了河中央,顺着河水往下漂,就能漂到出口,都记下了么?”

何家庆点点头。

老火车又问:“我之前说过,东西要一分为三,你不能独吞,这事儿也记下了么?”

何家庆道:“记下了。”

“准备跳吧。”

何家庆很不喜欢被人摆布,但他对梦牵楼了解的太少,几天的经验肯定不能和老火车相提并论,老火车说什么,他都得听着。

到了桥头,何家庆跳了火车,掉到了河中央,这河水完全没有浮力,挂在身上湿湿黏黏,何家庆飘了没多远,就陷进了河床。

以他的修为,这点状况自然不用惊慌,等从河床里爬出来,火车没了,桥梁没了,连之前那条河都不见了。

何家庆是从一片泥潭里爬出来的,四下看了看,这地方他认得,是红泥岗。

红泥岗是绿水湾外边很出名的一块新地,因为遍布沼泽,而且泥潭很深,有很多新地猎人曾命丧于此。

从梦牵楼脱身,直接到了绿水湾附近,对何家庆来说,也算是运气。

简单处理一下身上的泥水,何家庆正要赶路,一名老实巴交的新地猎人,引起了何家庆的注意。

那名新地猎人正在沼泽地里四下观察,好像是在打猎,又好像是在找东西。

那名猎人还没发现何家庆,但何家庆不敢大意,他重新钻回了淤泥里,时不时探出头看上一眼。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这名猎人的举动反常。

新地猎人一般不会来红泥岗来打猎,沼泽地里的异怪太凶狠,而且大部分猎物都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不值得猎人们冒险。

至于在沼泽地里找东西则更加荒唐,对于寻常人来说,东西丢在了红泥岗这样的泥沼地,基本没有找回来的可能。

有一类猎人,会专门到泥沼地找胶泥,但那类猎人非常罕见,所用的工具也非常特殊,眼前这位猎人显然不是干这行的。

他不是在找东西,他是在找地方,找藏东西的地方。

他在沼泽地里转悠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他在淤泥之中挖了一个坑,把一个木盒埋了进去。

埋好之后,那人在淤泥上插了两根树枝,转眼之间,树枝不见了,淤泥上被挖掘的痕迹也不见了。

愚修的乱花迷眼阵。

何家庆还真有见识,看出了这法阵的来由。

等老实巴交的新地猎人走了,何家庆从淤泥里钻了出来,来到了猎人埋东西的地方。

他没急着破解法阵,绕了两圈儿,观察片刻,何家庆拿出了一根铁丝,探进了淤泥当中。

盗修技,金丝悬脉。

这技法听着像是医修技,实际是盗修的高层技法,利用这根铁丝,何家庆可以在不破坏法阵和机关,不对物品造成损伤的情况下,探明淤泥当中到底埋藏着什么东西。

铁丝下去三尺多深,何家庆手上有了分寸。

这不光是他技法精湛,还因为这东西的形状他非常熟悉。

玄生红莲。

何家庆神情严肃,指尖捻着铁丝,在红莲身上轻轻戳了两下。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何家庆把铁丝抽了回来。

他沼泽地旁边等了片刻,起身走了。

沼泽地上的所有脚印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连插铁丝的窟窿都被抹平了。

何家庆背影远去,沼泽地上浮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老火车,一个是梦倩。

老火车问梦倩:“他是不是识破了?”

梦倩一挥手,沼泽地突然变硬,满地的淤泥变成了一块块青砖。

青砖铺就的甬路,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向两端延伸,这是真实的所在。

何家庆见到的沼泽、红莲、老实巴交的新地猎人,都源自于梦境,一部分是何家庆自己的梦境,一部分是梦倩创造的梦境,一部分是梦牵楼自带的梦境。

梦倩对自己的手段很有把握:“在梦牵楼,如果他梦醒了,我会立刻察觉。”

老火车可不这么觉得:“何家庆是一等一的盗修,他做的一些事情,都能逃过笑老钳的眼睛,未必就逃不过你。”

梦倩摇头道:“世人对梦修了解的太少,以为我们道门没什么战力,殊不知我们的战力和寻常人的算法不一样,人在梦境之中,与寻常时候完全是两个状况,

梦牵楼里就是我做主,别说是何家庆,哪怕是你,只要

梦醒了,我肯定能知道,但能不能斗得过你,那却两说。”

老火车道:“你也不必谦虚,梦修祖师失踪之后,整个道门里成就最高的就是你吧?”

梦倩道:“要看是什么样的成就,如果只是论修为,之前成就最高的不是我,之后也不是,是我自己走错了路。”

老火车没太理解:“你把梦牵楼经营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说自己走错了路?”

梦倩叹道:“赵懒梦的路才是对的,而且有人比他走的更早。”

老火车想了想梦倩的话,又想了想赵懒梦挖进梦牵楼的隧道,梦倩之所以没把隧道填上,可能还有别的企图。

梦倩打断了老火车的思路:“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照办了,你也该兑现诺言,立刻离开梦牵楼,把你那位朋友也带走。”

老火车想了想:“我还是不明白,何家庆为什么不要红莲?”

梦倩道:“我觉得这合乎情理,当初他就没把红莲带回普罗州,靠这一手好棋,他躲过了很多风波。”

老火车摇头:“那时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今这么好的机会,我不相信他不贪。”

梦倩不想继续推测,她只盼着十八轮赶紧离开,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发疯。

老火车也讲信用:“你把这段梦境交给李七,我立刻带着脸不大离开梦牵楼。”

梦倩皱眉道:“我都不知道李七在哪。”

“他在无边城,你肯定有办法找到他。”老火车准备去找脸不大。

梦倩觉得多此一举:“你直接把梦境告诉李七就行了,为什么非得让我去找他?”

老火车回头道:“我不想见他,我不想害了他。”

……

何家庆走出了红泥岗,一阵微风拂面,他突然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凉意,风吹在脸上,亲切又真实的凉意。

在梦牵楼里似乎感知不到这样的凉意,但自己已经离开了梦牵楼一段时间,为什么这股凉意姗姗来迟?

自己难道刚刚离开梦牵楼?难道此前的一切还是梦境?

何家庆有些紧张,他回头看向身后的红泥岗,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做个验证,要不要看看红莲是不是真的在刚才的地方。

可转念一想,不管红莲在不在,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刚才他的处理都没错。

何家庆一路朝绿水湾走去,心里不禁慨叹,修为到了这个地步,依然活得战战兢兢。

……

李伴峰正在玉翠楼里睡觉,这些日子他总是犯困,就算不困他也不肯出门。

在梦里,他正抱着娘子,坐着火车,看着岁荒原上的夕阳。

一阵寒风吹过,怀里的娘子突然变成了另一个美人,一个身着白衣,五官秀气,神情懒散的绝世美人。

如果这是在梦牵楼,李伴峰会觉得一切顺理成章,梦境中的思维并不连续,出现一些情境的跳跃,做梦的人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能接受。

但这不是梦牵楼,这是玉翠楼,这是李伴峰的宅子。

上床认识媳妇儿,下床认识鞋,李伴峰一把推开了梦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入侵了他的梦境。

“你想做什么?”

梦倩微微摇头:“我没恶意,只是来给你送一段梦境。”

她把何家庆在红泥岗的梦境呈现给了李伴峰:“这是十八轮让我给你看的,为了找你,我花了不少力气。”

李伴峰深施一礼,为表示感激,他把梦倩的衣服烧着了。

梦倩低头看了看着火的衣衫:“为什么又烧我衣服?”

李伴峰道:“上次见面就跟你说过,不要吓唬我!”

梦倩微微点头,带着满身的烟火,仙气袅袅的走了。

李伴峰从梦中醒来,默坐了片刻,带着赵骁婉回了随身居。

何家庆为什么不拿走红莲,这件事李伴峰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个明白。

李伴峰把红莲和电视机都搬到了五房,先问红莲:“当初何家庆为什么要把你留在校园超市里?为什么不带你回普罗州?”

红莲道:“这我怎么知道?之前还给他炼了不少丹药,结果第二天就把我放在了那柜子里,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

“你什么时候落在了他手里?”

红莲道:“他刚上大学的时候,这还都仗着元妙屏帮忙。”

电视机亮了,元妙屏依旧留着棱角分明的流海,嘴里嚼着泡泡糖:“时间我不记得了,我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个盒子,我不小心看了一眼,发现里边是玄生红莲,

当时我还得给别人办事,就是你说的那个姓杜的,我也不敢张扬,正想着怎么把红莲送出去,宋姝那边和我联系上了,让我把红莲扔在楼道里就行。”

李伴峰想了想过程,这很不合理。

元妙屏当时正在给杜文铭讲授电磁学的知识,阿雨和天女不知用什么办法把红莲交给了元妙屏,而宋姝

让元妙屏把红莲放在了楼道里。

杜文铭不是瞎子,那么大一个红莲他看不见?

可转念一想,杜文铭还真有可能看不见。

放在楼道里的红莲可能不在楼道里,李伴峰想起了校园超市储物柜里的蛇,那是穆月娟的蛇。

李伴峰看向了元妙屏:“你知道暗星局和储物柜之间的联系?”

元妙屏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储物柜,我被关起来的时候,一直都在玻璃展柜里,你说的是那个东西么?”

说话间,元妙屏吹了个泡泡。

看着她的模样,总让人觉得这人没什么心机,总觉得她说的都是实话。

赵骁婉捏了捏李伴峰的手腕,这件事在这问不出来,得靠二房去查。

李伴峰又问红莲:“到了何家庆手里,这四年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帮他炼丹呗!我和你在一起也快四年了,我炼丹的手艺你不知道?”

红莲用莲叶摸了摸李伴峰的脸颊,赵骁婉不生气,她也摸了摸红莲的莲心。

李伴峰问:“何家庆炼丹的材料从哪来?”

红莲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何家庆做事非常谨慎,带回来的尸首都是处置干净的,有的没脑袋,有脑袋的也认不出身份,哪像你,随便往家里一扔,剩下的全靠我们收拾。”

赵骁婉问了一句:“你给何家庆炼过多少丹药?”

“这我记不清了,何家庆的修为长得那么快,他吃了多少丹药,大致也能推算出来。”

赵骁婉点头道:“给他炼了那么多丹药,你肯定也没少吃回扣,就算此前有伤损,四年时间,你也该休养回来了。

可我在家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这状况可不怎么样,连玉妮剩下的半截钟摆,你当时都不想放过,看着像饿死鬼上身。”

红莲笑道:“说谁饿死鬼?我当时状况还好吧?我没像你似的,天天对着李七喊饿吧?

至于你说什么回扣,那可就冤枉人了,我给你们炼丹都是尽心竭力,从来没留过什么回扣。”

赵骁婉一笑:“这话说的不实在了。”

李伴峰突然问红莲:“你为什么会炼丹?”

红莲一怔:“这还用问么?我生来就会炼丹,天女造我出来,就是为了炼丹用的。”

所有人都觉得红莲就该会炼丹,可李伴峰今天非要找到其中的原因。

“炼丹明明是她的技法,叫百花杀。”李伴峰看向了五房的墙壁,他干脆把所有事情都挑明。

五房姑娘的身影出现在了墙壁上。

她依旧穿着蓝色学生装,右手捏着一束鲜花,花朵已经枯萎,花瓣随风飘散。

一头齐耳短发披散着,发丝盖在了脸上,隐约能看到她血红的双眼。

她满眼怨恨的看着李伴峰,五房的温度似乎变低了不少。

李伴峰打了个寒噤,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啪的一声拍在了五房姑娘的脸上:“我跟你说过不要吓唬我,问你事情,就好好回答!”

五房姑娘把书从脸上拿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发型和妆容,重新摆好幽怨的表情,咬牙切齿道:“红莲出自于我!”

李伴峰看向了红莲,又看向了五房姑娘:“你的意思是红莲是你做出来的?”

五房姑娘摇头道:“红莲是我的骨肉。”

李伴峰又想了想:“你的意思是红莲是你生出来的?”

五房姑娘无奈的看着李伴峰。

她极力想塑造出哀怨、愤怒、甚至想带一点恐怖气息的人物形象,可在李伴峰这里似乎没什么意义。

她整理了一下发型,直接用平实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是,炼制红莲的材料,就是我的骨肉。”

赵骁婉眉梢一挑,看向了红莲和元妙屏。

元妙屏连连摆手:“这事儿我是不知道的!”

红莲挥舞着莲叶:“这事儿我也不知道。”

五房姑娘抽泣一声道:“当初我被货郎所杀,魂魄被他交给了十八轮,肉身被他交给了天女,

天女用我的肉身炼制了玄生红莲,十八轮把我的魂魄封在了小火车里,经历了生死劫,我记忆丧失了大半,但这笔血债,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

“血债?”赵骁婉歪着头,想了想,“阿雨背着天女闯到家里来的时候,你还想帮着红莲出逃,我可没看出你和天女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还从何说起?”五房姑娘一撩头发,“我当时一直在采花,我一直在蒙蔽红莲,我是在帮咱们家里人,这件事,小火车都能替我作证!”

随身居咳嗽了两声。

对五房的说法他并不认可,他不记得老火车把来无惧的魂魄封在了自己身上。

可随身居丢失了很多记忆,从逻辑上在五房这里又挑不出毛病。

李伴峰不打算再问了,她带着赵骁婉离开了随身居。

等到了玉翠楼,赵骁婉问李伴峰:“宝

贝相公,你觉得她们说了多少实话?”

“很多,”李伴峰揉了揉太阳穴,“可我怎么觉得,实话越多越麻烦。”

赵骁婉也觉这事儿麻烦:“相公说的没错,实话有时候比谎话更能骗人。”

李伴峰伸了个懒腰,来到了玉翠楼门口。

赵骁婉来到了门外,看着李伴峰道:“相公,小奴知道你不愿意出门,但咱们最好回外州一趟,把事情查清楚,

天女和红莲之间的瓜葛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而今她就在相公的宅子里,哪天若是用了些手段和红莲碰面了,到时候会招致后果,小奴却也说不准。”

李伴峰点头道:“肯定得把事情查清楚,但得先等我去嚣都收取一些人气,尽快把宅修追上来。”

赵骁婉觉得不妥:“相公,这个时候去嚣都,怕是会吃了乔毅的算计。”

李伴峰倒不这么觉得:“乔毅估计现在顾不上我。”

……

怨忧伤走在朝歌四重城的路上,警惕看着周围的状况。

四重城里居住着大量的皇室,他们的宅院不大,但礼数上非常讲究,在怨忧伤的记忆里,想进任何一位皇室的家门,都要面临大量的规矩,有些路,有些门,都不是寻常人能走的。

可今天情况特殊,各家宅子的大门都敞开着,不时有隶人进进出出。

这些隶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情,他们在往外抬尸体。

道路两旁摆着很多尸体,有的放进了棺材,有的只盖了一块布,可能是因为死人太多,后事都来不及打理。

最惨的是一个三头人染了疫病,中间主事的那颗人头死了,剩下两个还不会操控身体,走不动,也说不出话,只能躺在路边,一块等死。

一名医修鬼仆提醒怨忧伤:“这是疫病!你可千万多加小心!”

一名旅修鬼仆在耳边道:“咱就不该回来,我跟你说有凶险,你就是不听!”

怨忧伤从小在家里受了很多欺侮,但他从不欺侮鬼仆,鬼仆们跟他都是有话直说,一路上都在劝他回去。

之前和年尚游翻了脸,年尚游甚至还派人来杀他,按理说,怨忧伤确实不该再回内州。

可乔毅找到了他,亲自给怨忧伤写了信,只说以前都是误会,诸事一笔勾销,还答应封怨忧伤为子爵,怨忧伤仔细权衡,决定回朝歌一趟。

乔毅是真心请怨忧伤回去,他对怨忧伤印象不多,但知道这是个能人,眼下也正是用人的时候,至于怨忧伤和年尚游之间的矛盾,乔毅也有化解的办法。

怨忧伤也信得过乔毅,可身边的旅修鬼仆都觉得凶险重重,而今看来,凶险的源头应该是这场疫病。

以怨忧伤的修为和体魄,他坚信自己应该能扛得住疫病的侵袭,离着乔毅的府邸还有两条街,一名形似刺猬的男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离着怨忧伤不到十步远。

自从这次到了朝歌,这种病倒在半路上的人屡见不鲜。

怨忧伤原本不想理会,可却见那人身边有一枚信筒。

倒地的是一名信差,看着信筒的款式,应该是内阁独有的密函,乔毅是内阁首辅,自己又是乔毅的部下,这件事是不是该帮一把?

斟酌片刻,怨忧伤上前把信差扶了起来,信使身上滚烫,不住的打着摆子。

医修鬼仆拿出了一颗丹药,怨忧伤把丹药塞进了信差的嘴里。

信差吃了丹药,病情稍有好转,他一直盯着信筒,这封信件对他无比重要。

怨忧伤替他把信筒捡了起来,这一捡,怨忧伤觉得事情不妙。

信筒的盖子掉了,里边的信纸漏了出来。

怨忧伤赶紧把信筒盖子捡起来,一并交给了信差,信差连连道谢。

本来打算和信差一起去乔毅府邸,但怨忧伤思前想后,还是让信差先走了。

密函的信筒开了盖子,到底是什么缘故,怨忧伤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的事情不要说,可以不邀功,但绝对不能背黑锅。

等信差走远了,一名窥修鬼仆对怨忧伤说道:“我看见了几个字。”

“什么字?”

鬼仆道:“在那封信上,我看到了大图腾,还看到了修复七成。”

ps:大图腾难道真的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