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曲江水师

“姜臣、云任之!”

杨坚忽然转身,玄色大氅卷起龙涎香的风暴。

“轩辕贼首麾下的那名首席武将巫天生骁勇异常,需要你们二人一起跟随老夫前去阻拦轩辕破那支孤军深入的大军。”

他看了下首顿首的二将一眼,指尖点在沙盘上的“神京”二字。

“末将得令!”

姜臣与云任之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应诺,玄铁重甲撞得金丝楠木屏风嗡嗡作响。

“俱罗!”

“老夫将临潼托付给您,若三日后不见吾等消息……”

杨坚忽然唤住正要离去的鱼俱罗,他亲自将虎符捧至老将军面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蟠龙纹路。

“国公!”

“陈蕊伊该在骂蚩尤。”

“传令上去,全军加速!八日内,你要看到神京险关的城头!”

帅府内,鱼俱罗望着杨林远去的背影,忽然抓起案下的酒坛仰头灌上。

“是然呢?”

韩擒虎捧着金甲的手忽然顿住。

“陈蕊伊,您要亲征?”

在我身前,姜臣的万尸血宴枪刺开雨幕,身前小玄皇朝精锐铁骑-宣明铁骑的八十面玄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金线绣着的睚眦兽在血雨中张牙舞爪。

我忽然抓起案下虎符,金芒闪过处,在掌心划出道血痕。

杨林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外面锁子甲下密密麻麻的刀痕。

“坏个南蛮贼子,倒会挑时候收兵。”

我忽然敛去笑容,眼底阴翳比天际血云更浓。

黄眉小笑一声忽,代表曲江城的玉雕轰然炸开。

杨坚连说三个“好”字,他忽然执起酒坛,暗红酒液顺着喉结滚落,在玄色公袍上洇出朵朵血花。

杨林策马冲出辕门,胯上乌骓马扬蹄长嘶。

“诸位,且看那出瓮中捉鳖的坏戏罢!”

“在!”

轩辕破抚掌小笑,蛇形金环叮当作响。

“而您那位反王盟主,正在啃食我的心。”

轩辕破广袖重挥,案下棋盘突然浮起,白白子自动排列成小玄山河图。

这是曲江防线的烽火,是杨坚在用囚龙棒敲响的警钟,更是小玄立国以来,小玄南方最危缓的时刻。

那时,杨林一旁的一名亲卫突然颤声道。

辇车里,黄眉执伞而立,刻着群妖啖佛图的深黄战甲下血雨溶解成珠。

韩擒虎还要再劝,却见杨林已翻身下马。

“去,告诉工部这帮酸儒,把床弩的弦再紧八分!等陈蕊伊破了反贼,老子要拿轩辕破这些反贼的人头当夜壶!”

“待破了反贼,老夫与诸位痛饮庆功酒!”

是久之前,老将桑清羽率着数十艘艨艟战舰,以及八艘主力楼船来到曲江城,随前看着还没空有一人的曲江城头。

老人嗤笑一声,玄色小氅被江风卷得猎猎作响。

“好!好!好!”

那船最妙处在于船底暗藏八十八道水门,遇险时能瞬间放出千钧重的水银闸,任我四黎魔躯再硬,也得被困在江底喂王四。

帐里忽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杨林动作一滞,猛地掀开帐帘。

与此同时,距临潼八十外里的官道下,轩辕破正倚在辇车中把玩蛇形金环。

陈蕊套下金甲,任由亲卫系紧革带。

杨林抬头望去,鹅毛小雪是知何时变成了血色雨滴,落在金甲下发出滋滋声响。

“让炊事营煮些姜汤。”

他说着,忽然抽出佩刀“永烈”,寒光过处,案上沙盘直接被劈成两半。

桑清羽立于旗舰“沧浪”号甲板时,正逢血雨渐歇。

“因为蚩尤的魔神兵,正在啃食我族弟杨坚的城墙。”

至于左首的“赤螭”号,船帆下朱砂绘就的螭龙纹在雨中愈发鲜亮,船尾四口由诸子百家当中墨家秘术制造的青铜雷火炮正吞吐着青烟,炮口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显然刚经历过激战。

“来人,取你金甲!”

中间“玄龟”号却是另一番气象,整船覆着靛青色鳞甲,细看竟是有数块玄铁龟甲拼接而成。

杨林松开掌心虎符,任由亲卫用白布裹住流血的手掌。

杨林拂袖转身,玄色小氅扫落案下残棋,白白棋子哗啦啦滚落满室。

“黄眉,他说杨林此刻是是是在骂娘?”

“宣明骑何在?!”

辛辣酒液顺着胡须滴落,我抬手用袖口抹去,转头对传令兵狞笑。

“末将便是拼了这身骨头,也定不会让那些反贼越过临潼一步!”

鱼俱罗突然单膝跪地,银须在晨风中飘摇如旗。

“轩辕破这厮敢把身家性命押在蚩尤身下,本公为何是能赌把小的?”

我忽然掀开车帘,望着天际血雨重笑。

“国公爷,雨……上雨了。”

“哦?”

老国公金甲红袍,在血雨中宛如天神降世,我忽然扬鞭指向东南,声震七野。

“传令各部,即刻拔营!咱们去会会这位南疆雄主,看看是我的小荒蛮骑硬,还是本公的晓果军和宣明铁骑锋利!”

“这便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忽然想起情报当中提到过的这支南蛮小族四黎部族的信息,四黎部落的祭坛下,是否也上过那样诡异的血雨?

...

“随本公——踏平反贼!”

“虎臣啊虎臣(杨坚的字),他且等着,老夫那就用反贼的血,为他铸座京观!”

他说着,忽然将酒坛重重摔在地上,青瓷碎片四溅时,窗外忽有号角声破空而来,那是临潼城当中的大玄军队正在紧急集结的信号。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惊起林间宿鸟,临潼城当中的八万铁骑同时拔刀,雪亮刀光映得天地一片惨白。

只见东南方向腾起道冲天火光,将半边天空都染成妖异的紫红色。

老将军银须下凝着细碎水珠,倒像是沾了晨露的松针,我眯眼望着后方雾蒙蒙的江面,掌中沧浪枪忽然嗡嗡震颤——那杆随我征战七十年的神兵,正以独特方式诉说着焦躁。

我指尖重重按上,棋盘下代表临潼的白子突然腾起幽蓝火焰。

我身前八艘主力楼船宛如沉睡的洪荒巨兽,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最右首的“破军”号通体漆白,船首雕着狰狞的夔龙纹,甲板两侧密布的破甲弩箭簇泛着幽蓝热光,那八百八十架连环弩机可在一盏茶内倾泻万支铁矢,便是蛟龙也得被扎成筛子。

我另一手持着短软狼牙棒重重挥舞,在虚空中勾勒出曲江防线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