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无尽回廊（下）

疾风之狼上前一步，握住门把手，感受到来自门内磅礴的力量，神色越发凝重。这股力量在先前已经遇到过数次，那惊人的程度几次让他震撼到无法呼吸的地步。沉默了片刻，他还是把门拉开，走了进去。

房间大约一整个篮球场那么大，呈长方形，两边全都是摆满了直通天花板的书架。各式各样的书籍、卷轴被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琳琅满目，似乎全都是记载各种魔法、科学、历史，甚至是神学的典籍。

对面的最深处是一张古老却华丽的书桌，木质结构与神色的油漆让其显得格外贵重。桌面上的中间摆放着一本翻开的金色书本，边上是一支插在笔架上的金色羽毛笔，另一边是一个钻石瓶子，里面是色泽更深的金色墨水，散发着浓郁的混沌魔法气息。桌子边上还摆放了阿波罗星系的天体模型，各种永动机模型，甚至还有一个没有照片的相框。

他迈开步伐，朝里面走去。当他的一只脚踏入书架范围内，两边架子上的书籍和卷轴便泛起各种颜色的魔法光芒。这微弱的光芒伴随着轻轻的“嗡嗡”声，本身并不刺耳，但数量躲起来，难免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诡异感觉。

忽然，左面的书架冒出一个魔法荧幕，里面是他过去经历的点点滴滴。他并没有多留意，依旧往里面走去。然后是右面的卷轴召唤出一个巨大的荧幕，那是他成为伊特拉姆战士后遇到的一切，包括他的背叛。再往前走了几步，左右两侧开始陆续出现播放利刃不断地经历轮回的场景。到了最后，甚至开始播放励经历的工作、失败、痛苦，还有各种结局。

最终，他来到了书桌前，两眼突然瞪大！原来这本金色的书籍正式先前出现过好几次的……预言书！又或者是殇神录！一股微风吹过，书页被吹过，上面记载了许许多多的名字。这些人统统是天堂和地狱的重量级人物，但绝大多数已经暗淡下去，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当书页被吹到最后一页时，上面书写的正是撒旦昆顿的名字。正当他沉浸在思索之际，这名字慢慢褪去了更深的金色，变成了深灰色。

对了！为了让行星盖亚免于被汉谟拉比召唤的天体级毁灭武器摧毁，撒旦昆顿舍身破坏了武器，保全了行星盖亚。他的确死了……

呼……书桌上方不远处，出现了一股金色的能量气旋。非常缓慢地旋转了几圈后，又出现了几道椭圆形光环，围绕在这股能量中心，慢慢地转动。不消片刻，这股能量就变成了一个金色的漩涡。

“孩子……”慈祥的老人说道，“好久不见了。”

疾风之狼面无表情，说道：“对你们来说，并不算很久吧。”

老人不禁莞尔，问道：“在外面看了那么多，有什么想问的吗？”

疾风之狼并没有说话，看着金色漩涡。

“难道你一点不感觉奇怪吗，孩子？”

疾风之狼这才开口道：“奇怪？这走廊本身就是奇怪的东西。十多天了！每天都让我看几百遍出生、长大、战争、死亡。只不过有很多结局不同而已。你是想要让我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一样的结局吗？”

金色漩涡同样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道：“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经历，或者说一些细微的改变，就会造就不同的结局。”

“蝴蝶效应吗？”疾风之狼冷笑道，“切……那么你的意思这些不是幻境了？”

“非也……”金色漩涡说道，“是幻境，还是真实，无人知晓。但是，结局都是一样的。”

“结局吗？”疾风之狼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为阿勒耶的使者，或者说是守护使，就该是这样的结局吗？”

“阿勒耶是抑制力，是维护人类世界生存的存在。所以……无论是普通的群体，还是特殊的个体，都是牺牲自我，维持平衡。当他们的容器被摧毁后，意识体会回归阿勒耶，重新降临，继续守护与牺牲。”金色漩涡继续用慈祥的声音解释道，“无论发生何事，无论作何改变，结局都是一样的，是不会有本质上的区别。你明白了吗，孩子？”

疾风之狼抿着嘴巴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已经预见到了我的未来，是吗？”

金色漩涡低沉地回答道：“那并不是你的未来……但也不能说与你无关。如果想要改变，那么唯有成为阿勒耶的一部分。”

疾风之狼沉思了片刻，转过身，漫步走向门口：“既然结局无法改变，那何必成为阿勒耶的一部分呢？”他忽然停下脚步，偏头说道，“而且你刚才说无法改变，结局总是一样，后来又说想要改变，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没等金色漩涡回答，他便转过头，继续走向门口，“你什么时候到汉谟拉比的基地了？我记得他之前说过，这座基地已经彻底属于他所有，就算是你这样的存在也别想进来。”

“那我只能说，他太自以为是了。”金色漩涡沉声道。

疾风之狼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这句话我倒是非常赞同。”来到房门口，他眉头微微一皱，发现门框边上的一块木头牌子上面，布满了灰尘，与周围整洁的书架有着天壤之别。回头再次看了看金色漩涡，还有书桌上的预言书，他便伸手轻轻擦去牌子上的灰尘。

“无尽回廊……”他默默地念出牌子上面写的四个古代文字。这是从造物者文字改良而来，只要拥有伊特拉姆力量就能够理解的文字。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砰！顺手关上这扇门，他再次回到了这个走廊。目视前方毫无尽头的世界，他深吸一口气，自言道：“无尽回廊吗……欧罗巴大洲黑暗中世界文明传说中……一旦进入就会永远走不到尽头，而且让你看到自己的过去，现在，还有不知是真是假的未来……不！这所谓的未来应该根本不存在，是从我的记忆里面杜撰出来的幻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算是时间轴被干预，出现了多元时间轴，也不可能有同样的结局。行啊，让我再长长见识吧，无尽回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