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曾经的回忆与未知世界

疾风之狼看了看走廊后面，是一条一望无际的通道，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路。再看看前方，还是一望无际，天晓得还要走多久。这么多天来，两侧的景象不停地重复着，重复着，就好像看电影似的，又或者说是走马灯。

用走马灯来形容，恐怕不太妥当，因为这是人临死前才会看到的过去的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现在看到的不仅仅是过去，那曾经无数次在噩梦、幻境等见到过的痛苦回忆，还有亦曾在费德利斯赐予的幻境、幽暗虫族女王艾尼路尔丝释放的幻境魔法，还有烛龙施放的时间秘法制造的幻境中见到的不知是真是假的一切。

这些景象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么多天以来已经让他完全记不清看了多少遍，用几十个人的手指头和脚指头恐怕都数不过来。久而久之，他看到有些麻木，再过了许久感到反感，到了现在甚至有些动怒。

“冷静……冷静……这都是幻觉！”他不停地提醒自己，“切！这都是看过无数遍的事情，就算有新的，又怎么样？嗯？”他忽然停下脚步，眼神被左侧那巨大的椭圆形魔法荧幕所吸引。“这是什么？”

荧幕内的这一幕似乎在先前没有见过，那场景非常熟悉，便是励工作的地方，见过无数次的破旧的办公室，还有他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在他们这单位，与围城外的企业一样有年终考核。从励在计算机面前奋笔疾书的样子和屏幕上显示的表格来看，他应该只填写名为年终考核的材料。

“哎……”他填完表格，深深叹了口气。

坐在他对面的朱问道：“怎么又在叹气了？”

励双手放在脑袋后面，靠在椅背上看着已经填完的材料，一脸不甘又非常无奈，说道：“今年这一年累不累？”

朱想都不想就说道：“难道不累吗？这一年什么感觉都没有，已经快过去了。”

“是啊……”励看着天花板的节能灯，“每年的案子量都在提高，待遇越来越低，而且……全庭办案第一又怎么样呢？”记得他昨天刚完成全年结案指标时，还在他们当时已经非常普遍的手机社交软件上，貌似叫什么信的上面发了个朋友圈，把恐怖如斯的结案数字截图放了上去，然后还放了那时非常流行的东瀛国动漫叫什么回战里面一张超级战神“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图片，让看到这帖子的同事、同学们无不惊叹，甚至连部门领导都点赞。

他放下双手，关掉了写完的考核材料，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做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朱摇了摇头，苦笑道：“你的反射弧还真长，我昨天就吐槽了半天了。”

“行吧……”励也苦笑起来。

旁边的陈老师笑道：“等你再过十年就明白了，小励。领导不是每次都给你画个大饼吗？你每次说不干了，不还是都做完了，而且还比别人做得好。”

朱也无奈道：“对啊，因为你不是那种说不干，就真会不干的人，又不是庭里面有些人，拉下脸就能躺平的。”

励陷入沉思，实在是没有反驳的余地，或许自己就是个劳碌命。想一想同期好不容易从一个地位低下的聘任制人员成为委任制人员的伙伴们，他不算混的最差，但属于付出最多，毫无回报的。也许这就是选择，一步错，一步错过，那就彻底结束了。

右侧的巨大椭圆形空间门内，疾风之狼眉头锁紧，险些被吓到。空间门内是他曾经借住过的，励的家。向来疼爱小雨的励竟然这回在这可爱的孩子面前大发雷霆，脸上青筋暴起，两眼凶狠的都快凸了出来。

“你到底要不要学习？上课就知道玩，学校里是这样，在家里上网课也是这样。”励愤怒到了极点，就好像在将自己白天受到的怨气统统宣泄出来似的，“你以为去学校就是玩吗？以为上网课也是玩吗？我们辛辛苦苦上班，赚钱给你上课，是让你玩吗？”

小雨呆若木鸡地看着励，两只水灵的眼睛里面，泪水不停地在打转，但就是忍着没有掉出来。似乎是刚才在用疾风之狼从未见过的，叫什么学习机的网络平板电脑上网课时，不停地在做小动作，没有好好听课。

换做之前，励可从来不会如此，偏偏这回被疾风之狼看到的情景里面，让后者为止震撼。即便之前在时间秘法制造的幻境中见过似曾相识的一幕，也不至于像今天看到的这样。

肖在一旁劝道：“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励气的胸口不住的起伏，然后摔门进了卧室里面。

“哇——”见父亲生气的走了，小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但很快在肖的安慰下，停止哭泣，继续上网课。

励在卧室里坐在床上，弯着腰，不停地深呼吸。我这是怎么了……

疾风之狼站在原地，转过身，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这个空间门。也许……我们到了这个年纪，会遇到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遇到各种不顺利。之前，我自己都这么说，人生不顺十之八九，可我们永远把微笑留给别人，把情绪带给自己最亲近的人。

励忽然听到门外，小雨在问肖：“妈妈……爸爸是不是上班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肖安抚道，“爸爸只是太累了。”

“哦……”

听到这里，励有些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两眼微微泛红。过了许久，小雨上完课，匆匆洗漱完后，来到卧室，准备睡觉了。励一言不发，帮他盖好被子，躺在了他身边。

小雨忽然把励的手拉到自己心口，让爸爸从背后抱着自己，然后轻声轻气地说道：“爸爸，我想你了。抱抱睡觉吧。”

“好的……”励半响才说出这两个字，也不知是为何。

疾风之狼看到这里，默默地继续朝前走去，迎着残檐断壁的两侧和漫天的星空，时不时还有巨大的恒星、行星、流星从头顶掠过。或许……我们以为给了孩子们生命，可有没有想过，他们是用原本的幸福换作降临到这个世界，为我们带来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