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臣有罪，但臣没错！（求追订）
渊盖苏文见状，也带上随从，跟在人群后面，准备先返回关中再做打算。免费搜索本文：找小说网
就目前来看，他想通过正常途径出关，是不太可能了。
连武关都出现了追兵，其他三关的追兵只会更多，看来，还得想想其他法子才行！
马背上，柴大目送百姓们返回，眸光深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百姓......百姓......不对！！！
柴大目光死死的盯着渊盖苏文身后的随从，总觉得这些人不像寻常百姓。
方才散乱的站着，他没察觉。
但现在这些人一动起来，他立即就察觉，这些百姓不对劲，他们的站位，不是寻常商人行商时该有的站位。
倒像是，像是，像是行伍之中的军人才会有的站位。
即两队扈从，护卫一人。
而且，他们的气质，也不像是商人该有的气质。
“拿下！”
思及此，柴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达了动手的命令。
他麾下百余轻骑，也皆是百战精锐，柴大发号施令的一瞬间，便纵马而出，好似离弦的利箭。
马蹄声沉重，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绪。
渊盖苏文一众随从满心惴惴不安。
但渊盖苏文没有停下脚步，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心中不断祈祷，这些马蹄声会越过他们。
渊盖苏文心中的不安不比随从少多少。
但身为一支队伍的首脑，他更清楚，谁慌乱，他都不能乱。
他一乱，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所以他也只能祈祷，这支骑兵是要返程，而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当数百骑呈现扇形阵容，将他连同麾下十几人围在正中间时，他心中的失望也达到了顶峰。
他来不及去理会随从们的不安，满脸不忿地抬起头看向缓缓打马走来的柴大。
半是不忿半是委屈地问道：“这位将军，小人乃是本本分分的商人，从未有过作奸犯科的经历，该缴纳的税额也是一文钱不敢短缺，敢问将军何故为难小人？”
柴大纵马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委委屈屈的渊盖苏文。
下一刻，突然闭上眼睛，下令道：“脱去他的衣衫，割去他的毛发。”
这话一出，渊盖苏文顿时脸色大变：“将军，不教而诛是为虐，小人究竟犯了何种忌讳，将军何不坦言告之？”
柴大没有理会渊盖苏文的嚎叫，轻轻对着两名将卫挥手。
两名亲卫立即下马，上前探出手朝渊盖苏文抓去。
渊盖苏文脸色变了又变，一众亲随更是神色狂变。
“大郎！”
亲随们无法忍耐，悲呼出声，就要动手。
渊盖苏文赶忙怒斥道：“退下。”
亲卫们满脸难以置信，似是不敢相信到了这个时候，大对卢竟然还要忍耐。
看着亲卫们脸上的震惊之色，渊盖苏文心里也是有苦难言。
他当然知道，被割去毛发之后，等待他的唯有身份暴露这一条路。
但他更清楚，若是现在反击，这些唐军不会给予他们一丝一毫的活命机会。
他们这点人手，对上十倍于己方的唐军，没有半点胜算。
与其凭白枉死，倒不如顺从唐军，再伺机逃命。
总归他身上还有一个使节的身份。
料想唐人也不可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无故杀害一国使节......吧？
心思电转间，渊盖苏文做出决定。
在两名唐军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厉声喝道：“住手！我乃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是高句丽前往大唐朝拜的使节，尔等需对我以礼相待。”
可惜，他的呵斥对两名唐军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接到的军令，便是脱去眼前之人的衣衫，割去他的毛发，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他们不可能停手。
对上两名精锐唐军，渊盖苏文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已匍匐在地上。
“刺啦~”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唐军粗暴的撕碎。
感受着后背上突如其来的凉意，渊盖苏文满脸不可思议。
他实在难以置信，在他已经主动爆出身份的情况下，这些唐军竟然还敢如此羞辱他。
“大对卢！”
一众亲随悲呼出声，满脸痛惜的望着趴在地上的渊盖苏文，深感耻辱。
欺人太甚！
这些唐军，实在欺人太甚。
两名唐军则是丝毫不受外物影响，粗暴的撕碎渊盖苏文的衣衫，腰间横刀出鞘，三两下割掉了渊盖苏文的头发与胡须，甚至连眉毛都没放过。
而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待渊盖苏文从惊怒耻辱中回神，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浑身无毛的亮蛋。
就连眉心上用来伪装的疤痕，也被粗暴的揭下来。
柴大打马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渊盖苏文，冷笑道：“渊盖苏文，呵呵，伤了我家夫人就想逃，世界上恐怕没有这样的好事。”
渊盖苏文牙齿都快咬碎了，满脸屈辱之色，冷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今日之辱，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转呈天可汗陛下，这便是大唐的待客之道，我渊盖苏文今日算是见识了。”
“带走！”
柴大懒得和渊盖苏文废话。
一个化外蛮夷，还想等着国公府拿证据出来呢？
开玩笑，国公府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证据这种虚头八脑的东西了？
还向陛下告状，更可笑了，他凭什么以为，他能活着见到陛下？
柴大心里嗤笑着，转头对着那守门的将士吩咐道：“武关大门可以正常开放了。”
那守门的将士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这句可以正常开放，他听懂了。
当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将军慢走。”
柴大微微颔首，带着人手押上一群高句丽使者扬长而去。
.......
同一时间，萧关城下，慕容伏威也落到了柴二手里。
相比几经波折，还差点让他混过去的渊盖苏文，抓捕慕容伏威的行动就要简单得多。
得益于慕容伏威丝毫不隐藏身份的行为。
柴二刚刚来到城下，便正好遇见了准备出关的慕容伏威。
然后，便是与武关一般无二的抓捕现场。
慕容伏威自然没有反抗，或许，他也还做着唐人没有证据的美梦。
可惜，这一次，他们注定要失算。
因为证据，只有在法庭上才有用，国公府，不讲证据，也不用讲证据。
...
罪魁祸首抓获，两支骑队一南一北，默契的朝着长安城折返。
又是数日奔波。
当两支骑队带着人进入长安城时，风尘仆仆的柴令武也回到了长安城外。
望着眼前的长安城，柴令武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心情也在一瞬间变得踌躇起来。
他从未有过一次，如今日，如此刻这般切肤之痛的深刻感受过近乡情怯的心情。
明明长安城就在眼前，他却是没了进城的勇气。
因为他不知道，程柔现在是死是活。
他更不知道，没有逮到罪魁祸首，他进城之后，要怎么去面对柴绍和程咬金。
以前的时候，他没有过这种感觉。
因为他自持身份和背景，总认为他不管在大唐闯出什么样的祸事，都有国公老爹和皇帝舅舅给他兜底。
但这一次，他眼睁睁看着程柔倒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并没有强大到无所畏惧。
甚至，他无能到连罪魁祸首都抓不到。
一想到那张中箭后倒在他面前，还在对着他笑的温婉小脸，他心中立时便被巨大的愧疚填满。
此刻，他是真的开始有些后悔了。
当然，不是后悔去招惹，去打压渊盖苏文和慕容伏威。
而是后悔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没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把他们给拍死，给他们留下了可以伺机报复的机会。
但......他明悟得真的太晚了。
一个花儿一样的女子，为了救他的命，在他面前枯萎。
这个代价，太沉重，沉重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小郎！”
察觉到柴令武的状态不对，王胜和黄元对视一眼，驱马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护在中间。
黄元问：“小郎，怎么了？”
柴令武回神，望着眼前高大古朴的长安城墙，深吸口气，摇头道：“没怎么，先回家吧！”
王胜和黄元对视一眼，眼中不自觉闪过忧色。
这几日他们就发现小郎的状态不太对劲，今日更是明显，就好像，好像害怕回家一样。
只是不等两人细问，柴令武已经纵马进了城池。
两人见状，也只得带人跟上。
入了城，队伍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准确来说，是柴令武的速度慢了下来。
“小郎，您没事吧？”
王胜有些忧心忡忡的小声询问道。
柴令武仍是摇头，却不再说话。
黄元刚准备出声，却见柴令武忽然纵马奔跑起来。
“小郎！”
两人脸色一变，忙纵马追上。
战马奔驰，一路未歇，很快，国公府大门映入众人眼帘，门前，还站着一位面白无须的大太监。
大太监正是前些日子在柴令武那吃了一肚子气的王德。
柴令武放缓马速，看清站在门前之人是王德，不知为何，心里反而长长的松了口气。
同时，王德也看见了一身狼狈，双目通红的柴令武。
他上前几步，拦在柴令武的战马前方，阴阳怪气道：“公爷，现在能和咱家好好说话了吗？”
听
出王德言语之中的不满，柴令武不禁朝他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这才询问道：“不知王大伴有何指教？”
王德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道：“陛下有令，命新兴县公回京之后，即刻入宫面圣，不得延误。”
柴令武一愣，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几日，他闹出来的动静很大。
不仅抢了火器局，还杀害了不少使节，种种大罪叠加，李世民坐不住也很正常。
他深吸口气，问道：“王大伴能否容我回府看一眼伤患，放心，很快的，就一眼。”
“不行！”
王德很干脆的摇头拒绝。
但下一刻，像是又怕柴令武发疯，忙找补道：“但咱家可以告诉公爷，程柔姑娘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回宿国公府静养。”
柴令武微微皱起眉头，听见程柔已经回到宿国公府静养，倒也没有强求，点头道：“有劳王大伴带路。”
王德一甩浮沉，带着两名小黄门迈着四方步朝朱雀门走去。
柴令武下马，给了王胜一个自便的眼神打发走亲卫，跟着王德一路来到甘露殿偏殿，见到了还在批阅奏折的李世民。
“臣，柴令武，见过陛下！”
柴令武弯下腰，恭恭敬敬的给李世民施了一礼。
本以为李世民会像以前一样，让他弯着腰站上好一会儿。
却不防他的话音刚落，龙椅上的李世民便抬起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柴令武。
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跪下！”
柴令武抿了抿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双膝一软，跪在大殿中央，仰起头与李世民对视。
李世民面无表情道：“率兵冲击火器局，抢夺震天雷一千一百六十枚，两百一十四名异国使节身死，暗中监视四方馆，柴令武，你好大的胆子啊。”
柴令武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双手一伏，额头重重触地，做伏罪状，高声道：“臣知罪！”
柴令武认罪太快，反倒是给李世民整不会了。
他有不禁些惊疑不定起来。
这逆子，今日怎么这么爽快，莫非有诈？
李世民心头疑惑，试探着问道：“既然你知错了，那朕这便宣布对你的惩罚？”
柴令武一愣，脸色也不禁有些古怪。
今日的李世民，好客气啊，客气得他都有些不适应，莫非......有诈？
算了，管他有没有，先把事儿搞了再说。
他深吸口气，起身直直与李世民对视，中气十足道：“陛下，臣有罪，但臣无错，陛下也不用惩罚了，直接治罪吧！”
“治......治罪？”
李世民瞠目结舌，心中越发惊疑不定。
这逆子，到底有什么谋算，竟然就这么直接认罪了？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厮难道不应该先和他拉扯上几十个回合，然后撒娇卖萌搞怪求放过。
最后......再用点大唐没有的好东西收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