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风流狂炫折耳根

第221章 您这是强取豪夺,强买强卖,逼良为娼!(合章求追订))

日头之下的关中大地,是好一派春和景明,生机勃勃的景象。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佬

太华山上,风拨开云雾,绵延出万里青山,峰峦叠嶂。

太华山下,渭河畔的垂柳抽出嫩芽,河面水波如镜,倒影着一江春色,好似天上画廊。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绝美的胜景,留住了官道上匆匆往来的旅人。

有人对河垂钓,有人登高望远,也有人回望长安,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宣泄心中怒火。

“该死的大唐,该死的大唐皇帝,该死的新兴县公,此仇不报,我渊盖苏文誓不为人!”

一支百人上下,竖着使节旌旗的队伍里,渊盖苏文趴在战马背上,一双眸子通红,恨意滔天。

嘴里更是不住地用高句丽的土话咒骂出声,听得队伍里其他人忧心忡忡,生怕从哪里冲出一队唐军将他们砍杀。

一名侍卫纵马上前,掩去脸上的忧色。

用高句丽的土话小声劝道:“大对卢,咱们现在还未走出关中,当以小心为上啊。”

听见侍卫的劝告,渊盖苏文顿时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本将说什么,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

“属下,属下......”

侍卫被渊盖苏文一瞪,眼中霎时浮现一抹畏惧,小声辩解:“属下也是担忧......担忧......这里毕竟还是大唐境内。”

渊盖苏文终究是聪明人,纵然恼怒愤恨,却也知道好歹。

他咬咬牙,停下了咒骂。

回头朝长安的方向望了一眼,朝侍卫咬牙切齿的问道:“咱们现在走出多远了?”

侍卫一愣,赶忙低下头,小声应道:“回大对卢的话,这三日时间,因着您的腿伤不便于行,咱们走得慢,现在刚进入华阴县境内,离着长安约莫......约莫一百多里吧?”

听见侍卫说他们三日时间才走出一百多里,渊盖苏文又是一阵恼怒。

“该死的柴令武,彼其娘之,不将你生吞活剥,实难解我心头之恨!”他忍不住又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这次,侍卫倒是没再出声相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一些。

渊盖苏文骂完,眼中顿时浮现一抹阴狠之色,咬牙切齿道:“一百多里......也够了!”

侍卫愕然抬头,恰好看见了渊盖苏文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毒之色。

“大对卢......”

他呐呐出声,渊盖苏文却是已然不再理会他,扭头对着另一边的亲卫招了招手。

待得亲卫上前,渊盖苏文满脸恨意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那亲卫立时拨转马头,直奔刚走出不远的渭南县城而去。

进了渭南县,亲卫数次改头换面,再出城时,已然是一支商队里的小厮。

同一时间,渭河上游,岐山下的官道上。

吐谷浑使团之中,躺在马车里的慕容伏威也在对一名眼生的亲卫交代什么。

相比年轻的渊盖苏文,慕容伏威这个活了五十多岁的老狐狸,更加清楚要怎么隐藏情绪。

因此,即便是马车里只有一个亲卫,他的脸色仍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半点怨愤之色。

他交代完青年后,面无表情的询问道:“我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吗?”

亲卫赶忙颔首:“回王上,属下都已经记清楚了。”

“记清楚就好,记住,早去早回!”慕容伏威微微颔首,出声赶人。

亲卫领命,下了马车,纵马朝泾阳方向疾驰。

车内,慕容伏威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瘦骨嶙峋的手摩挲着腿上的夹板。

夹板,乃是治疗骨伤所用。

感受着腿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阴痛,他不由掀开马车帘子,眺望长安方向,眼中满是眷念。

“这一趟长安之行,还真是坎坷啊,也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一次踏入这物华天宝之地?”

呢喃一句,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断在脑海中回想长安城内的一景一物。

中原啊,他做梦都想来的地方。

犹记数百年前,鲜卑人的先祖,亦曾在中原之地扎下根来。

可惜如今,鲜卑族内那些显赫一时的姓氏,都已经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

拓跋、斛律、贺兰、丘穆、纥奚......都已不见。

纵然中原还有宇文,长孙,独孤等姓氏流传,却也早就忘却了先祖的荣光。

只晓得与中原汉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纵观四海九州,强大的鲜卑人,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个慕容氏,能够独立于中原之外,却也需要仰仗大唐的鼻息方能存活。

什么时候,鲜卑人才能再次重现先祖的荣光呢?

慕容伏威脑海之中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忍不住再一次叹气。

这一次,不为私怨,为的是沉甸甸的民族未来。

希望,他此生,还能有机会再一次堂堂正正走进长安......或是......打进长安

......

......

......

有人身不在长安,心念长安,也有人想要逃离长安,而不得其门。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参差。

当柴令武不知道第多少次逃离长安的行动宣告失败之后,他决定摆烂。

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大街上。

任由身旁的亲卫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小郎君,公爷也是为您好,您还是起来,跟我们回府吧。”

一名身着甲胄的汉子站在他身旁,满脸为难的劝慰出声。

他叫柴大,是国公府的家臣,也是柴绍身边的亲卫头子。

听见柴大的劝慰声,柴令武不爽的别过头去,没好气道:“我不回去,有本事你们弄死我,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一听这话,柴大顿时大感头疼。

赶忙将求助的目光扔向站在另一边的柴二。

柴二嘴角一抽,认命般叹口气,上前小声劝道:“小郎,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您为难我和大兄,实属没必要啊。”

“是啊小郎君,您如今也是体面人,就这么坐在地上,任由百姓指指点点,像什么样子?”

第三名亲卫也忍不住上前劝慰柴令武。

他叫柴三,身份与前两者相同。

只是任凭他们怎么劝,柴令武就是不接话茬。

抱着双手坐在地上,对他们的屁话充耳不闻,恶狠狠的回瞪对他指指点点的百姓们。

望着柴令武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三人也没辙了。

于是,三人只好将威胁的目光投向站在远处鼻青脸肿的王胜身上。

要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上前来劝。

迎上三个杀神赤裸裸的威胁,王胜不由得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这三日,他致力于帮助小郎君逃离长安。

公爷身边那些杀神不敢对小郎君动手,只能在他身上宣泄怒火和拳头,鬼知道他这几天挨了多少打。

他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走到柴令武跟前。

声音凄婉的叫道:“小郎......”

“滚!”

柴令武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顿时让围在他身旁的几人都僵了脸色。

柴大恼了,不满道:“小郎,您这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公爷这几日对你的终身大事可谓是操碎了心,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一听这话,柴令武脸上便不自觉浮现痛苦之色。

他有些悲苦的仰头望天,喃喃道:“让我娶程咬金的女儿,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是的,柴绍要他娶程咬金的女儿程柔,这便是他要逃离长安的具体原因。

至于事情的起因经过,还得从几日前说起。

那日献宝出宫后,柴令武以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了柴绍准备替他求娶公主为妻的打算。

但柴令武万万没料到,不过次日,柴绍便开始大肆的替他满长安相看长安城中各大权贵世家的贵女,像是他此生娶不到媳妇了一样。

然后......

然后便是程咬金带着自家小女儿闻讯而来,要和柴绍打亲家。

由于两人都不是什么讲究人,又同属于封建大家长系列......

于是,两人很快就结亲之事达成了一致,并且强烈的对柴令武表达了要他和程柔三年抱俩的意愿。

柴令武当然不肯。

程家兄弟作为柴令武的狐朋狗友之一,他们的小妹程柔,柴令武自然也是熟悉的。

但正是因为熟悉,他才想要跑路。

因为他曾亲眼目睹,程柔在她家院子里,将一对三十斤重的铜锤舞得虎虎生风,还顺手砸断了一根合抱粗的立柱。

这样的女子,他是发自内心欣赏的。

但仅限于欣赏,若是娶之为妻,他宁死!

望着柴令武一脸悲苦的样子,不止柴大恼了,一旁的柴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道:“宿国公家的女儿挺好的啊,与您门当户对,甚是相配。而且您娶了宿国公的女儿,也能获得宿国公的助力,这不是很好吗?”

柴令武闻言,不禁脸色木然,果断再次别过头去。

这些话,这几日他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反驳。

“小郎,你再如此,休怪我等动粗了!”柴三则要直接很多,见柴令武油盐不进,干脆直接出声威胁。

反正他是家臣,不是下人,柴令武不听话,他也是有权力管教的。

柴令武却是不吃这一套,扭头望着色厉内荏的柴三,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发出一声呵呵,便不再说话。

柴三大怒,但对上柴令武这样的滚刀肉,也实在没了主意。

毕竟,动粗这种事情,嘴上说说也就罢了。

他丝毫不怀疑小郎君记仇的属性是否已经点满。

柴三也哑火,便只剩下王胜。

他一脸凄婉的凑在柴令武耳边,苦口婆心道:“小郎,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好好和公爷讲讲道理?”

“不去!”

柴令武果断摇头,摇头的同时,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后面倒去,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睡在了大街上。

众人脸皮一抽,一时无言。

王胜不死心,哭丧着脸继续出声:“公爷,按照这个架势,咱们肯定是逃不了的,您还是......”

“滚!”

柴令武的答案很简单,依旧只有一个字。

王胜也没办法了,于是,他默默的坐下来,选择挨着柴令武躺下。

反正,他管不了了,爱咋咋吧。

柴大,柴二,柴三望着地上躺着的两条人,脸皮不断抽搐,但也没辙,只能陪他在这里耗。

柴令武也懒得多话,怔怔的望着蓝天白云,眼中满是死寂。

他突然觉得,就这么躺在地上观察天色变化,也不错。

然后,他看得正出神时,一张毛茸茸的大脸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兔崽子,你逃啊,怎么不逃了?”

紧接着,一道好似天雷一般的声音砸进他的耳朵,瞬间砸得他耳膜鼓动,整个人晕头转向。

看清这张大脸真容的瞬间,柴令武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退。

还不待他应声,他整个人便好像一条风干的麂子肉,缓缓的腾空而起。

他怔了怔,双脚凌空踢踏几下,确定自己被拎起来了,顿时脸色大变。

“小兔崽子,你不是能耐吗,怎么不继续逃了,躺在这里装尸体,等着老夫给你收尸吗?”

程咬金张开大嗓门,喷了柴令武一头的口水,一股浓烈刺鼻的大蒜味,熏得他险些晕厥过去。

“程......程伯伯......”柴令武脸绿了,双脚不断扑腾,奋起自救。

程咬金恶狠狠的瞪着他,咆哮道:“怎么,当老夫的女婿,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吗,我老程家的女儿,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纨绔?”

“程伯伯,您先放开我......不对,您小声些!”

柴令武语无伦次,使劲挣扎,但程咬金的无情大手像是一把铁钳,钳制得他无法动弹。

这下,他是真的要哭了。

边上还有这么多百姓围观呢,你程咬金是混世魔王,不要名声,难道我新晋小公爷,当红炸子鸡也不要名声吗?

“臭小子,老夫挑你做女婿,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挑拣上了,当老夫是什么善人不成?”

程咬金声若洪钟大吕,只一句话,便极大的满足了周边看客吃瓜看戏的猎奇心里。

不出意外的话,柴令武即将成为长安百姓的下一个八卦中心。

柴令武脸色变了又变,压低声音道:“程伯伯,您先放我下来,还有,这是咱们自己的事情,就不能关起门来说吗?”

“关起门来说什么说,老夫都不嫌丢脸,你还嫌上了,你好大脸啊。”

程咬金嫌弃的唾弃了柴令武一句,没好气道:“小兔崽子,你现在闹也闹了,逃也逃了,这桩婚事,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柴令武大惊失色:“我没同意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程咬金持续嗤笑。

然后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在柴令武眼前晃了一圈,威胁道:“老夫可不是什么善人,你若识趣,现在就随老夫回府去,别逼老夫扇你。”

“回哪个府,回去干嘛?”柴令武小脸煞白,惊恐的咽了口口水,语气颤抖。

程咬金脸上浮现一抹狞笑:“当然是回你耶耶的国公府,和老夫的小闺女拜堂成亲,先把洞房给入了!”

柴令武大为惊恐:“您这是强取豪夺,强买强卖,逼良为娼!”

“少特娘的废话,一哆嗦的事情,老夫还等着抱外孙!”程咬金呵斥一句,像是拎小鸡仔一般拎着柴令武朝国公府走去。

迎上围观百姓们好奇打量的眼神,表情又在一瞬间变得春风和煦。笑吟吟的朝百姓们点头:

“让大家看笑话了,过几日国公府摆酒,大家都来凑个热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