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风流狂炫折耳根

第182章 贱卖皇家招牌(求追订)

“谁?”

三人下意识朝门外看去。

“见过皇后娘娘!”门外宫人的问好声,与长孙的身影一同进入大殿。

今日的长孙,完全是一副农妇打扮。

头上包着一块帕子,身着劳作的短衫,短衫上还沾着泥土。

春日出生的晋阳公主小兕子,被她用农家妇女劳作时常用来背孩子的背带捆在背上,脚弯处,还跟着虎头虎脑的李治。

看见突然出现在东宫的母子三人,殿中三人面面相觑,俱是一脸懵逼。

李承乾率先反应过来。

快步走下主位朝长孙走去,伸手接下长孙背上的晋阳公主,又将长孙脚下虎头虎脑的李治牵进门。

朝她询问道:“母后来东宫,怎地不带宫人随行?”

柴令武与屈突仲翔回神,也赶忙上前朝长孙行礼:“见过娘娘。”

长孙舒展了一下身体,哪怕是一身沾泥的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雍容华贵的气质。

“起来吧!”

长孙先对着行礼的柴令武与屈突仲翔开口,这才回答道:“西内院的麦子熟了,我带着青雀和长乐他们收粮食呢,没来得及叫人。”

听见这话,柴令武与屈突仲翔对视一眼,目光不自觉变得古怪。

李世民和长孙在皇宫里种地,以示重视农耕之事,大唐的臣子们基本上都知晓。

历史上这么干的皇帝也有不少。

汉文帝啊,昭烈帝啊,隋文帝之类的皇帝都干过,后世这么干的人更多。

但......大家都是作秀啊,长孙怎么还真种起来了?

李承乾怀抱着小兕子,闻言不由得一拍脑门:“是孩儿的错,孩儿今日忙碌,把这事儿给忘了。”

“无妨,你是太子,课业要紧,也没多少粮食,后宫人多,一人割一把也就没了!”

长孙随口应声,走到主位上坐下,取过李承乾还未来得及收好的合同看起来。

见合同到了长孙手里,李承乾的脸色陡然僵住。

赶忙将小兕子塞进柴令武怀里,又将李治也塞到柴令武跟前。

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长孙旁跪下,磕磕绊绊解释道:“那个,母后,您听我解释,我就是......就是和二表兄闹着玩。”

柴令武看着手里莫名多出来的一个孩子。

又低头看看脚弯上不断挥动小手要抱抱的李治。

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他成德华了?

正懵逼间,襁褓里的小兕子忽然睁开眼睛。

小兕子瞪着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陌生人,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是茫然,似乎也在疑惑为什么母后变了样子。

但疑惑归疑惑,她还是牵动嘴角,给了柴令武一个大大的笑容。

几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可爱之时。

更别说小兕子还对着他笑。

刹那间,柴令武就被怀里的奶团子俘获了芳心。

太~~~~~~~可爱辣!

柴令武咧开嘴,回应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至于求抱抱的小李治......腹黑男,死一边儿去!

柴令武抱着小兕子小心翼翼的坐下,不断朝她露出各种古怪的表情。

小兕子也很给面子,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朝柴令武使劲挥动,张着粉粉嫩嫩的小嘴无声的笑。

柴令武心都要化了,人类幼崽,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这么可爱的小兕子,又怎么可以早夭?

“抱~抱~”

柴令武逗着小兕子,但耳边总有烦人的声音传来。

两岁的李治,已经能够说出一些简单的话。

“妹~妹~抱~”

他张着小手,也不知是要抱小兕子,还是要柴令武抱。

反正给柴令武烦得不行。

他不耐烦地朝一边瑟瑟发抖的宫人招手吩咐:“过来,抱着晋王殿下。”

就在柴令武逗小兕子逗得开心之时,长孙也将肥皂的合同看完。

她侧过头,看着小脸胀红,冷汗涔涔的大儿子,嘴角浮现温婉的笑意。

她问:“承乾,你在怕什么?”

李承乾一愣,结结巴巴道:“这个,母后,孩儿知晓,孩儿身为太子,不该自降身份,去行那商贾之事,可孩儿,孩儿......”

李承乾越说,额头上的冷汗越多。

他也清楚,以堂堂太子之尊,去行商贾之事,究竟有多荒唐。

消息一旦传出去,少不得要被群起而攻之,那些自诩清高的儒臣,更是不会放过他。

没办法,这个时代,商贾是贱业,属于下九流万人唾骂的行业。

尽管各家权贵家中,也有不少产业。

但那些产业,基本都是挂名远方亲戚,要不然就是干脆挂名府中下人。

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家,都生怕被商贾之事玷污了体面。

可他也是有苦衷的啊,他真的太穷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若非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他也不会和柴令武沆瀣一气.......

长孙目光如炬,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不断为自己辩解的李承乾。

李承乾说着说着,更觉心惊肉跳。

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母亲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这会让他连解释的勇气都消散一空。

磕磕绊绊解释一通,见长孙不为所动,李承乾顿时认命般颓然低头。

“母后,孩儿错了,孩儿不该操持贱业,更不该为腌臜之物乱了心智,请母后责罚。”

李承乾认命了,语气颓然,人也颓然。

长孙眯起眸子,淡淡问道:“我何时说过我在怪你操持贱业,你告诉我,什么叫做贱业?”

李承乾愣住,诧异抬起头:“母亲不怪孩儿行商贾之事?”

长孙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怪你?”

李承乾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期期艾艾道:“商贾,商贾毕竟,毕竟是......”

“毕竟是下贱之业是吗?”

长孙温婉笑着,接过李承乾的话头。

李承乾沉默,没有回答,但也表示了默认。

因为不是他一人认为商贾是贱业,而是整个社会,整个时代,都将商贾视作贱业。

尤其是读书人,更是打心底认为商贾重利轻离别,低买高卖赚的是不义之财。

大唐,始终是一个讲究仁义道德,礼义廉耻的时代。

商贾是不义之人,商业自然也是不义之业。

望着李承乾低眉顺眼的样子,长孙忽然叹了口气。

李承乾心头一惊,着急出声:“母亲莫生气,孩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母亲要打要罚,孩儿都绝无怨言。”

长孙摇摇头,淡淡道:“承乾,你的确是错了,但你不是错在操持商贾之事上,而是错在贱卖了皇家的招牌,你懂吗?”

李承乾一愣,神色有些不解:“母亲此言何意?”

长孙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有些失望道:“商贾之术,的确是贱业,可你作为太子,要看见的,绝不止是商贾仅仅是贱业那么简单,你更应该看见的,是商人将天南海北的货物集中到了长安,是商人为我大唐实现了各地之间的互通有无。”

李承乾愕然一瞬,有心想要反驳。

可看见长孙眼中萦绕着淡淡的失望之色,终究还是没敢出声。

长孙将合同放到一旁,轻声道:“没有商人,我大唐的好东西销不到海外,销不到西域。同理,没有商人,海外的货物也进不了大唐。缺少了这个过程,我大唐也不会有商税可以收。因此,你不该只看见商业是贱业,你更应该知晓,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具有两面性。”

李承乾张了张嘴,旋即颓然点头:“是孩儿狭隘了。”

长孙点点头,也不多言,而是选择点到为止。

她话锋一转,淡然道:“操持贱业,并非大错,现在来说说你的错处,你可知皇家二字,代表着什么?”

听见长孙的问题,不止是李承乾认真起来。

柴令武也是赶忙停下逗弄小兕子,竖起耳朵偷听,心里不断思索对策。

从方才长孙教训李承乾那些话里,他已经明白了长孙的来意。

很显然,她是来找茬的。

或者说得准确一点,她是来要好处的。

就是不知道长孙的胃口有多大了?

真是该死啊!

早知道长孙会来,他就该一进门便让李承乾签字走人。

而不是浪费时间给他演示肥皂的用处。

柴令武偷听的同时,李承乾也给出答案。

他略显迟疑地说道:“皇家代表着至高无上?”

“太笼统!”长孙摇头,继续问道:“你知道至高无上这四个字的具体含义吗?”

李承乾摇头,他或许是明白的,但他不太好说。

长孙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一字一顿道:“至高无上四个字,代表的是无穷无尽的利益。”

“利益!!!”

李承乾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长孙。

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从自家母亲最里面,听见一个如此市侩的词汇。

长孙言罢,冷冽的目光移向柴令武。

似笑非笑地出声问道:“柴二郎,你说呢?”

柴令武表情僵住,心中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国粹,可长孙已经把矛头对准他,他也没办法视而不见。

只得硬着头皮起身,期期艾艾地开始打太极:“这个,娘娘容禀,臣不是皇家之人,不太了解皇家之事,但臣对皇家从来都只有敬,没有......没有......其他情绪。”

“是吗?”

长孙眸子眯起,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可本宫怎么听闻,新兴县公府旗下的香水买卖,是打着皇家都在用的幌子远销各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