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有事他是真上啊(求追订)
“嘎吱~嘎吱~”
案几下传来老鼠啃食骨头一般的咀嚼声。
声响不大,相比大殿里隆隆的战鼓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多时,咀嚼声停下,肥腻的大手再次伸出来,手心托着几块骨头。
柴令武拿掉骨头,往大手手心里放上一块炙烤的鹿肉。
大手收回,案几下再次传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柴令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大手再次伸出时,他毫不犹豫的将一调羹热汤倒进手心。
大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旋即缓缓收缩。
下一刻,就见鼻那张大脸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倒扭一百八十度探出桌案与柴令武对视。
即便被柴令武恶搞了一下,他脸上也没有什么恼怒之色。
他好奇地问道:“大殿这么大,公爷怎么知道我藏在这里?”
“因为大殿里就这一处空位。”
柴令武随口回答,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足以说服鼻。
柴令武只好双手一摊,实话实说道:“你的衣角露在外面了。”
鼻脸色一变,赶忙缩回头认真检查,果然看见他的一处衣角伸出了遮盖案几的丝绸桌布之外。
“多谢公爷提醒。”
鼻将衣角拽回,对着柴令武认真道谢。
柴令武点点头:“不客气,你把秘籍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秘籍?”
鼻有些愣神,诧异道:“什么秘籍?”
柴令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我装傻充愣是吧,信不信我让皇帝舅舅再阉你一回?”
鼻又是一愣,他是真不知道什么秘籍啊。
柴令武慢条斯理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说我不近人情。”
鼻表情裂开了一瞬,神色莫名有些挣扎。
挣扎一瞬,他咬咬牙:“秘籍我可以给公爷,但公爷得保证,不能告诉陛下,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保证!”柴令武大喜,赶忙双指并拢保证。
鼻脸上浮现一抹肉痛,脑袋探回桌案之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一只肥腻的大手伸出,手心托着一本泛黄的册子。
柴令武大喜,正欲伸手去取,鼻的大脸陡然探出。
半是肉疼半是哀怨:“公爷,这秘籍跟了我小半辈子,你得答应我,好好待他。”
“一定一定!”
柴令武小鸡啄米般点头,迫不及待的取过册子打开。
然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是,你一个太监,怎么还随身携带春宫图啊,这合理吗?”望着手里的“秘籍”,柴令武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
只见那秘籍上面,画满了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插~图!
关键插图就罢了,画功还很精湛,一个太监,连小勾勾都没有,竟然随身携带这样的秘籍,这特么......
鼻咂摸一下嘴巴,朝柴令武扔去一个嗔怪的眼神:“公爷狭隘了不是,谁规定太监就不能看春宫图了?就是因为不能人道,我才看春宫的嘛,我要是五肢健全,还看什么春宫?我直接表演活春宫都行!”
柴令武:“......”
为什么感觉他说得好有道理是肿么回事?
柴令武有些怀疑人生,随即气急败坏:“我要的不是这个秘籍啊。”
“哦!”
鼻点点头,肥腻的大手伸出:“那就没有了,公爷不要的画,还给我吧!”
“谁说我不要!”
柴令武怒瞪他一眼,顺手将册子往怀里揣,却不防鼻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嗖”的一下收回手,连带着脸也缩了回去。
柴令武还没搞清楚状况,手里的春宫图就被一只大手夺了去。
虎口拔牙?
谁特么这么大胆子?
柴令武仰起头,怒视大手的主人,然后......就对上了一二三......六七八九十......张好奇的大脸。
程咬金饶有兴趣的翻阅着春宫图,脸上浮现猥琐的笑容评头论足:
“这春宫图不错,精美异常,比俺老程府上压箱底的还要惟妙惟肖。”
“是不错,老夫还未见过这么精美的春宫图,难怪柴二郎以秘籍称之,的确不枉秘籍之名。”李绩抚着颌下长须,点头应和。
“到底有多精美?倒是拿来老夫瞅瞅啊!”尉迟敬德使劲往里挤,但是人太多了,他挤不进来,一张老脸急得通红。
看着眼前这一大票人争抢着看一份春宫图,不时啧啧出声,再看看自家老爹的脸已经黑得像坨炭,李世民一张脸也是黑得没看法。
柴令武整个人直接裂开。
这太极殿的地砖上,怎么就没个缝呢?
他丧着脸,声音干涩朝桌底下问道:“那个,好兄弟,下面还有位置吗?”
桌布抖动几下,传出鼻有些黯然的声音:“公爷,你听我的,赶紧跑吧。”
“诶!”
柴令武木然点头,屁股一点点朝旁边挪动。
趁着众人还在争抢春宫图时,果断撒丫子狂奔......奔......奔......
没奔起来,双腿离地了。
“嘿,你这小娃子,跑啥跑,有啥好跑的?”
程咬金的大嗓门震得柴令武脑瓜子嗡嗡作响,他机械似的扭头,强笑着解释:“程伯伯误会了,小侄是打算去给您几位端酒呢。”
“端啥酒啊端酒,过来,跟老夫一块儿研究研究这秘籍。”程咬金嗔怪一句,随手将柴令武扔进人群之中。
柴令武长舒口气,正欲蓄势再跑,双脚陡然再次离地。
他双脚踢踏几下,一脸懵逼的转过头,对上尉迟敬德毛茸茸的大脸。
“尉......尉迟伯伯,您......”
尉迟恭拎着柴令武晃荡几下,直把柴令武晃得脑震荡,这才一脸嫌弃道:“太轻了,不趁手。”
柴令武小鸡啄米般点头:“是不趁手,那个啥,小侄回去之后多吃点肉,您先把小侄放下来成不?”
“不成!”
尉迟恭摇头拒绝,毛茸茸的大脸瞬间变得阴沉:“老夫听闻,你和屈突通那老家伙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走得很近?”
柴令武一愣,随即忍不住暗叹口气。
果然,该来的躲不掉。
依照尉迟恭的心眼子,他扶持屈突寿一事,恐怕没那么容易揭过去,毕竟是差点就杀身之仇。
马勒个二逼,这个屈突通也真是的,好死不死的劝李世民杀尉迟恭干啥?
叹完气,他仰起头正视尉迟恭的双眼,一张小脸变得严肃起来,正准备说些壮胆气的话,一只大手正好落在了尉迟恭的手臂上。
“老尉迟,一把年纪了,为难一个孩子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冲老夫来呗。”大手的主人,是从草原上安然归来的唐俭。
如今的唐俭,是名副其实的北征之功第三人。
据战场上传来的军报所言,唐俭进入阴山大营之后,并未按照李世民交代的,将火药透露给李靖。
而是趁着李靖率大军凿营时,与李靖来了个里应外合。
具体怎么个里应外合法,大抵便是手持火药一路横推,现场给颉利表演了一个雷神下凡,生猛得一塌糊涂。
就连隋炀帝留下来的遗产,连同颉利在内,也都是他一手俘获的。
至于他为何只是北征之功第三人,而不是第二人,则是因为李靖只能排第二。
是的,虽然东突厥是李靖平灭的,但他并不是首功。
整场北伐战争的首功之臣,是在一众初唐名将之中并不算显眼出众,此番北伐也未曾独领一军,反而是屈居李靖副手的邹国公张公谨。
要说为什么首功会落在他身上,那就不得不提他献上的北伐六策了。
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张公谨朝李世民建言了北伐六策,阐明了征伐突厥必胜的理由,并制定出征战突厥的大战略,李世民才下定了决心要出兵北伐。
不然,大唐就不会有这场征战,更不会有这场大胜。
所以,张公谨的首功,实至名归。
听见唐俭这句有什么事情冲老夫来,柴令武险些热泪盈眶。
不枉他躲在牢里时没日没夜的为唐俭的安危操心。
这个人情,是真没白给,他有事,唐俭是真上啊。
“唐伯伯!”
柴令武一脸感动的看着唐俭,眼中饱含深情与感激。
唐俭微微一笑,给柴令武一个放心,一切有我的眼神。
随即转头瞪着老尉迟,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看得尉迟恭都有些不自在。
“老夫又没说要把他怎么样,就是随口问问而已,你是伯伯,老夫难道不是吗?”尉迟恭有些绷不住,没忍住反呛唐俭一句。
唐俭笑容不变,抬手搭着老尉迟的肩膀,随口道:“有道是人死债消,彼时屈突通与你老尉迟各为其主,互为人主分忧,本就是为臣者本分,也不应以仇恨看待。再者,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陛下御极,也未曾亏待于你,一些陈年旧事该翻篇就翻篇,省得落了体面。”
听见唐俭这句夹枪带棒的宽慰,尉迟恭不禁脸色数变,一双大眼更是有些阴晴不定。
他心眼子一向不大,旁人骂他一句他都能记很久,更别说曾差点死在屈突通的屠刀之下。
只是,屈突通毕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而他还活得好好的。
也罢!人死债消,祸不及家人。
沉吟一瞬,他手一松,柴令武安稳着陆。
“看在你老唐的份上,些许陈年旧事,便就此作罢吧。”老尉迟说完,毛茸茸的大脸上已满是憨厚之色。
柴令武长出口气,心道这人情送得值。
有唐俭这句话,他和老尉迟这一劫,应该算是安稳渡过。
但侥幸心刚起,双脚又离地而起,重心再次失衡。
这下,饶是柴令武早已习惯了被人拎来拎去,也有些蚌埠住了。
正所谓,再一再而不再三。
一整天都像是毛绒玩具似的,被人拎过来拎过去,泰迪熊来了也受不了啊。
他强忍怒气回头:“谁啊?”
“是我!”
柴绍那张克妻脸在柴令武眼前放大,面无表情问:“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