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风流狂炫折耳根

第164章 舅舅躲远点,我要开喷了!

听见房玄龄的询问声,众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包括柴令武,也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确定后世的规则在大唐起不起效果。

长孙无忌睁开眼睛,神色凝重道:“眼神倒是清明了些,头疼的感觉还有,不过比刚才好了点。”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长出口气。

能解就好,能解就好!

尽管他们都是人精,但这种状态之下,他们也没法处理朝政。

“万幸,天不绝我!”

柴令武亦是庆幸,他虽然被逮来的时候莫名其妙。

但认清形势之后,便立即明白了这次犯下的事儿有多严重。

罪名轻一点,那就是投毒,罪名重的话,那就是扰乱朝政了。

万幸,以酒解酒之法有效果。

既然有效果,李世民也不再犹豫,命宫人先给李渊灌下一杯,然后与众臣齐饮。

看着眼前这一大票等着解酒的君臣,柴令武缩了缩脖子。

小声道:“陛下,这是个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臣就先告辞了哈。”

李世民睁开眼睛,总算看得清眼前的景象,只是头依然昏昏沉沉的,一阵一阵刺痛。

他果断摇头拒绝:“你先等等,朕什么时候让你走,你再走!”

柴令武小脸一垮,有些哀怨地瞪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没搭理他,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笃定,他这一次肯定是被这小子坑了,这小子肯定知道这种酒喝完之后会头痛欲裂,可惜他没证据。

柴令武缩在一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尽管他将喝完酒头之后的头痛欲裂的感觉推到抗体没激活上面,但保不齐李世民要拿他泄愤呢?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露头的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长孙无忌率先清醒过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慨道:“这酒,好生霸道,一斤便醉人,醒来后头疼欲裂,说来也怪,这酒还能解酒,不知是个什么神奇的法门?”

长孙无忌清醒过来,李世民也从那种头重脚轻的状态缓过神来。

毕竟在场的人中,除了长孙无忌,就数他年纪最小。

他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瞪着柴令武:“小兔崽子,这酒如此霸道,你进献的时候为何不说?”

柴令武头皮一凉,期期艾艾道:“这个,那个......臣没想起来嘛,而且臣饮的时候,是没有头疼的症状的,宿醉之后就是头晕,可能是臣年轻的缘故?”

听着柴令武的狡辩,李世民干脆被气笑了。

这混球,果然是故意的,可惜他拿不到证据,不然他非得给这小混蛋一个好看。

两人谈话间,一众大臣也陆陆续续清醒过来。

榻上的李渊也好受了些,只是他年纪大了,昨夜饮得也多,脑海还是很沉,估摸着不休养个两三天怕是缓不过来。

“尔等好好照料太上皇!”

众人都缓过来了,李世民也没打算在大安宫多留,吩咐宫人一句,便起身朝两仪殿而去。

朝臣们互相搀扶着跟上,依旧有些头重脚轻。

毕竟,他们缓解的只是头痛,但宿醉的感觉,就需要时间冲淡了。

一行人蓬头垢面的来到两仪殿,宫人打来热水为众人洗漱。

直到一众朝臣已经恢复人形,柴令武还是那副没睡醒的状态,因为他没衣服换。

“去东宫找套太子的常服来给他换上!”

李世民嫌恶地瞪了柴令武一眼,示意宫人去找套衣衫过来。

柴令武像个鹌鹑,老老实实坐在所有人最末尾。

李世民深吸口气,强压下心里那股子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情。

朝一众朝臣出声问道:“诸卿可还记得朕昨日与诸卿所言之事?”

这话一出,一众朝臣不禁眉头紧皱。

萧瑀硬邦邦的说道:“陛下昨日所言之事,臣昨日的答案便是今日的答案,我大唐乃是泱泱上国,岂能耍此阴私手段,凭白授予他国把柄?”

其他人没说话,但看表情,态度应是与萧瑀一样。

李世民微微颔首,目光移向最远处低着头装鹌鹑的柴令武问道:“小子,你觉得呢?”

“我?”

柴令武一脸懵逼,昨日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啊。

但李世民出声了,他也不假装没听到,只得期期艾艾出声:“这个......那个,不知陛下昨日与诸公商议了一些什么事情?臣就是一黄口孺子,怕是不好对朝政发表什么看法吧?”

“什么这个那个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事情!”

李世民黑下脸,就差没把我不高兴几个字写在脸上。

但柴令武是真不知道什么事情啊,他和李世民说了那么多事情,鬼知道你们昨天聊的是什么?

李世民深吸口气,看向萧瑀,语气低沉道:“萧卿不是好奇是哪个腌臜货给朕出的这阴损主意吗,喏,就是这阴损的小子,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吧。”

萧瑀陡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柴令武:“原来是你!”

“我?”

柴令武更懵逼:“我咋啦?”

萧瑀倏然起身,快步走到柴令武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柴令武,恶狠狠问道:“就是你蛊惑陛下行那暴君之事?”

“我不知道宋国公在说什么,敢问宋国公,我何时蛊惑陛下行暴君之事了?”柴令武眯起眼睛,表情有些不爽,这人有病吧?

“你还敢说你没有,我且问你,是不是你给陛下进言,要陛下以突厥之民,服大唐之役?”萧瑀语气恶劣,恶狠狠地问道。

这下,柴令武总算知道了李世民和他们昨日商议了一些什么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李世民应该是被这些人怼了,不然今日不会旧事重提。

搞明白事情原委,柴令武当即冷笑一声,起身昂首挺胸与萧瑀对峙:“不错,此事的确是我进言,不知宋国公有何高论,凭什么说我这是阴损主意,蛊惑君王?”

听见柴令武承认,萧瑀顿时勃然大怒:“果然是你这贼子,尔到底是何居心,竟敢蛊惑陛下行此不仁不义之事,尔欲陷我大唐于战争之泥沼乎?”

萧瑀与柴令武的争吵,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世民神色阴沉,没有出声制止,朝臣们则是神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柴令武抬起袖子擦擦萧瑀喷在他脸上的口水,一脸嫌弃的后退几步。

随后上下打量嫉恶如仇的萧瑀一下,不咸不淡道:“某不知宋国公此言何意,以他国之民,供养我朝百姓,如何不仁,又如何不义?

至于陷我大唐于战争泥沼,则更是无稽之谈,如今突厥已灭,我大唐已然兵强马壮,谁敢犯我大唐,谁又能犯我大唐?”

萧瑀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尔还敢强词夺理,我大唐乃是泱泱上国,岂能作此不仁不义之举?”

“不是,宋国公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一口一个不仁不义,那你倒是说说,这个主意哪里不仁,哪里不义了啊?”

柴令武也来了脾气,他现在严重怀疑,萧瑀是不是脑子有包。

“老夫听不懂人话?”

萧瑀被气笑了:“好个狂孛的后生,老夫今日非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嗯!你说。”

柴令武说着,再次后退一步,萧瑀这厮,口水是喷得真远啊,难怪历史上会六次被罢相。

萧瑀咬牙道:“我朝以王师行教化之事,尔却要陛下进取突厥之民为役,此为不仁;而今我大唐新起,正该是引导四海诸国尊我大唐为宗之时,你却为一己之私,要四海诸国皆惧我大唐,此为不义。此不仁不义之事,如何能行之?”

“哦!”

柴令武哦了一声,没有接话。

萧瑀怒极而笑:“你不是问我哪里不仁义吗,你现在有何话说。”

听见萧瑀的笑声,李世民眼中不禁浮现一抹担忧。

柴令武还是太年轻了,萧瑀发难,他能应对吗?

这小子也真是的,干嘛非要与萧瑀扯仁义?

李世民担忧之时,柴令武嘴角却是浮现一抹嘲弄。

他的目光从萧瑀身上移开,看向了神色晦暗不明的一众朝臣,笑眯眯地问道:“诸位叔伯,也觉得小子这个法子不仁义吗?”

群臣面面相觑,这小子,怎么反倒问起他们来了?

柴令武笑眯眯地说道:“主要是小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难听,若是诸位叔伯当真觉得小子这个主意是个阴损主意,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那小子可就要开喷了。”

众臣一愣,尽皆有些忍俊不禁,这小子,是真实诚啊,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说会得罪很多人?

李世民皱起眉头,也觉得此言有些不妥。

在座之人,毕竟都是朝堂重臣,就算不论地位只论辈分,也都是和柴绍一个辈的。

年轻人,还是冲动啊。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制止这一场闹剧之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温彦博忽然出声:“老夫倒是觉得,你这主意虽然阴损,却也不算全然没有可取之处,只能算是利弊掺半吧,你喷的时候,别带上老夫。”

“老夫附议温相此言!”

温彦博话音落下,长孙无忌便接着表态。

下一刻,房玄龄,高士廉,刘政会.....等几名李世民铁杆也出声附和。

在他们看来,这个法子,的确阴损,但也不乏可取之处。

再一个,他们也不想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

随着几人出声,附和萧瑀之人,便只剩下了魏徵,王珪,戴胄,刘洎,岑文本等寥寥数人。

柴令武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嗯,都是纯粹的文臣,也都是将来的宰相。

想了想,他朝着魏徵一拱手,出声道:“有劳玄成公先起来一下。”

“我?”

魏徵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是站起身来。

柴令武满意颔首,目光回到萧瑀身上:“恕我直言,几位从人品,到道德,再到眼光与心胸,只用六个字就能形容,自私狭隘短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