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暴君的小妖妃有心疾,作着呢(21)

可对上控鹤卫冷冰冰的视线,没人敢直说景贵妃的半句不好。

唉,陛下乾纲独断,如今又有一个祸国妖妃在身侧。

他们夏国的未来黯淡啊!

控鹤卫冷笑:这群人连死谏的勇气都没有,也好意思在这忧国忧民?

还不是因为陛下遣散后宫,不愿选秀纳妃,宠爱的又不是他们的女儿,阻了他们荣华富贵,所以才这么看不惯景贵妃。

一群装腔作势的伪君子罢了!

陛下发狂时,他们这些亲卫都畏惧至极,不敢靠近。

可昨夜,那位娇气的贵妃娘娘却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抱住陛下,生死相随。

这样的胆识和深情,怎么能不让他们敬佩万分?

也唯有这样的女主子才配与他们的君王齐肩。

……

夜猎皇帝遭遇刺杀后,整个围场的守卫越发森严了。

不过陛下心情不错,因此围场的氛围还行,不至于人人自危。

王公贵族该打猎打猎,该宴会宴会,影响不大。

只除了瑞王一行人,再没出现过。

京城的权贵没一个是傻子,多少看出点端倪来。

难道陛下遇刺跟瑞王府有关?

他们怎么敢的啊?

但一想到陛下无子,诚王又是个不堪大用的,反倒是瑞王世子段正典英勇善战,聪慧过人,有几分陛下的风采。

当然,瑞王世子现在估摸已经被黑瞎子消化得差不多了。

那,段正典葬身熊腹,真的是他倒霉?真的是意外吗?

没一个敢多嘴问一句的。

否则被陛下认为是瑞王府同党,九族真的会“感谢”他们的。

不过,还真有缺心眼的跑到陛下和景贵妃面前给瑞王府求情。

这日,姜昕想起了某个大猪蹄子春猎前答应要教她学骑马的。

结果她来围场后,倒是骑了不少次马。

却全都是他抱着她骑的。

除了他的坐骑,其他马儿,姜昕连摸都没摸到一下的。

她不干了。

这日看他没那么忙,就让他带她出去学骑马。

段修漠:“……”

他轻咳一声,“想去山里打猎,还是去湖边转转,朕带你出去。”

“都不是,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骑马?我自己骑。”

姜昕强调最后一句。

段修漠薄唇微抽,让她自己骑,他怕是会被吓死。

“骑马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咱们不急。”

“可你都没教过我!”

“其实……”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教我啊?”

见她生气了,段修漠把人抱到怀里哄,“教,朕一定教。”

姜昕有点不信他,委屈道:“我知道我要是找别人教我,你一定会生气的,所以我才等你有空的。”

姜昕虽然作,但也只作他。

两人是夫妻,怎么闹都行,没必要牵连别人。

当然,仇人除外!

段修漠心口泛软,“朕不是不想教你,只是再精通骑术的人,都避免不了意外,更别说你身子娇弱,还有心疾。”

姜昕有点失落地垂眸,“好吧。”

她也不是真的无理取闹,自己的身体情况确实不适合骑马。

段修漠却见不得她不开心了。

“朕早已让人给你准备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只是昕儿,答应朕,想骑的时候,一定要有为夫在场。”

姜昕眸光瞬间明亮了起来,开心地点点头,“嗯。”

段修漠宠溺地亲了亲她的眉心。

他的小妻子真可爱。

姜昕第一眼看到段修漠给她挑选的马儿就喜欢上了。

通体雪白,额前的鬃毛泛着点紫色,眼睛很有灵性,特别温顺。

姜昕去摸它,它很乖地蹭着她的手,仿佛知道这是它以后的主人。

给她喜欢得不得了。

她笑容灿烂地问段修漠,“你看它像不像御花园的白雪塔?”

段修漠勾唇,“就知道你喜欢。”

“那我们以后就叫它白雪塔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少女似蕴藏星辰的桃花眸笑意盈盈,开怀极了。

她拿出一颗松子糖喂给白雪塔。

“以后跟着姐姐享福,连皇帝陛下都不敢拿你怎么样哦。”

白雪塔开心地跺了跺蹄子,似在回应姜昕。

段修漠无奈一笑,扶着她上马,告诉她应该怎么在马上坐稳,又该怎么安抚马儿,等她适应了之后,才亲自给她牵着缰绳。

宫人们默默低头,当没看到陛下给娘娘当牵马奴。

习惯,习惯了就好。

但偷偷在远处窥探的一众夏国权贵们却差点集体惊掉下巴。

陛下还能更宠爱景贵妃吗?

而且那温柔体贴的俊美男人真的是他们那位血洗盘踞了这片土地上千年门阀士族、又打垮两大强国的暴君吗?

景贵妃可真是好命啊!

世间无论男子女子都惧怕暴君,但谁不想能得到暴君的青睐呢?

然而,现在他们也只能对姜昕羡慕嫉妒恨了。

姜昕要知道,肯定送他们一个白眼。

什么她好命?

遇到她,才是段修漠运气好!

她可是天仙下凡来拯救他的。

被某位陛下哄着哄着,姜昕真当自己是天仙了。

但那又如何?

她就是这么的自信!

“陛下!贵妃娘娘!瑞王府忠心耿耿,世子为国屡立战功,忠孝有加,日月可表,请陛下明鉴啊!”

姜昕正兴致勃勃地学骑马,忽然就听到不远处有女子在凄厉哭喊。

但她很快就被四周守卫的控鹤卫给擒住,堵住了嘴巴。

姜昕转眸望过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在控鹤卫手里疯狂挣扎着,嘴角都溢出血丝了,还想要奋力为瑞王府求情。

姜昕问道:“她是谁啊?”

段修漠淡淡道:“户部尚书之女,段正典的未婚妻。”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就见户部尚书携夫人焦急地跑过来,顾不得任何仪态,跪在地上直磕头,说自己的女儿因为未婚夫之死而脑子错乱,疯魔了,求陛下宽恕她。

尚书夫人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求女儿冷静点,别再执着入魔了。

他们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瑞王府定亲呢?

今日更不该心软让她去看望瑞王府那些逆贼。

那女子却完全看不到父母的苦楚凄凉,只死死地盯着段修漠和姜昕,只想要以命为未婚夫讨个公道。

姜昕微默,伸手让段修漠扶自己下马,“过去看看?”

段修漠就不会拒绝她任何事情。

控鹤卫恭敬地让开一条道,不过还是有一个紧紧制住女子,免得她冲撞到陛下和娘娘。

姜昕看着她,温声道:“你和段正典有婚约多久了?相处过多少时日?你所知道不过就是外人口中的瑞王世子,也可能是遥遥几次见面,他对你表现的彬彬有礼,是吗?”

“但人心隔肚皮,人都是会演的,你不过是他未娶进门的妻子,对他和瑞王府又能了解多少呢?”

“你别不服气,京城王公权贵有哪个是简单的?看你这样的性子,在家里,父母应该很是宠爱你吧?”

“可是你知道你今日这么不知所谓地冲到这里来,以为是为爱奋不顾身,是为了正义,殊不知不过就是被人当枪使,而最终承受代价的是你和你的父母。”

姜昕让她看向自己的父母。

“本宫曾听说户部尚书宋大人廉洁奉公,为官十几载,一心为百姓请命,家里无妾室,只钟爱你母亲,寥寥几个下人,连绸缎都用不起,陛下很是看重他,一路提拔他成为六部尚书。”

“可你现在,要为了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枉顾父母的养育之恩,枉顾他们对你的慈爱,毁掉他们的前途,甚至可能因为你,赔上他们的性命。”

“出猎前,本宫在御书房见过你父亲,还是一头黑发,如今却半白了,他们为你操碎了心,你就这么报答他们的?”

女子怔怔地看着老泪纵横的父母,渐渐停止了挣扎。

姜昕让人取掉她嘴里的布,宋姑娘忽然放声大哭,“可是他是为国立下无数战功的英雄啊!他曾在山匪手上救了我!他怎么会是逆贼呢?”

“他对陛下忠心耿耿……”

“忠不忠心,不是宋姑娘你一人说了算的,事情尚未有定数,宋姑娘难道还会比帝王更了解内情,更英明神武吗?”

宋姑娘愣住,还是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我不想连累父母的,但为什么陛下这么不容他?”

姜昕声音微冷,“你若真不想连累父母,就应该先脱离家族,以你自己的名义滚钉板也好,敲登闻鼓也好,自己为他讨个公道,本宫还能赞你一句刚烈,比男子还铁骨铮铮。”

“而不是现在仗着尚书之女的身份,在本宫和陛下面前质问,你无功名,什么都不是,谁给你的胆子的?”

宋姑娘脸色彻底惨白无血。

姜昕没再理会他,对户部尚书说道:“宋大人爱女是好,但溺爱犹如杀子,与其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人间险恶,更重要的是教她明理,懂是非分寸,教会她在这世道立身的本事,不然,不是为她好,而是害了她和整个家族。”

宋大沉痛地看了看女儿一眼,无尽的悔意涌上来,俯首叩拜,“子不教父之过,是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