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听风凭栏

缘法

缘法

“你怎么来了?”小郡主刚刚兴致勃勃的拉着小西想说什么,就听人禀报说陈家二小姐来了,神色别扭了一下,才让人掀开马车帘子将人请进来。

虽然她也知道小西现下知道了她和陈二交好的事情,但是总归还是有几分别扭。也不知道陈珠儿有没有把她也成为过对方话本子里的主角的事情说出去。

“你们两个聚在一块,也不叫人请我过来。”陈二小姐坦然自若,在马车上落座之后伸手接过小西递过来的茶杯,语气没什么波澜的控诉了一句。

“别猜了,她已经知道你那话本子的内容了。”

因为这个每次都别别扭扭的,难道她们两个还会笑她不成?

她这个写话本子的都没说些什么。

“主子,那位送来的话梅糖,瞧着像是於记铺子的。”宁安贴身伺候的丫鬟含笑送进来个油纸包,而后很快便退了出去。

她家郡主和九公主同行,所以伺候的人都去了下一辆马车,走时她将陈二小姐的婢子也拉了下去,那位圆圆姑娘与车夫都在马车外呢,几个主子用不着她们伺候着。

她也没想到,那位圆圆姑娘看着可可爱爱的,却是个会武的。

主子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要遵命的。

话梅糖的事情,也不必避着九公主和陈二小姐,反正主子不是已经犹豫了许久,不知该怎么开口嘛。

也恰巧那位送了东西过来。

“呦,这是哪家公子哥,倒是知道你好些什么。”陈珠儿半点不客气,伸手便去拆那油纸包,拈了一颗送到小郡主唇边。

宁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转头便瞧见旁边还有一个笑吟吟看戏的,难得有些羞,却还是撑着面皮将那糖吃进了口中。

“就是前些日子,街上遇见个泼皮要抢人家姑娘,本想出手相助,没想到有个书生先出面了,但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自然是打不过人家护院的。

”小郡主眼神飘忽了一下,当然了,那个人长得,也很好看就是了。

就是看起来很不经打。

“所以你就出手,美救英雄吗?”小西坐在原地,与陈珠儿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温温和和的笑意。

陈珠儿眼里有几分担心,忍不住泼了句冷水,“便是你帮了他,也不该如此答谢与你。真是个好的,何不备了礼上门去。”

这丫头,当初就是没心眼,才差点让人家坑了,现在又这幅样子,她是真的怕她吃了亏。

小郡主的身份,对有些想往上爬的寒门学子来说,是极好的助力。

“他去了啊,只是后来又恰好遇见过几次,便熟识了几分罢了,母亲也很看好他,道是个有大才能的。”

小郡主急匆匆的反驳了一句,反正,反正她就是觉得那个人挺好的。

长得不错,脾气好,又正直,还有才能。

母亲有那个意思,但是最后成不成,还是要看缘分的。

“况且我也不算帮他,我不过是看不惯天子脚下,还有人知法犯法罢了。”

“那个状元郎,可是姓涂?”小西眼神安抚了想要开口的陈珠儿,语气有些疑惑的问了句小郡主。

“你怎么知道?”小郡主将油纸包往陈珠儿面前递了递,陪着笑脸哄人拿了一颗,又亲自往小西口中送了个。

虽然状元郎上任也有几个月了,但是小西一向在容王府上,又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所以她才疑惑对方为什么知道那个人罢了。

“再不济也是打马游街过的状元郎,有人知道姓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陈珠儿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这丫头脑子简单,要不是大长公主和她护着,早把许多人都得罪死了。

“前些日子,六皇子来王府时,身边好像跟着那位涂大人,在容王叔书房待了许久,我去送汤的时候,瞧见了,是个风度翩翩的。”

小西捂着嘴笑了一下,有些开心的看着她们二人。

她是真的开心,小郡主遇上了合适自己的那个人。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他送我糖,也不过是因为那次遇上,刚好就剩了一包这个糖,他先买到的,已经答应了要送给旁人,没法让给我,才承诺要给我改日买一份的。”

小郡主语气凶巴巴了几分,意图将事情说清楚,却见两个好友都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更是急了几分。

那个人他确实没有故意讨好她,再说了,才认识几日,她才没有那么着急呢。

“你急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陈珠儿看了

她一眼,说话语速有些慢,实在是嘴里有颗糖,做不到对方那么飞快吐字。

她往后靠了靠,躺在软垫上有些闲适,“便是你现在定下人家了,出嫁也在小西后头,不过到时候就剩我一个了。”

说着她又想起个别的,对小西有些抱歉的说了句,“我祖父不许我胡乱编纂朝中人的话本子了,所以那本后续没法送去书铺了。

你若是想看,我写好了给你送过来。”

“陈二,你别教坏小西。”小郡主拍了下马车上的小桌子,脸有些红。陈二惯爱写那些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成为了她的灵感。

小西身后也有个大大的软垫,但是她还是端正的坐着,只稍微往后靠了些许,让自己保持着舒服的姿态。

“不必了,可是挨了罚?”她开口问了句,眼神里带了几分担忧。

毕竟对方是个女儿家,若是家里管得严了,这种事情被查出来还是会管的。

“小西你别看她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倔着呢,她脑子聪明,陈丞相可看好她,况且丞相一向开明,不会罚她的。”

小郡主拉了小西的手,光明正大的说‘坏话’。

“说不让她编纂朝中人的事情,也是怕她遇上较真的或者别有用心的,查出来捅出去闹开了不好。”

毕竟丞相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陈二私底下有这个爱好,但是倒是没怎么管过。

大概是朝中又怎么了。

但是这话说说就好了,不能摊开了聊。母亲和丞相看好的,毕竟不是同一位。

但是这些事情,与她们这几个小的相交没什么关系。

一来,她们决定不了局势,二来,不管怎么样,她们也还是朋友。

“再者,她姐姐已经是太子妃了,在陈家,她可是个自由人。”

小郡主说的时候特意看了她一眼,看人并不放在心上,心里才安心了几分。

丞相是不准备拿陈二的婚事做文章,但是陈父和陈母就不一定了,一个女儿做了太子妃,第二个女儿的婚事,少不得要给太子铺路。

但是太子妃一向护着陈二,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她之前倒是想帮忙,但是她脑子没有陈二聪明,也不知该怎么才能不帮了倒忙,只好什么都不干等着。

“你便不是个自由人了不是,大长公主可没拘着你。”小西低头笑的清浅羞涩,开口点了她一句。

若说是不自由,眼前这二人都各有各的不自由之处,但是还好,总就是过的算不上差。

其实她也想过,若是自己也出生在哪个官家,或者哪怕是平民百姓也好,但是父母恩爱,平平常常,倒也很好。

但是那样,就遇不到容炔了。

与小郡主和陈珠儿相处都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松心神,这二人的性格,都是她很是羡慕的样子。

一个爽朗洒脱,一个清冷高贵,只不过对着朋友,都很是真心实意。

“好啊,你笑我。”小郡主作势要去抓她,却被陈珠儿伸手拍了一下,而后就看见陈珠儿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

“好端端一个郡主,端庄些,旁人不过说句实话罢了。”

“你们两个欺负我。”小郡主看着小西笑吟吟的和陈珠儿坐在一处,撅嘴委屈了几分,难得小女儿脾气。

“没欺负你,咱们都坐一起。”小西伸手将她拉过来,三个人都挤在一块,轻声哄了句。

“是啊,我们都欺负你,去找你的状元郎吧。”陈珠儿故意又气了她一句,手上却递了两个荷包过去,给这两人一人一个。

“大师开过光的,里头有禅语,一个里头一句,一共三个,我的还没看,一人选一个。”

前些日子她去寺里,特意求的,三个荷包一粉一蓝一白。

“粉色是小西的,蓝色是你的。”

小郡主得了礼物,小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三个人凑在一块拆荷包。

荷包里头除了禅语,还有些普通宁神的香料,味道清浅,也算别致。

小郡主的里头是一句“珍惜眼前人”,成功让人羞了几分。

陈珠儿的倒也简单,与她一贯行事也算相符,“万事随心”。

只小西那句长了些,“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凡事自有源法”。

“这禅语,倒是都不难理解。”小郡主郑重其事的总结了句,而后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她渴了。

“那是小郡主天资聪颖。”陈珠

儿状似恭维了她一句,而后拍了拍小西的手,“不过小郡主说的也是,凡事顺其自然便是。”

“就是这缘法,也不知说是何缘法。”小郡主不理她,自顾自疑惑了句,便将东西收了起来。

她不怎么信这个,但是还是仔细的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