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起义军内部纷争
印多尔整编混成师二旅六团方渡过讷尔默达河进入贝拉尔地区就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们只消灭掉零星暴乱的匪徒便再无所获。
真正的贝拉尔地区起义军则是一触即溃,刹那间逃的无影无踪。
当六团撤退时,起义军又尾随追击伺机骚扰偷袭,反倒给六团造成伤亡。
情报很快送到江华手中。
江华瞳孔一缩,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手法不就是自己教给那二十三个学生的游击战术吗?
难怪那格浦尔、浦那、贝拉尔地区会突然爆发反英起义,原来是自己的学生从中作梗。
自己的学生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秘密发展,自己竟然未有丝毫察觉,这也是一种本事。
如今看来,这场师生交手在所难免。
不过,江华还是想用最小的代价平息印度中部反英起义,尽量保存这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游击队。
遂派出信使,要与反英起义领导人谈判。
肯德瓦距离伯尔瓦六十余公里,贝拉尔反英起义军前敌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由于占西王国镇压贝拉尔反英起义军,起义军主要领导人尽数来到肯德瓦前敌指挥部商议作战部署。
贝拉尔起义军总司令赛义德·艾哈迈德·汗、贝拉尔起义军前敌总指挥艾伦·屋大卫·休谟、贝拉尔起义军总政委达达巴伊·瑙罗吉、贝拉尔起义军总参谋长吉姆·昌德拉·查特吉及众多军官正在会议室讨论与江华谈判之事。
可一开始话锋就不对。
艾伦率先发难:“吉姆总参谋长,我曾听说你在黑门英人坦提亚·托比的保安队服役过。”
由于英国女王赐予江华英国国民身份,而他出生婆罗门,肤色又没有英国人这么纯粹,他的反对者和敌视者就给他取了一个黑门英人的绰号,用来讽刺他是婆罗门的耻辱,英国人的走狗。
这个绰号最早在孟加拉流传,后来就传到那格浦尔。
如今几乎所有的反对者和敌视者都这么叫他,以证明自己与他的矛盾不可调和,也有暗含羞辱婆罗门人的那丝得意。
吉姆·昌德拉·查特吉是江华最早派出来开展游击战的二十三个学生之一。
以区区十七岁年纪便有这身本事,他只好说自己曾经在江华的保安队服役过,是从保安队学来的本事。
这个经历不与江华交战或许还没什么,如今发生交战便成为他的一个把柄。
这不,前敌总指挥艾伦向他发难。
话音方落,一个起义军军官,也是艾伦的铁杆支持者就站起来大声说道:“我想大家非常清楚,革命已经开始。”
“革命成功的前提必须是保证革命队伍的纯洁。”
“鉴于曾经总参谋长与黑门英人坦提亚·托比的关系,我提议暂时解除吉姆·昌德拉·查特吉总参谋长职务,并且取消他参加此次会议的资格。”
刹那间,会议室中众人哗然。
这人的话何其歹毒,就差明说吉姆总参谋长是内奸。
一些头脑聪明之人已经瞧出苗头,纷纷转头看着吉姆如何应对。
只是吉姆在政治上实在太稚嫩。
只见他满脸涨红,指着那个军官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自觉间还把手摸上腰间的刀柄。
这一幕让会议室内众人都看出他有杀掉那个军官的想法,本就处于下风的他在此刻形势对他更加不利。
吉姆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发生内讧,自己竟被诬蔑成老师的奸细。
这让他何其痛心。
就在这时,起义军总政委达达巴伊又给他致命一击:“战斗已经打响,革命已经开始。”
“革命成功与失败只在一夕之间。”
“前敌总指挥艾伦的担忧不无道理。”
一时间,会议室里面众人窃窃私语,有支持者也有反对者。
吉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达达巴依,自己与他都是这支起义军的缔造者之一,他却在关键时候背叛自己,在背后给自己致命一击。
此时,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们不是为了革命,而是为了夺权。
可是明白又能如何,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他实在太纯真了。
别人轻轻一出手,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吉姆不怒反笑:“难怪当年老师常说,革命道路是曲折艰险的,理想是伟大的,前途是光明的。”
“今日,我对这句话又有更深刻的认识。”
起义军总司令赛义德轻轻一叹:“总参谋长吉姆对革命的贡献不容抹除,只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还请总参谋长吉姆为大局着想。”
“绝对不能引起革命者误会。”
赛义德虽没有解除吉姆的职务,却也决定了他的去留。
很难说清楚这是在保护他还是在加害他。
吉姆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指着他们说:“你们会为此时此刻的决定后悔的。”
说完,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岂料,艾伦喊住他:“吉姆总参谋长请慢。”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怀疑,还请总参谋不要离开营地。”
“能不离开房间最好。”
艾伦虽然想夺他的权,但也知道吉姆是个难得的军事人才,并不想他被牵连进战争中。
说完,他悄悄给方才那个军官递了个眼色。
军官立即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吉姆嘲笑他们:“不要用你们肮脏的思想来侮辱我,我对革命的坚定信念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在大笑中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达达巴依淡淡一笑:“终究是个娃娃,脾气有些大。”
“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一时间,会议室内哄堂大笑。
与占西王国的谈判他们并不上心,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做出决定,先接触,看看黑门英人坦提亚·托比耍什么阴谋诡计。
起义军三巨头却在私下会面,不知商量什么。
吉姆怀着悲愤的心情走出会议室,今日被夺权他早有意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在他心中始终认为一切的根源在于自己的种姓。
自己只是一个吠舍,并非刹帝利,更不是婆罗门。
他们从心底里就瞧不起自己,他们能推举自己为总参谋长也只是为了利用自己的本事。
如今革命刚刚开始就排除异己,革命注定失败。
吉姆心中冷哼,今日你们愚蠢的决定必将付出惨痛代价。
打仗和训练军队可是两码事,不信就等着瞧。
他愤愤不平向房间走去,十数米之后是四个侍卫跟着。
显然,他已经被监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