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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应该注意控制一下，免得哪天再见到蓝染的时候兴奋地上去叙旧，那画面可就太地狱了。】

稍稍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顾实欣慰的看了眼正在沙地上算5+7的二郎，一扭头，就看到蝙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在一边的沙地上，认真的算着13+29，旁边还写着一首虽然字迹难看，但格式排版还算工整的静夜思。

……？

“蝙蝠你在干什么？”

蝙蝠虚抬头与顾实对视，神情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似乎毫无变化，但对视一眼后，他又马上低下了头继续数自己的爪子。

“请不要打扰我，我忘记刚才数到哪里了。”

受困与蝙蝠的身体结构，蝙蝠虚的翅膀上，虽然也有几根小爪爪，但不怎么灵活，根本无法完成掰手指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他只能盯着自己的脚趾数数。

看着蝙蝠虚的脚趾一根根笨拙的翘起，然后又一根根攥紧，每当爪子攥成拳头就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顾实眼角抽搐了一下。

“你停一下，十以上的加法还这么做，我要是给你出道三位数的题，你是不是得掰爪子掰到明天去，过来我教你怎么列竖式，学会了以后算加减法就方便了。”

蝙蝠虚立即放下已经有些抽筋的僵硬脚趾，面无表情的凑到顾实身边，无言的盯着顾实，等着他教自己神奇的“术式”。

【……你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在教你法术呢。】

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顾实刷刷刷在沙地上写下了77+67，然后又在一旁列下竖式，开始讲对齐数字、从右到左开始计算之类的知识点，蝙蝠虚在一旁仔细听着，下意识地连连点头，态度远比顾实当年上学的时候要认真。

第四十三章 真理

“我说，蝙蝠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

顾实单手托腮，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原本只是打算教二郎一些简单地东西，帮二郎锻炼一下思维逻辑方面的能力，算是针对小孩子的启蒙教育。

可谁能想到，二郎那边的学习进度还算稳定，蝙蝠虚却像是着了魔似的，每天一有闲暇时间，不是硬拉着他要学新东西，就是蹲在沙地上写数学题，看起来远比二郎学得认真。

顾实生月费群694936135前虽然算不上学渣，但在学习这件事上，也一直都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来对待，生前他无法理解那些“做套数学题放松一下”的学霸，现在也无法理解蝙蝠虚为什么这么热衷学数学。

蝙蝠虚正在沙地上练习小数和分数的互换，听到这个问题，他把自己正在写的题做完才停下爪子，思索了一下才认真的给出了答案。

“其实从我诞生开始，我就一直都很迷茫，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就好像站在我们的角度，食人只是维持生命必须的步骤，对我们来说，这绝对不是错误的行为，但站在普通人和死神的角度来看，这又毫无疑问是重大的恶行。

“我发现，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看待问题的角度一旦发生变化，答案就会发生改变，世界似乎一片混沌。

“在这样的世界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实存在，是否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意识、灵魂也只是假象？我们所坚持的自我、情感，只不过是生命繁衍过程中产生的错谬？”

蝙蝠虚的诉说虽然平静，但说着说着，稍显狂躁的灵压便不自觉的从身体中溢出，扭曲了周遭的空气，混乱了吹拂的热风，显然，思考这些问题给他带来了极大地压力和痛苦，他的内心远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眼看着蝙蝠虚似乎要有说着说着暴走的趋势，顾实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晕这家伙，帮他物理冷静一下的时候，蝙蝠虚灵压搅乱的气流，轻轻拂过了沙地上几道还没做完的数学题，让其中一些数字变得模糊了起来。

瞬间，混乱的灵压立即消失，蝙蝠虚丝毫看不出有要失控的迹象，小心翼翼的用爪子把那几个模糊的数字重新描了一遍，让其重新恢复清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继续对顾实说道。

“但是，顾实你看，数学，它不一样。无论怎么变换，它们总会有一个确切的、一定正确的答案，不会因为不同的人来看，就能得出不同的正解，它

就是我一直想找却找不到的‘绝对正确’。

“我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否存在意义，但是，我愿意为了数学、为了绝对正确而活，即使我只是虚假的幻影也无所谓，只要我的思考是为了绝对正确而存在，我就能不再迷茫。”

顾实看着依旧平静却无比坚定的蝙蝠虚，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忠于信仰的圣徒，地上简单的小学数学题，似乎也没有了那份幼稚，变成了闪烁着圣光，通往真理的圣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