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禁教
“陛下请看，这些尸体大多数是前面受创，背后受创者极少，且这些尸体大多数形体消瘦，可见其粮草不足……”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叛军斗志很浓。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皇帝摸着下巴问道：“你说所有叛贼都有这么烈的斗志吗？”
“臣以为不可能，这不符合人性。”白文选说道：“恩义恩义，没有恩哪有义？天国再好，那也不能当饭吃不是？臣觉得，肯定是贼人将暖和。狂热分子集中在了一起。”
“臣也如此认为。”翁之琪说道：“军中人员聚集，可以一起蛊惑且无外界干扰，因此狂热异常百姓分散且要劳作，逆贼既无足够教育人员，百姓亦无足够时间，必不会如此狂热。”
“倒也不必着急下定论，且先打扫战场。”朱由检说道。
他觉得白翁二人说的没错，但是出于直觉，觉得他俩还是低估了天方教的危害性。
不过气温骤降，冰天雪地里实在没法进军，只能原地固守，待来年开春后打往兰州去。
当然，不能闲着，天时地利是要研究的。
就在皇帝学习时，郑遵谦带着主力到了凤翔府。
大雪封路，行军格外艰难，郑遵谦前后奔走鼓励士气，时不时还要给辎重兵搭把手。
当看到李禄扛着大纛如若无物时，郑遵谦不由感慨道：“从今以后，无忧大纛有失也！”
“如此力士，也就陛下能收复了。”
“是啊，那旗杆比我大腿粗，这要是抡起来，再厚的盔甲都挡不住。”
“就是太能吃了，一顿得吃半个队的饭。”
“真要短兵相接，这家伙能顶两个队，还是划算的。”
军兵议论纷纷时，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火铳声。
“报~”
探路的斥候狂奔而来，拜道：“启奏将军，前方有两千乱民袭击辎重营，正在接战。”
“各部靠拢警戒，王大路，带领第三骑兵团支援并侦查。”郑遵谦下令。
“末将遵令。”
王大路翻身上马，高呼道：“第三骑兵团的兄弟们，随我杀敌。”
“杀~”
高呼中，诸兵上马，往着火铳声传来的方向疾奔。
不一刻到了交战处。
斥候汇报的很精确，确实是乱民。
甲胄不全，衣色杂乱，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冲锋阵型乱七八糟，最重要的是，他们完全没有警戒后方，甚至骑兵进入目视范围都没有发现。
“杀~”
大喝中，王大路策马加速，挺起了骑枪。
轰隆隆的马蹄声就在身后，乱民们终于察觉了不对，连忙转身。
手中的家伙事还没举起，骑兵已经冲脸。
如汤沃雪。
当骑兵大队贴着辎重队冲过去时，地面上只剩一片肉泥滩。
“威武~威武~威武~”
辎重兵们发出欢呼。
确认敌人已经全灭，王大路下马走到了近前，叫道：“我是禁卫第一师骑兵二团团长王大路，奉令支援贵部。”
里面一人跳过车子，小跑到近前，敬礼后说道：“上官好，我是陕西第一守备军第三师辎重营长孙守法，奉令往盘岭大营运送物资。”
王大路回了个礼，说道：“面对埋伏能及时把车队收拢，打的不错。”
“份内之事，不值一提。”孙守法说道。
王大路说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团？”
“当然有兴趣，只是要先完成任务。”孙守法说道。
谁能拒绝禁军的邀请呢？
这不仅是升迁的必经环节，还能追随皇帝作战，荣誉感拉满。
“禁军第一师正在赶来，正好一起走。”王大路给孙守法丢了颗定心丸，问道：“这些乱民什么来头？”
“校尉看乱民脑袋上的小帽子，都是天方徒。”孙守法回道。
王大路皱眉问道：“陕西地界的天方徒不是打散安置了嘛，怎么能聚集这么多？”
“必然是有人组织，甚至还有官吏协助。”孙守法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年头，绝大多数百姓终身不出乡的，去一趟县城能吹好几年，像这种大规模的聚集并袭击官军，必然是有大户组织。
指引方向，提供钱粮，获得官军行动路线与时间，一般人根本搞不定。
“去看看有没有活口，有的话赶快审。”王大路下令。
有些后悔下手太狠了，早知道就留一些活口了。
好在运气不错，还是有几个活口的，奈何他们地位太低，只供出了本地的达伊，这也就是负责传教的教师。
“五六个传教者分布各地却同时行动，大概率是叛贼的细作联络。”
郑遵谦思考了一下，道：“你持银牌率兵捉拿各教师，并调查追捕幕后主使者。”
王大路愣了一下，问
道：“为什么让我去？”
郑遵谦说道：“你捉拿冯铨家族时，鸡蛋都要摇三圈，如此细致，又有经验，你不去让谁去？”
王大路无奈领命。
这种事比打仗难搞，好在银牌是皇帝给的，可以调动当地官吏与军队，如果当地有锦衣卫的话，一并听令。
权力相当大，非亲信心腹不可能持有，也就是郑遵谦需要协调沿途官府提供粮草，皇帝才给了一块银牌。
王大路领兵，郑遵谦又派快马驰奏皇帝与太子，同时传给陕西各衙门，让各地做好应对天方徒作乱的准备。
好在陕西境内天方徒不多且分散各地，即便生乱，也不会造成大的危害，这大概是闯贼建虏来回肆虐后的唯一好处了。
当倪元璐接到消息后，立刻安排布政司、按察司各官员下到地方，协助各府州县组织民兵镇压天方徒。
是的，不是防备，而是镇压，更准确地说是拘捕。
不论是否参与了叛乱，全部抓起来。
当然有反抗，然而在各地守备军的铁拳之下，区区反抗完全没掀起浪花来。
当倪元璐的策略送到京师，朱慈烺当即给出了嘉奖。
“倪元璐做的很好，然而不仅陕西，各省皆有天方徒散布，当全部清理掉。”朱慈烺说道。
“殿下，国内天方徒近二十万，不能全杀了吧？”孙传庭说道。
朱慈烺思忖片刻后说道：“愿意改信者赦免，骨干与冥顽不灵者杀，女子分配东阳兵为妻，幼童由无子家庭收养。
即日起，凡是传播天方教者，以谋逆论，潜伏拜神者、私藏教义典籍神像者，族。”
“殿下圣明。”诸臣应下。
没有人劝。
想当年太子守北京时，城内天方徒便要做内应，若非发现的早，怕是太子要被建虏杀了。
有这件事在，就不会有人劝太子对天方教网开一面。
当时太子就诏令取缔天方教，只是到南京后大事不断，只能把取缔天方教往后推，如今建虏闯贼远遁，国内的反对者只敢如冯铨一般蝇营狗苟而不敢蛊惑造反，那当然要趁内外安定的时候扫掉天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