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叛军夜袭
“儿臣叩见……”
朱慈烺还没拜下，周氏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本文搜：找小说网 免费阅读
周氏扶起好大儿，团团打量了一番，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真没事，有事的都挂在城头了。”朱慈烺笑道。
“想当初你写的那些课本，哀家以为百无一用，没想到能救命。”张氏走过来说道。
“叩见懿……”
“一家人，何须多礼。”张氏扶住朱慈烺，说道：“只要你平安顺遂，比什么问安都强。”
“孩儿晓得。”朱慈烺应下。
“行了，去跟婉儿母子说话吧，快一年没见了。”周氏推了好大儿一把。
郑婉拉着太孙朱和坪过来行礼。
“行了，一家人没必要。”
朱慈烺扶住郑婉，摸了摸朱和坪的脑袋，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
朱和坪低着头不吭声。
郑婉说道：“之前漫不经心的，知道有逆贼谋刺后，倒是认真了起来。”
“知识能保命的。”周氏说道：“你要不是懂的多，怕是难以发现逆贼的阴谋。”
“嗯，我要跟爹一样知识渊博。”朱和坪说道。
朱慈烺说道：“那你好好学，学的多懂得多，以后才能给世界带去和平。”
“嗯，我知道。”
朱和坪点完头才反应过来，太子爹说的“和平”还是“和坪”？
朱慈烺看出好大儿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君临世界是和坪，世界大同是和平，两个目的，殊途同归，都要足够强大，而知识是强大的前置。”
朱和坪似懂非懂地点头。
朱慈烺没有多说，看向了其他人。
跟女儿互动颇多，跟儿子就比较疏远。
贤能难以量化，以此选出来的继承人难以服众，还是嫡长子制度明了，相比于夺嫡的战争风险，一个平庸的皇帝其实更容易接受。
一家子说了一圈话，各自上车上马，缓缓往京师行去。
见朱和坪骑马熟练，朱慈烺暗暗点了点头。
周氏揭开车窗帘子，招过朱慈烺问道：“你爹急匆匆地赶去了陕西，禅让大典怎么办？”
“等打完的吧。”朱慈烺说道：“国家一统再禅位，更显得爹高风亮节。”
“也是，不然别人难免嘀咕他。”周氏点了点头。
灭掉朱识鋐，除了奴儿干都司以外全部恢复，谁都不能说朱由检不行。
到时候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泰山封禅。
皇帝不知道好大儿正在考虑他的身后名，此时，他已经领着五百轻骑进了秦安城外的盘岭大营。
没顾的上与诸将寒暄，皇帝登上了望斗。
山脚下尸体纵横，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尸体身上没有甲胄，散落的兵器大多是木枪。
“陛下，都是逆贼驱使的炮灰。”主将翁之琪说道：“第一次进攻时，臣等以为其乃受逼迫，又见其无督战队，便想着放其入营，未曾想其皆为贼人死党，入营后横冲直撞，贼军大队又赶来，幸好臣等有所准备，将贼人击溃。
后审讯俘虏得知，其皆天方民，狂热无比，不惧生死，臣便下令不再留俘虏。
近日来，贼人以炮灰冲锋，意图消耗大营弹药，臣为节约弹药，亦为将计就计，因此下令火炮隐匿，火铳非近处不发且尽量少发。臣估计，贼人即将中计，必然大举来攻。”
“贼人可有火器？”朱由检问道。
“有少量火器，皆以前官军所留。”翁之琪回道。
“有没有小道绕击其后？”朱由检又问道。
翁之琪回道：“贼据秦安城，戒备森严，无法突袭。”
“正面打也好。”朱由检摸着下巴想了片刻，道：“贼人真的死战不退？”
“确实如此。”翁之琪回道。
“陛下，天方徒深受荼毒，已无药可救，当惩前毖后。”白文选说道。
惩前毖后是这样用的？
皇帝给了个白眼，道：“转入休整，待大部队赶来，正面击破之！”
正面打就正面打，又不是打不过，只是不容易全歼罢了。
皇帝计划的很好，然而天时没给面子。
就在皇帝下了望斗时，天空飘起了雪花。
“陛下，雪夜夜袭啊！”白文选兴奋地说道。
“你觉得敌将……对了，敌将是谁？”朱由检话说到一半，扭头问道。
“据臣查探，敌主将米喇印，左右副将丁国栋、黑承印，三人皆为天方徒，其中米丁二人乃是官军出身，黑承印乃是西域畏兀儿，出身与本事不详。”翁之琪回道。
“虽说情报简陋，但是能为一军主将，必然有几分本事。”朱由检伸手接了一朵雪花，看着其化作一滴水，说道：“你们说，贼将会不会夜袭？”
“
臣以为大有可能。”翁之琪说道：“官军在山上，易守难攻，强攻必然损失惨重，且贼军连日以炮灰进攻，固然是为了消耗弹药，亦不排除骄兵之计。易地而处，臣会觉得进攻时机已至。”
“不管贼军是否夜袭，按照其夜袭准备吧。”朱由检说道。
诸将得令，立刻去做准备。
此时，秦安城里，米喇印和丁国栋正在商议夜袭之事。
“今日有五百人马入营，其援兵不日将至若是不能及早破营，前期所为付诸流水。”米喇印说道。
“天时已至，可以打！”丁国栋说道：“连日袭扰，明军弹药将尽，士卒疲惫，然而其杀伤众多，必以为我等不堪一击。看这天气，今夜雪不会停，正是偷袭良机。”
“汉狗必不会想到我们夜袭。”黑承印插嘴道。
同为天方徒，米丁二人在官军中混过，虽说追随朱识鋐做了叛贼，到底念着以前，轻易不会说“汉狗”这个词，黑承印来自西域，属于畏兀儿各部派到朱识鋐这里的监军，纯纯的狂热天方，认为凡不是天方徒的都是异类禽兽，口吐“汉狗”太正常不过。
正副将与监军达成一致，自然要付诸行动。
于是，丁国栋点了三千精锐，亲自为先锋，米喇印领兵一万二在后接应，只留黑承印带着两万炮灰留守城池。
别看他们用炮灰消耗明军弹药就以为炮灰没用，其实在狂热信仰的支持下，依托城墙作战时能够坚守很久。
后路无忧，所以丁国栋倾巢而出，欲全歼当面的八千明军。
只要突破盘岭大营，就可以顺势杀进凤翔府。
从盘岭明军大营里的军兵数量可以判断，凤翔府守备空虚，可以一鼓作气杀穿过去，接下来就是西安府。
“拿下西安，控制关中，可以出潼关攻略中原，亦可南下汉中策应孙可望，亦可以北上收宁夏，游刃有余。”米喇印笑道。
“天方的荣光必将照耀天下！”中军裨将马宝说道：“拿下关中后，将军当为大将军，而非让孙可望那只汉狗窃据兵权。”
“哎，不能这样说。”米喇印说道：“孙可望已经投入主的怀抱，便是同教兄弟，不可轻辱。”
“呸，谁不知那厮是为了权力才信教的？全无半点虔诚。”马宝不屑地说道：“苏丹什么都好，就是不该用那厮为大将军。”
为了与中原做区分，叛军不用“陛下”，而用“苏丹”称呼朱识鋐。
天方印记根深蒂固，已经难以扭转。
所以米喇印对孙可望的那样伪信徒很不满，只是他位置高，知道肃国离不开孙可望，因此隐忍着。
内心里，米喇印其实是想取代孙可望的。
拿下关中，肃国领土扩大并取得战略优势，他自己也能跟孙可望相提并论，可谓公私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