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没有吃货解决不了的问题
“嘶~”
朱由检倒吸一口凉气，又连忙嚼了两下，囫囵咽下嘴里的蛇肉。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真香！”称赞中，朱由检舔了舔嘴唇，又拿起一串烤肉，说道：“诸卿怎么不吃？”
看你生怕别人抢的样子，谁敢伸手？
真吃了这几块肉，还不够锤练武艺的消耗，不值得。
瞿式耜以及诸多文官没这个顾虑，左一串右一串，满嘴流油。
两条巨蟒被甩散了骨头，又不能把骨头接起来，只能宰了吃肉。
一条巨蟒重四百五十斤，剥皮去骨刨掉内脏，依旧有三百多斤肉，足够镇南城里的文武大快朵颐。
看大家的吃相，好久都没吃肉了。
确实如此。
“交趾沃野千里，一年三熟，又多山野，南蛮子不但很少养猪，牛羊也少，合该被灭。”承宣布政使司理问所理问梁泽阳说着话，也没影响他大口嚼肉。
其实当初收到调令时，他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交趾富庶，小日子肯定舒坦，万万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很多能开垦的地方都闲置着，尤其是海边，问就是旱涝或者海潮倒灌，明明修水利就能解决得问题，南蛮却束手无策。
没太多牛羊，这两种牲口只要有草就能养，交趾草木茂盛，南蛮子却不养，而猪这种要消耗粮食的就更少了。
渔业尚可，但是相比国内各大湖和沿海各地，实在是没眼看。
总体来说，交趾缺肉。
为了保证大军肉食，交趾的文官很少吃得上肉，今天被皇帝赐宴，一边吃一边吐槽南蛮。
“也就陛下神勇，四百多斤巨蟒，单手掐住，甩起来就跟甩手帕一样，秦武王差太远了。”副理问陶明轩说道。
“说什么呆话？”梁泽阳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尔欲陛下如秦武王乎？”
陶明轩一呆，弱弱地解释道：“陛下神勇，双手千斤之力，甩散两条巨蟒而大气不喘，秦武王确实比不了啊。”
“你个呆比，别说了。”梁泽阳感觉手里的烤串不香了。
造了什么孽哦，摊上这样的副手。
秦武王自恃神力，非得举龙纹赤鼎，结果力竭失手砸断小腿，又因身体透支过甚，当晚气绝身亡。
皇帝同样是个恃强的人，要是听到秦武王举鼎起了心思，到时候整个文官系统都得倒霉，万一皇帝出了万一，说这话听这话的当事人都要跟着陪葬。
这点觉悟都没有，当什么官？然而想到陶明轩是官吏上任之前的教材经典案例，梁泽阳又觉得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风险不能冒。
不吃了。
梁泽阳抓起两串烤肉，拉着陶明轩就走。
“我还没吃饱呢。”陶明轩弱弱地说道，却没敢反抗自己的顶头上司。
刚出院子，迎面碰上了锦衣卫驻交趾千户所千户卫小山。
理问所负责刑名之事，见到审问蛇女的负责人，梁泽阳连忙上前询问详实。
“正要上奏陛下，理问不妨旁听。”卫小山敷衍道。
职责有重叠，相互看不对眼，这态度也正常。
梁泽阳想了想，回头说道：“待会把嘴巴闭上，但凡说一句话，抽不死你。”
“哦。”陶明轩弱弱地应下，委屈的不行。
夸赞皇帝神武有什么错？天下公认的，没有人不服，偏偏就不让说。
回到院子里，卫小山已经行礼完毕。
“臣亲自审讯得知，蛇女村寨被破，男丁被屠戮一空，女子被分配各地，其因牧蛇而躲过一劫，此次进城，便是谋刺圣驾以为报仇。”卫小山言简意赅的说道。
朱由检问道：“可问得操控之法？”
卫小山回道：“需寻蛇卵孵化，挑选具备灵性者，从小同吃同住，不驯服者或弃或杀，其初始数百条候选，仅得两条长成。”
“这么困难，没法普及啊。”朱由检失望地说道。
“陛下，蛇患可徐徐图之，当务之急还是追索同党。”瞿式耜安慰道。
“没有同党，臣可以保证。”卫小山说道：“蛇女之所以能进镇南城，是因为官府对女子行动无约束，若是南蛮，绝无可能混入城中。”
北交趾的路引只限制南蛮土著，移民是不需要的，因为要保证移民的满意度，免得他们跑路，而分配给移民的蛮女同样不需要。
正是利用制度漏洞，蛇女才轻而易举地进了镇南城，并且守株待兔等到了皇帝出现。
“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朱由检放下蛇女案，道：“诸卿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蛇患，关系民生，不可轻忽。”
话音刚落，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这么好吃，都抓来吃不就好了吗？”
唰，诸人齐齐扭头。
陶明轩有些紧张，捏着一根烤串，低头说道：“陛下，烤蛇肉这么香，发动百
姓捕蛇，不但能解决蛇患，还能补充肉食不足。”
天天吃烤蛇肉，再配上小酒，神仙来了也得醉。
朱由检看了眼手里的烤串，问道：“瞿卿以为如何？”
瞿式耜想了片刻，说道：“人畏蛇乃是本能，且交趾多巨蛇，普通百姓难以捕杀，若强令，徒增伤亡，当以重利诱导有能力者捕杀。”
“难。”张同敞说道：“交趾炎热，生肉隔夜则臭，捕杀者难以蛇肉获利，若仅凭官府补贴，难以长久。”
没好处的事是长久不了的。
见诸人陷入沉思，朱由检不由看向了朱小三。
这家伙左右手拿着烤串，呼哧呼哧地狂炫着，满嘴流油，看着就来气。
“吃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还以为朕虐待你了！”朱由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父皇，我……”朱小三委屈极了。
他被要求为臣民垂范，官民缺乏肉食，他也跟着好久没吃肉了。
蛇肉细嫩肥美，交趾又多香料，烤得喷香，多吃两串怎么了？
看他这幅模样，朱由检没来由火大，气呼呼地说道：“好好想想，想不出好办法，你就饿着。”
朱慈炯来了脾气，说道：“父皇弄了两条好大的蛇，却只给王兄王弟做蟒袍，如今却要儿臣挨饿，饿死儿臣算了。”
早就一肚子气。
自从来了交趾，要做这做那，还不准做这做那，蟒袍没份就算了，还受这无妄之灾……怕不是捡来的吧？不，捡来的义子也没这么惨。
此时不当着众人面抱怨，总不能私下里抱怨挨打。
见皇帝提起了锤子，身兼王傅的张同敞连忙说道：“陛下，臣以为可提高蛇皮价格。”
“哦，张卿细说。”
朱由检放下了锤子。
就朱小三细胳膊细腿的，又不能真锤一顿，有梯子赶快下。
张同敞说道：“陛下赐蟒甲于太子永王，臣以为可以此布告天下，抬高蛇皮及其制品的价格，或许可令百姓追捧。
就地食肉，皮革处理后高价出售，百姓见利润丰厚，必趋之若鹜。”
“此策甚好。”朱由检龙颜大悦，道：“圣诞将至，将蟒甲作为贡品，令中枢广为宣传，并可称蟒袍，不逾制。”
“陛下圣明。”诸臣齐拜。
蟒袍，又名花衣，因袍上绣有蟒纹而得名，官员的专用朝服。
皇帝弄死的巨蟒皮制成的皮甲与正经蟒袍外观差别很大，但是挂羊头卖狗嘛，“蟒袍”这个名字就能让富豪们热捧，毕竟大明人就好这一口。
为了打开市场，首先就要将蟒袍解禁。
“哼，谁平日里穿皮甲？还不如弄成箱子鞋子包裹。”朱慈炯不屑地说道。
建议很好，这语气就明显讨打。
朱由检克制着提锤的冲动，瞪了他一眼，说道：“诸卿仔细商议，再扩展一下，不仅长虫，像豺狼虎豹等害人畜牲皆可如此办理。”
“臣遵旨。”瞿式耜代表交趾官吏应下。
只要有利可图，官民都会踊跃参与，若是利润丰厚，只怕以后得想办法人工饲养蛇狼虎豹。
危险？
人为财死懂不懂？
解决了一桩心事，朱由检放开胃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肚儿圆，起身道：“诸卿慢用，朕要消食去了。”
说完，提起了朱小三。
朱小三惊骇欲绝，挣扎着叫道：“父皇，我是亲生的，不要啊~”
就他百多斤重量，怎么可能逃离皇帝的魔爪？
见定王被提走，陶明轩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不会一个失手打……”
梁泽阳一把捂住那张嘴，起身朝诸位上官和同僚道歉后，拖着自己的副手告辞。
就算定王死了，那也是暴疾，绝不可能是被皇帝打死的。
瞿式耜叹道：“陛下如此教育，只怕适得其反。”
“哎，太子殿下授我王傅，我却教导不好定王，愧对皇恩啊。”张同敞愁眉不展。
“或许可谏陛下与太子稍微宽松些，不然定王自暴自弃，怕是难成大器。”瞿式耜说道。
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不论皇帝还是太子，对朱小三的要求都很严格，十几岁的小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太严了也不一定好。
皇帝跟太子不觉得。
亲生儿子（弟弟），必须严加管教，不然以后就藩不得祸国殃民？
这方面，朱小四永王朱慈炤就好太多了，这也跟他是庶子且田妃已经去世有关，太子怕这小老弟变的自卑，所以更加耐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