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大明能不能成为那片土地的主人
而非像现在这般，困守于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冰雪之中，徒劳寻找那一线渺茫的机会。
朱允炆手法熟练地将铜壶放在火堆之上，等待冰雪融化为水。
随即他再度坐下，并主动抽走了刘远膝上的羊皮垫子铺于自己腿间。
他开口提议道：“我心中有一个想法，你想听吗？”
刘远对听朱允炆任何想法，皆无兴趣。
可他怕对方突发妄想。
刘远颔首后，一丝喜悦浮现在朱允炆脸上。
“假设一下，仅仅做个设想。”
“若我们即将踏上一块未知土地。”
“是否可推测出，那土地人口稀少？否则为何我中原子民至今未曾知晓其存在？即便万里之外的欧罗巴，商旅来往频繁，甚至如秦寿也已成为我大明官员。”
朱允炆眼神炽热，他手不由自主紧握住刘远手腕。
刘远困惑不已，搞不清楚这人又是在为何发狂，只能勉强颔首。
朱允炆接着说道：“一个新发现的，几近无人涉足之地。难道不正是上天恩赐于我大明的么？难道不应该让这片新土归顺于大明治下？我们能否成为那片未开化领土的主人？”
“你要在外建国？”
刘远睁圆双眼，恍惚理解了朱允炆心中盘算着的图谋。
他简直难以置信，对方竟仍抱有此等妄想。
杀机悄然爬上刘远眼眸。
倘若朱允炆真的仍旧怀有如此野心，哪怕违背太孙命令，他也决心亲手解决掉对方。
然后或是继续寻找传说中的大陆，或者直接返回应天向太孙谢罪。
然而这些变化，朱允炆仿佛并未察觉。
相反，他语气变得愈加急促：“一个新大陆，几乎与中原媲美，你能想象这意味着什么吗？就是说，我朝能够真正傲立世界顶峰。众所周知，四海并非尽归中原。极远之地已被别国占据，想要征服那里极其艰难。”
“即便是当年的铁木真，也未能做到。但那块新大陆与众不同，若是我们先声夺人，在确认其确切位置后立即奏章朝廷。无论是通过陆路前往，还是建造船只跨越大洋，只要有朝廷鼎力相助，便可源源不断地将子民迁居到那边去。”
原来他是在为大明争霸天下而努力啊。
刘远心中那一丝杀意随之消散，他颔了颔首表示认同。
不过紧接着，他马上指出：“旅途实在过于漫长，况且那片土地，并不像交趾道一样与广西接壤。哪怕新大陆上无人居住，但要穿越这么远，即使朝廷愿意移民前往，消息的传递恐怕也要耗时多年。”
“有蒸汽船。”
朱允炆胸有成竹，紧紧抓着刘远的手臂说道。
“工部尚书冯宏朗正在组织人员，研制这种船只。它不仅速度更快，还能容纳更多人。冯宏朗能进一步提高船只的速度，那对于距离问题，我们就无需再担忧了。”
“若是担心在外迁民会发生什么不测，完全可以派出宗室亲王去驻守，并治理那块新大陆。当初允熥提到过，地球是圆的。如果他的说法无误，说不定我们可以通过这块新大陆，绕行至另一边的欧罗巴。”
刘远感觉朱允炆可能真的有些痴迷过度了。
可此时此刻的朱允炆却是面带光彩。
他已经深深地沉浸于自己描绘的蓝图中，并且还在喃喃自语。
“让大明主宰整个世界。”“凡是日月照射之处，都将纳入大明疆域。”
晚上。
即使周围密布林海雪原，冷风仍无处不在。
这样的气候环境，在所有人眼中都已不再稀奇。
由木头跟雪垒成的简易防护墙虽简陋，却足以抵挡外界的寒潮侵袭，只不过第二天一早，还需人力来清理一条通行的道路。
风声呼啸着掠过营地，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逐渐在帐篷顶堆起一层覆盖物，反而起到了一定的保暖效果。
大部分官兵已经在帐内入睡了。
尽管刚开始时大家都不习惯这样的声响，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些风雨之声便也不那么刺耳了，可闭目即眠。
少数几座营帐里，依旧灯火通明。
位于营地一个隐蔽角落、朱允炆与刘远的临时营帐，整夜亮着蜡烛。
虽然彼此之间并无交谈，但两人也没有熄灭烛光打算休息，只是披衣蜷缩在被褥之下。
许久之后。
朱允炆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声响。
在刘远困惑的目光中，他调整了一下身上棉衣，再把羊皮外套披在身上。
朱允炆走向营帐门口，谨慎地掀开一角帷幕。
见外头风雪不大，这才稍微扩大了开门的幅度。
夜空静谧无声。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
“好像仙人的裙摆……”
朱允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头顶上方，在银汉星空映照下的奇异极光，眼神充满了痴迷。
刘远没有说话，心里暗自猜测，眼前这位是否想要吟诗作对了。
这时朱允炆回头看向刘远，小声问道：“这光连续出现好几天了。你说，我们莫非没找到海峡，反而误打误撞进入了传说中的仙境？”
刘远也观察了好几天，夜晚天空下的这些奇光。
但既无害，就不必管它。
对于朝中官员，在刘远眼中只有忠良和奸佞两种。
看到刘远仍旧一言不发。
朱允炆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表情，改口说道：“如果我们相信允熥说法，认为我们脚下，所站立之处是一个球体。那么假如一直向北方前进，最终会不会到达占城呢？”
刘远依旧保持沉默。
他不会做这样假设性的思考。
既然太孙说这个世界是圆的，那就接受这个事实。
关于如何前往占城的方法，刘远认为只要搭上皇家船队，自然就能抵达目的地。
朱允炆有点生气了。
“按照时间推算，再过1个多月就要进入腊月。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之前找到那处海峡，就有可能遭到追杀。”
最近军队成员之间，开始显现出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