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财政赤字
可惜，处在暴怒边缘的周尚书还是怒喝道：“你们一个个事情都做完了？睁着眼睛在这里看什么看，账本都弄好了？冬天的款都拟定好了？兵部要的粮草什么时候能备好！你们一个个天天不干正事磨蹭，兵部那群五大三粗的人只知道来我这里闹！”周尚书无差别攻击。
户部的官员不敢在这时候冒头，一个个都装鹌鹑，他们低着头默默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周大人又炸了！”一位官员朝着好友挤眉弄眼。
“嘘。”年轻的官员格外谨慎，他低声提醒道：“被大人听到，到时候被骂的可就是我们了，先做事吧。”
已经成为行走的炮仗的周尚书在看到顺子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虽然心里一咯噔，但他佯装热情的迎上去，“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顺子笑眯眯道：“周尚书，咱家找的就是您呢，真是赶巧了。”
这时候的周尚书已经有了预感，德明帝找他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次数多了，他也习惯了先被德明帝训斥一番。
颇有重量的荷包避人耳目塞到顺子手里，周尚书用身体挡住那些好奇的目光，小声打听道：“公公，这是给您的孝敬，皇上那边你可否透个信。”
能在御前当差的人浑身都是心眼子，顺子确实爱财，但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他心里都有一把秤来衡量。
“周尚书，您这可就煞奴才了。”话是这么说，但顺子收银子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把荷包藏到了袖子里头，那速度快的都让周尚书没反应过来。
这速度说是街头巷尾的扒手都有人信。
“皇上召见您还是为了银子的事，周尚书你直说就好。”顺子也是个人精，他只透露了一点消息，其他的再也不肯多说几句，剩下的事情得让德明帝亲自来说，他只是一个负责跑腿传递消息的奴才罢了。
说多错多，他深谙其道。
感觉自己听了一通废话的周尚书只能勉强把脸上的笑容维持住，套不到消息还搭进去了不少银子，他心里苦但脸上还得面带笑容。
一踏进养心殿，又是几位熟悉的面孔，五大部门的尚书都在，刚一进来，齐刷刷的目光纷纷落到他的身上，周尚书立马就打了个激灵，照着规矩行礼后他默默站到一旁。
“赵大人，今天这么大阵仗又是为何？”
距离他最近的就是赵言，这些年因为银子的事情他同其他几位尚书的关系有些微妙，平时说话也喜欢呛来呛去，很难做到和平相处。
只有同赵言还能谈的上有几分交情。
现场的氛围有些严肃，赵言低着头小声回道：“皇上说要再造一艘船。”
这件事情高兴的是毋庸置疑就是赵言，按照他的计划一开始应该是造三艘船，可惜由于经费紧张，预算已在压缩的情况下，最终只有一艘船能造出来，海上的贸易绝非是一艘船就能敲定，因此在德明帝主动提起这及事情时赵言就猜测到德明帝应该对海上贸易有极大的信心，赵言更喜欢有野心的帝王，原地踏步最容易让自己处在弱势方，特别是在异族蠢蠢欲动的情况下。
“还要造？！”
周尚书的表情如同被雷劈过，他已经想象到了到时候的财政赤字有多么恐怖。
因为过于震惊周尚书没有控制好音量，很快他就引起了德明帝的注意，“周爱卿，你的表情甚是丰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你也同朕说说。”
已经汗流浃背的周尚书求助的看向赵言，实话过于难听，他总不能直白的说造船浪费银子，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绝对不会是德明帝听到的话。
赵言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过去，这么多人都盯着，他现在冒头反而会格外突兀。
“回皇上，臣刚刚得知皇上您要继续造船，因此臣在和赵大人商讨这造船的费用。”想要努力把事情圆回来的周尚书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这话半真半假，也算不上欺君之罪。
“这件事情由赵爱卿牵头，他有经验，周爱卿你要全力配合才是。”德明帝就差把要钱就给这句话说出来，但他怕对周尚书的刺激过大，因此选择了稍微委婉的说法。
听到这句话，赵言满面春风，他再也不用怕户部卡他的款子，反观周尚书面色如纸，仿佛风一吹就裂开了，脆弱的不堪一击。
趁着所有人都在，其他尚书也纷纷提出要银子的需求，赵言看了一眼快要被逼疯的周尚书，这个精神状态值得让人担心，但其他几位尚书提的需求确实都是刚需，刑部的刑具已经许久未换，有些已经生锈，总不能在严刑逼供的时候刑具不给力，到时候丢的也是朝廷的面子，兵部的兵器也不能缺，总不能让将士们赤手空拳的打仗。
挥退其他人后，德明帝单独把赵言留下来，顺子都被打发出去守着门口，养心殿内只剩下赵言和德明帝大眼瞪小眼。
人少的时候气氛更加严肃，问什么就答什么，赵言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赵爱卿，你对海上贸易的的把握有几成。”
“回皇上，八成。”
“若是失败，应当如何自处？”
这是德明帝目前在考虑的问题，海上风浪大，谁都无法保证贸易的人员能否平安归来以及何时归来，现在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德明帝不想后面收不了场，他从不畏惧那些流言蜚语，但会担心影响自己的政绩，史书上一旦记载了某些事情，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轻易抹除。
“回皇上，没有一件事情能够有十成的把握，海上的贸易陆地上做生意更加艰难，若能成功，那便最好，若是不幸失败了，也不能说海上贸易是多余的做法，大洋的彼岸是什么情况只有去过才会知道，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勇敢的踏出第一步，至于银子的事情，臣这边有几个提议。”
又是一番激烈的讨论。
眼瞅着太阳即将落山，御前的带刀侍卫也已经准备换班，顺子在腿都快站麻的时候终于等到赵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