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卸下担子
“瘦了不少，快坐下吃饭吧。”这是赵高把赵言上下打量一番后得出的结论，虽说现在赵言都已经当爹，但赵高依旧会习惯性各种细微的关心，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日子过的太苦，赵言又因为身体不好差点没能熬过来，他心底里对赵言总觉得有亏欠。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完这顿饭，小汤圆和小包子一直都黏在赵言身旁，惹的顾慕灵都有些吃醋，她佯装伤心道：“怎么你们的爹一回来就不搭理娘了，亏我天天照顾你们两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顾慕灵故意逗小汤圆和小包子。
“娘，我们哪有冷落您，您看我这不是坐在您身边吗，触手可及的距离。”小汤圆凑过来抱着顾慕灵的手臂撒娇，她最会察言观色，经常三两句话就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小包子是个直接的人，他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只会实事求是，“娘，爹几日都在外，因此孩儿会格外想念，若是您也出去几天，孩儿一定会思念您。”这是他的真心话。
天天都能见面的人，哪里会觉得有多思念。
这话说的十分认真，顾慕灵好笑的看向小包子，这倒是实话，但不知为何一从小包子嘴里讲出来总是过于板正。
“好了，娘要逗你们玩呢。”顾慕灵拉开小汤圆的手，她站起身准备先回去沐浴。
这次赵言原本是可以带家属过去秋猎，但顾慕灵对于打猎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家里的孩子得有人看着，特别是孩子完成课业的时候更是要有人盯着，赵高和陈氏大字不识几个，要是他们手里捧着书肯定睡得比小汤圆还快，在这一方面是指望不上的，而且两人对小包子和小汤圆都是溺爱式教育，只要孩子们一撒娇，他们准得心软，这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幸好两人也开明，害怕自己会耽误孩子的教育，所以他们一向都不插手这些事情，隔辈亲可以，但绝对不能害了孩子。
教育理念方面全家都站在同一战线。
大批的官员回京，曹阁老总算是可以卸下身上沉重的担子，天知道这段时间他有多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就这样做事还是有些勉强，现在终于把德明帝盼回来，他高兴的晚上都多吃了两碗饭，惹的曹夫人频频侧目。
“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曹夫人好奇道，要知道像她们现在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不管是生活还是饮食都有诸多要注意的地方，半夜里吃多不消化，她们能吃多少东西那都是有定量的，曹阁老更是一直坚持履行起带头作用，而今晚一反常态这实在是让人觉得蹊跷。
到底什么事情能这么下饭。
还在埋头扒饭的曹阁老乐呵道：“皇上回来了，我就可以放下担子轻松点，不必天天这么白天忙到黑夜不停歇。”要知道人老了这把老骨头也是熬不住的，他最近觉都不够睡，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像个行尸走肉，偏又不能被人看出他状态不对，这日子过得像是度日如年，好几次他都动了告老还乡的心思，可惜背后牵扯的事情太多，他不能孑然一身的离去。
曹夫人知道曹阁老这段时间有多辛苦，夜里说梦话都是关于朝堂上的事，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把年纪忙成这样，也算是朝中第一人。
“恭喜老爷了。”曹夫人这个祝福是真心实意的， 以后她的耳根子终于能清静点，要知道曹阁老每次一有烦心事都会来她面前讲，一开始她还觉得这是对她的信任，时间一久她也听得麻木了，朝中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讲，要知道她认识的官员都没几个。
翌日清晨，在宫人的服侍下，德明帝慢悠悠的把龙袍穿好，他只需要伸手即可，其他的自会有人伺候，顺子在旁边候着，只有他才有资格陪德明帝去上朝，这相当于德明帝给予他的殊荣。
“皇上，时辰快到了。”顺子尽职尽责的完成提醒的义务，文武百官都在等，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便迟到，否则有损皇家威严，再加上德明帝是一位极其自律的人，他同样不允许自己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因此顺子的提醒很重要。
德明帝慢慢睁开眼，他的眼里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困意，之所以闭着眼是因为在思考。
“朕知道。”
早朝的流程都是固定的，德明帝兴致缺缺的看着文武百官朝他跪拜行礼，好几日没看到过人这么齐，他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着重注意了留在京城的几位官员，很快他就发现了这几位官员很明显的精神不振，面色苍白，眼下发青，这副模样倒是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唯一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居然是年事已高的吴阁老，其他比较年轻的官员反而看起来很需要喝中药调理。
德明帝：“ ？”
“曹爱卿，朕怎么觉得你憔悴了许多。”德明帝随便选中一位幸运儿就开始发问。
正在走神的曹阁老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今日朝中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商议，早朝不过就是走一个流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德明帝会突然提问他。
脑袋还是一团浆糊的曹阁老出列恭敬道：“回皇上，臣近日不幸感染风寒，因此看起来会比较憔悴。”
无中生病。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朝中的事情太多把他累成这样，这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抱怨和不满，那他还不如直接说自己生病。
完美的借口。
“原来如此，爱卿要保重身体才是，若是严重，真可以派太医。”这算是帝王的恩宠，德明帝心知肚明曹阁老才是中流砥柱般的人物，有功的臣子他一向都会厚待。
本来就是在装病的曹阁老差点又被德明帝，他拙劣的演技或许可以骗得了一时，但绝对瞒不过太医，到时候事情要是上升到欺君之罪，那他才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多谢皇上关心，臣目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用麻烦太医。”曹阁老赶紧给自己找补。
站在曹阁老身旁的吴阁老正在偷笑，其他人的或许还不清楚，但他这几天跟曹阁老几乎是朝夕相处，有没有生病他心里有数。
吴阁老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毛病，那就是他一笑就容易脸红，因此他吸引了德明帝的关注。
“朕瞧着吴爱卿倒是面色红润，其他官员都应该向吴阁佬看齐才是，吴阁老虽然年纪大，但身子骨硬朗，年过花甲还依然能在朝堂中做事，堪为表率。”德明帝倒是没有吝啬夸赞德话，若是他随便讲几句话，就能让臣子打鸡血似的为他做事，那他一天都可以一直不停歇的讲下去。
突然被夸的吴阁老像是被天上的大馅饼给砸中，整个人晕乎乎的，他愉快地接受了德明帝对他的夸奖。
看着吴阁老那嘚瑟的模样曹阁老只觉得碍眼，他把头稍微扭过去，就是不想看见吴阁老，天天吃好喝好，活一点都不干，面试要是不红润那才怪，难道是他这种累死累活的人还要为自己找补，曹阁老想要告老还乡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官位越高斗争就会越悄无声息，曹阁老对吴阁老一向都只是面子工夫，两人政见不合已经很多年，年轻的时候还会互相呛嘴，现在年纪上来时会阴阳怪气。
“老夫怎么不知道曹阁老你感染风寒，早知如此我就同你分担一下公务。”吴阁老故意阴阳怪气，他讲话惯会气人。
已经气到肺都要快炸掉的曹阁老拳头已经彻底硬了，要不是怕被惩处，现在这一拳肯定已经落到了吴阁老的头上。
“不劳您操心，您年事已高还是以休养为主吧，毕竟能者多劳的道理您也懂。”曹阁老神色淡淡，他最是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某些人最在意的就是年纪，那他就是要故意提起。
吴阁老气的直吹胡子，“你你你……”
两位阁老吵架，其他官员当然是避之不及，就怕被误伤到自己，赵言是属于围观群众之一，看着昔日的老上司战力依旧，他莫名觉得欣慰，甚至有一种很想鼓掌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然后就获得了一枚来自吴阁老的白眼。
赵言只当看不见，等其他官员慢慢离开后他才走上前去。
“大人果然威力不减当年啊。”
曹阁老看到赵言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他拍拍衣袖抱怨道：“没点本事，可玩不过那群老狐狸，你以后跟他们碰上也得多留个心眼，他们做事最喜欢算计，滴水不漏的，稍有不慎就会掉下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这算是他对赵言的忠告，其他的官员他可没那么多的耐心把这些掰扯开讲。
“多谢大人指点。”
赵言知道这几句话的含金量有多高，官场上可没那么多好心人来一一教你做事，曹阁老瑞虽说有的时候因为其他事情要跟他避嫌，但该提供帮助的时候也绝不含糊。